一路上，中年儒士就像是遊山玩水一般，欣賞着墨門丹青峯的景色。
他在看景，而圓臉小雞崽小秋，則在看他。
似乎是察覺到了小丫頭對自己的好奇，中年儒士低頭看了她一眼，衝她溫和一笑。
圓臉小雞崽謹記着師父對自己的教誨，長輩對自己微笑的時候，也要回以禮貌的笑容。
於是乎，她揚起頭來，兩條小辮子因爲這個擡頭的動作而向後倒去，然後，衝着這位青州第一強者……..
——歪嘴一笑。
路冬梨：“………”
要命，好尷尬啊，都怪哥哥！
季長空在旁邊哈哈大笑，中年儒士倒也不以爲意，反而覺得這個小丫頭頗具靈氣。
查看了一下她的根骨與資質後，中年儒士越發覺得小小墨門，當真是非同凡響。
“她這資質，放在劍宗，也算是佼佼者了。”中年儒士在心中想着。
他擡手輕輕拍了拍圓臉小雞崽的腦袋，見路冬梨有心責備，便開口解圍道：“無妨無妨，這孩子倒是靈氣十足，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路冬梨自然是沒當真，但……小孩子當真了。
“那…….那我能比你還厲害嗎？”圓臉小雞崽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小秋！”路冬梨瞪了她一眼，沉聲道。
中年儒士卻是擺了擺手，道：“你想比我更厲害？”
“嗯！”小秋用力點頭，擡頭挺胸道。
她的小圓臉上，竟透露出了嚴肅認真地表情，很明顯，這小丫頭不是在瞎說，她是很認真的。
中年儒士好奇道：“那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小秋揚起頭來，大聲道：“因爲掌門師伯說了，自他握劍起，他便明白，自己將是劍道魁首，天下第一！”
“我，小秋，要成爲像掌門師伯一樣厲害的人！”
這拽小孩甚至都還無法理解魁首二字是什麼意思，她連魁字都不會寫，但不妨礙她把掌門師伯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裏。
路冬梨：“……..”
地縫呢，地縫在哪，在線求一條地縫讓我趕緊鑽進去。
哥哥也真是的，在小孩子面前說什麼胡話。
還有小秋，聽聽就好了，還背下來了！
中年儒士與季長空對視了一眼，師兄弟二人都能腦補出畫面來了。
“自握劍起，便明白自己將是劍道魁首，天下第一嗎？”中年儒士咀嚼着這句話，臉上再次流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並不會覺得這人狂妄自大，也不會覺得這人可笑無知。
畢竟，如果一個人，連想都想不到，那何談做得到？
事實上，中年儒士本人在第一次握起自己的本命劍時，心中也有無盡奇妙的感覺。
——自己便是爲練劍而生的。
來到墨門大殿後，衆人落座。
路冬梨主動起身，爲師父與師伯泡起靈茶。
季長空擺了擺手，道：“你坐你坐，不用你泡。”
說完，他瞪了中年儒士一眼道：“你不是最愛泡茶嗎，一個人也能喝兩個時辰，自己泡！”
中年儒士連忙接過路冬梨手中的茶具，道：“小梨子，你且回去坐下，我自己來便好。”
路冬梨：“………”
她覺得這樣未免有些失禮，還想要堅持，卻見中年儒士給她使了個眼色。
他似乎真的很怕師弟發脾氣。
這讓路冬梨再一次深刻的認識到，師父真的沒吹牛，他在劍宗的時候，怕是真的在使喚劍尊做事。
小秋坐在椅子上，由於腿太短，高大的椅子使得她雙腳無法落地，所以兩隻小腳丫子正懸浮在空中，時不時地搖晃幾下。
她一臉好奇地看着搗蛋爺爺和劍尊爺爺，心中納悶着：“不是說劍尊爺爺纔是天下第一嗎，怎麼好像搗蛋爺爺更厲害呀？”
至於墨門的其餘幾位真傳弟子，此刻也都站在大殿的大門處。
以這二位貴客的身份和地位，哪有他們落座的份兒。
小秋都是仗着季長空寵她，是季長空把她抱上座位的。
中年儒士擡起水壺，給師弟倒了一杯靈茶，然後纔給自己倒上。
他沒有喝茶，而是擡頭看了一眼恭敬地站在大門旁的墨門弟子們，也就是黑亭、洛冰、莫東方。
只看了一眼，中年儒士整個人就愣了一下。
“這墨門弟子，當真一個比一個古怪。”他在心中發出感嘆。
“你們且過來，走近一些。”中年儒士對三人道。
面對傳說中的劍尊，三人都有些拘謹。
他們先前都沒想過，有一天劍尊會突然造訪墨門。
路冬梨見中年儒士好似對墨門弟子很感興趣，便逐一介紹了一下。
中年儒士先把目光匯聚到了莫東方身上，道：“你的氣運，有些古怪。”
僅僅是這麼一句話，便讓莫東方整個人驚詫萬分，只覺得劍尊不愧是劍尊！
先前說過，莫東方的【機緣】，是【？】，是一個問號。
他有時候鴻運當頭，有時候又會格外倒黴。
這一點，他自小就有了認識。
到了中年儒士這個境界，所能看見的東西，比尋常人要多得多，包括所謂的玄之又玄的氣運。
“你氣運加身，只是未能吸納，所以導致有時候還會遭氣運反噬。”中年儒士看着莫東方，嘖嘖稱奇。
自古以來，身負大氣運者少之又少，沒想到在墨門居然見着了一個。
“我怎麼看不出來？”季長空很努力地睜大了自己的眯眯眼，死活在莫東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之處。
在他眼中，這小子是墨門衆人中最平平無奇的一個了，長得也跟只猴子似的。
非要說什麼優點，那便是心性堅韌，而且有顆俠義之心。
中年儒士聞言，也不知該何如作答，只能道：“師弟若是修爲更進一步，想必是能看見的。”
季長空聽着他這話，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味，吹鬍子瞪眼道：“所以你是在笑話我修爲低？”
“不敢不敢，是師兄說錯話了。來來來，師弟喝茶，喝茶。”中年儒士連忙給季長空又倒了杯靈茶。
季長空滿意地喝了口靈茶，然後想着爲墨門謀點福利，道：“那你既能看見氣運，可有解決之法，讓他免去反噬？”
莫東方聞言，內心中也激動起來。
這時好時壞的運氣，困擾了他多年。有的時候不僅給自己帶來麻煩，還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
只見中年儒士搖了搖頭，道：“解決之法倒也有，但是沒必要。”
“說人話。”季長空不耐煩了。
中年儒士立馬解釋道：“所謂的解決之法，便是將身上的氣運剝離出一部分，然後散於天地之間。身上的氣運不再過重，自然便不會有反噬了。”
他說一半後，本想先飲一口靈茶，然後再解釋爲什麼沒有必要，但他見季長空正眯着眼睛看他，連忙放下茶杯，輕咳一聲，然後溫聲道：“沒必要是因爲無需多久，你自身便可容納這股氣運了。”
中年儒士問莫東方道：“你有這種怪現象，多久了？”
“回稟劍尊，弟子也不是很清楚，但應該也有小十年了。”莫東方回憶了一下。
“那便是了，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也便能把過重的氣運給容納了。我觀你如今神韻已暗藏大半，想必要不了多久，便會好了。”中年儒士點了點頭道。
“要不了多久是多久？”季長空追問。
“這…….沒有定數，或許明日，或許幾年，或許……..更久。”他也無法確定。
大氣運便等同於是天道的饋贈，但能不能喫得下，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有些人喫下了，然後便一飛沖天，有些人喫不下，那自然便是撐死了。
關於這一點，其實路朝歌都並不知曉。
他通過【偵測】，系統並沒有給出過多的提示。
他只是一直納悶，【機緣】肯定是有個定數，比如小秋的【機緣9】，自己的【機緣3.1415926】，哪有是個問號的？
路冬梨在一旁聽着，只覺得驚詫。
她本以爲自己收了個倒黴催的爲徒，沒想到他竟是身懷大氣運之人。
莫東方自己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大氣運？”他總覺得自己看着就不像啊。
如果路朝歌在場，肯定不會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會生出一種“那不正常嘛”的心理。
你如果沒點大氣運，你能遇到本座，能加入墨門，成爲墨門親傳弟子，成爲本座的師侄？
這就是大造化呀！
因此，還好他不在現場，如果在的話，怕是會直接拽化吧。
把話全部說完後，中年儒士終於有機會喝一口靈茶了，再不喝的話，味兒就不對了。
只見他飲了口靈茶，將杯子放下，然後，則把目光匯聚到了墨門二師姐兼路朝歌能幹的小祕書，洛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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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稍遲了一些，感謝書友“uoduck”的10萬起點幣打賞，再添盟主一名。沒想到居然還有海外尤金的讀者，略感意外哈哈哈，我果然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