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似乎在遲疑,片刻後才期期艾艾道:“少爺他……受傷了……”
屋內的人聞言,身子僵了僵,片刻後,才道:“傷得重嗎?傷了哪裏?怎麼傷的?”
“傷了臉,不是很重,淤了幾處,問了少爺,少爺不肯說。”門外的人怕被責備,又忙補充道:“我看那傷的情況,像是被人打的……”
被人打的?
趙子涵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看吧,沒有楊家少爺的光環,你能活得多光鮮?
不過。
趙子涵的嘴角弧度降了下去,那冷瞬時轉到眼中。
她怎麼教訓自己的兒子是她的事,但是旁人敢動他一根頭髮,那就是找死!
“還知道回家。”楊洋坐在一樓大廳,女僕正在用熱雞蛋給他臉上的傷散淤,忽聽旋轉梯的方向傳來母親輕飄飄而略帶譏諷的話。
若換作從前,他早就甩臉走人,但是今天,他不能。
楊洋垂下眼眸,沒有回話。
趙子涵見他服軟,又遠遠望見他青一塊紅一塊的臉,亦沒有再說揶揄的話,來到楊洋身旁坐下,接過女僕手中的雞蛋,擺擺手讓女僕退下去,自己親手給兒子燙。
“怎麼弄的?”趙子涵平聲道。
“被人打。”
“誰?”
“瑞凱董事長。”
“還手了嗎?”
“沒有……”
趙子涵聞言,燙在楊洋顴骨淤青刻意用力一按,疼得他齜牙咧嘴。
“爲什麼不還手?”
“因爲……因爲是我不對。”楊洋垂下眼眸。
他當然不是真心爲自己今天的舉措覺得後悔或不妥,他只是瞭解自己的母親,只有以退爲進,讓她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她纔會放下堅甲、心疼自己、縱容自己。
“你爲什麼不對?”
趙子涵的語氣中,並不真的只有單純問對錯,還包含了濃重的偏愛和自負,歧義是: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有錯?有錯也是對方的錯。
“因爲……我喜歡他的未婚妻。”
楊洋拿捏有度地將聲音越收越低,讓人聽起來毫無底氣,也自覺慚愧。
趙子涵從鼻子裏哼口氣:“天底下好女孩那麼多,你怎麼就偏要喜歡上別人的未婚妻?活該!”
“不是的,在她成爲那個人的未婚妻之前,我就已經喜歡她了。而且……”楊洋委屈辯道:“而且她也是喜歡我的,只是因爲家裏出了狀況,她沒有辦法,才逼不得已答應和那個男人聯姻。”
“你說的,是秦家?”
楊洋垂下眼眸:“嗯……”
楊母的手短暫地頓了頓後又恢復自如。
秦家的事之前她也有耳聞。秦家如今雖於楊家而言望塵莫及,但在a市也是有名的名門望族。
不過自從三十年前秦政妻子慘遭橫禍,秦政一蹶不振,秦家便開始走下坡路,縱使後來秦政重新振作,但畢竟中間那十年滄海桑田,足以讓一個時代改頭換面,也足以讓一個家族走向沒落。
尤其這十年來,秦政催老,一人苦撐家業,難免力有不逮,家族企業在前幾個月終於遭遇重大危機,岌岌可危,她還聽說秦氏夫妻因此而躲債出逃,不知所蹤。
不過讓她更爲震驚的是,原來最近秦氏又死灰復燃,居然是因爲瑞凱?
瑞凱這幾年在a市的發展可真謂勢如破竹,從嶄露頭角到舉足輕重纔不過短短几年,現在它在a市的產業可謂隨處可見,而且正在以星火燎原之勢向周邊擴散,當真是不可小覷。
可瑞凱董事長其人脾氣似乎有些古怪,極少出席應酬,哪怕是與人洽談業務,幾乎都是打發底下人去辦,自己從不出面,一開始業內人都置喙他爲人傲慢清高不願待見人,後面也都慢慢習慣了,因爲重點是,哪怕他從不出面那些交際和業務洽談,但並不影響後續合作,而且絕大部分與瑞凱合作過的企業,都對合作非常滿意,所以漸漸的,關於瑞凱集團老總的謠言,也就止息了。
能在弱肉強食的a市商圈裏如此氣勢如虹廝殺出一條血路直奔雲巔的男人,他必定有睿智冷靜的頭腦、過人的膽識,還有敏銳的洞察力和深遠的眼界……
而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斥重資救一棵垂死的老樹,實在太耐人尋味。
不過這些要深究需得花些時間。
但不管那是個什麼男人,敢動她的兒子,她就不能善罷甘休。
而且那個能成爲自己兒子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喜歡”這個詞的秦家小姐,她倒很有興趣先去了解了解。
——
接下來是週末,秦以書病着,也就沒出去,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耗在江哲三樓的“書房”。
她見有好幾天沒給水桶洗澡了,這天正好氣溫回升了些,牽回家洗怕留下毛,秦政見了又不高興,索性就在江哲家幫它洗一洗。
以前洗澡這傢伙乖乖的,自從有了江哲就對她的各種照顧似乎很不滿,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嫌她手法不好,邊洗邊使勁兒甩身子,弄得她一身水,它還拖着溼漉漉的身體飛快竄進屋裏,像一個不聽指揮的熊孩子。
大聲喊它也乾脆不理會,直竄進屋裏,秦以書氣死了,忙關了水龍頭追上去,光潔的地板上已經被它踩得到處都是水,她順着狗腳印邊喊邊追上去。聽到江哲在說話,知道它是跑到他那裏去了,氣沖沖過去,果然見它溼噠噠的蹲在江哲腳邊,伸出長長的舌頭呵着氣專注地看着江哲。
“不行,爸爸還沒做好,趕緊去你媽媽那裏把身子弄乾淨再來。”話音未落,江哲轉頭看到氣鼓鼓走進來的秦以書,愣了愣。
“你這個笨蛋還不快出來!”秦以書邊說邊把水桶往外揪,水桶穩如泰山地蹲着一動不肯動,直到注意到頭頂男人膠在她身上的目光。
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胸前。
因爲天氣回暖,幫水桶洗澡洗得有點出汗,她乾脆把外套脫了,裏面只剩一件雪紡上衣。結果水桶一直甩身子,幾乎將她全身衣物也弄得溼噠噠的,剛纔注意力都在水桶身上自己沒留意,這會兒被他這麼盯着看才發現,溼掉的雪紡上衣幾近透明,溼漉漉地粘黏着皮膚,雪白的肌膚在透明的衣衫下若隱若現,最上面的鈕釦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她稍微俯身就能從上面看到那雪白的雙峯。而且剛纔因爲和水桶拉拉扯扯,她頭髮已是半溼蓬亂,此時又因爲窘迫而像酒醉一樣臉色酡紅。
這個模樣……
實在太讓人想入非非難以把持。
江哲舔了舔嘴脣,拉過她的手:“小心着涼了,快去換衣服。”
見他沒有乘機要和她親熱,鬆了口氣,又心裏莫名糾結。
還沒等她糾結完,一條鬆軟的大毛巾就蓋在她頭上,將她整個上身都批住。
“這樣暖一點。”江哲怕她冷着,又怕電燈狗來打擾,牽她回了房。
看着面前出水芙蓉一樣的少女,愕然又有些無措地擡頭看着自己,眼睛清澈如水,粉脣鮮嫩如果,他迫不及待地去嚐嚐它的味道。
“我幫你換衣服。”他的薄脣覆上她的粉脣,身體也傾壓過去,將她逼到牆根,手邊去解她衣服的鈕釦。
她不知道江哲接下來要做到什麼地步,心裏有點慌,身體下意識反抗,手也下意識去摘開他已經解開兩顆釦子的手。
“別怕。我不會的。”他的舌尖劃過她的耳垂,輕柔含糊地說了句,舌頭繼續舔舐,手繼續在她身上探索,然後嘴脣又貼在她耳邊啞聲道:“但是,我想舔一下,可以嗎?”
她全身一陣酥麻,愣了很久,才勉強反應過來,但其實又沒完全理解意思,但是人已經被吻得迷迷糊糊,嘴裏無意識回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