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可盈說着,就伸手去想拽着沈別鸇離開。沈別鸇還不死心,他知道孟靈犀有辦法能讓自己見青衣,如果今天回去了,可能真的就再也見不到青衣了。所以他一直站在原地,不願意離開,溫可盈拉不動他,才擡頭無助地看向孟靈犀。
孟靈犀嘆了口氣,語氣放柔了一些,說道:“沈別鸇,真的不是我把你和她的事情告訴三伯的,我沒有撒謊。但是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把你當成家人,我想和你說,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或許只瞭解了一個片面,如果說你真的再也不能再見到她,對你來說不能算是一件壞事。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聽不聽看你。不過你要是真的想見她,也不是沒辦法,我可以幫你出主意,但是我話說在前面,告密的人根本不是我。”
沈別鸇聽見孟靈犀說願意幫忙,整個人的眼神都放了光地看向孟靈犀:“你真的願意幫我?”
沈至清卻搶先了一步開口,道:“有什麼好幫的?你可是鸇啊。晨風是什麼樣的鳥,兇猛得很呢。沈別鸇,我想就算是靈犀不幫你出主意,你喜歡的人,對於你而言還不是照樣見?”
沈至清這番話一下子就堵住了沈別鸇的嘴,讓他啞口無言。沈至清則是冷冷瞟了一眼沈別鸇,又說道:“三叔不日就要去走商了,還怎麼做你自己心裏不可能一點盤算都沒有吧?見好就收。”
沈別鸇看不慣沈至清那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但是他不敢多說什麼,稍稍有些躊躇。但是沈至清在這,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所以還是選擇先回去,日後再說。沈別鸇泯了泯脣,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溫可盈帶着以爲不明的目光多看了沈至清兩眼,才小跑着去追沈別鸇而離開了樊思苑。
孟靈犀看着沈別鸇和溫可盈離開的方向愣愣出神,沈至清叫了好半天,才見孟靈犀緩過神來:“靈犀,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孟靈犀聽見了沈至清的話,才收回目光,看向沈至清:“沒什麼,只是在想,到底三伯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當時的確只有我、沈別鸇和溫可盈在,沈別鸇絕對不可能自己和三伯說,也不是我,那是不是就代表這件事情都是溫可盈說給三伯聽的?可是我見她剛纔那副樣子,我也不捨得懷疑是她,那就也許是隔牆有耳……”
孟靈犀越說越小聲,最後好像成爲了自言自語似的,沈至清有些都沒聽明白,斷斷續續的,也不知道孟靈犀到底是想說什麼。
但是他還是接道:“靈犀,這事情說白了都是沈別鸇的私事兒,你大可以不用去管這麼多。誰也不能保證萬一哪天出了事情,責任推在你身上怎麼辦?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你不如在現在就將自己置身事外,免得引火燒身。”
沈至清聽着孟靈犀一番長篇大論,忽然笑了出來,他擡手落在孟靈犀軟軟的發上,笑:“靈犀也不過十六歲,這些是誰說給你聽的?小小年紀懂這些,不自覺讓人發笑。”
“瞎說的,三哥哥聽個笑話就好了。”孟靈犀笑嘻嘻地說道,這一來二去的玩笑,倒讓孟靈犀沒有那麼在意這件事情了,“不過我想知道是誰說給三伯聽的,一來是讓沈別鸇相信,二來是我也有些好奇。三哥哥有辦法知道嗎?”
沈至清泯脣笑着搖了搖頭,沒回答孟靈犀。但是心裏卻有別的想法,沈至清並沒排除溫可盈的嫌疑,只是知道不一定能找到證據,便不打算去深究。
“都不重要。我還是要叮囑你一次,這些事情與你無關就別去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別鸇的事情就讓他自己的去處理就好。”
“我知道了。”孟靈犀應下,“但是我好奇爲什麼三哥哥好像不大喜歡沈別鸇?而且對溫可盈也好像帶了敵意。”
“沈別鸇整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帶着傲氣、我行我素,不治一治總有一天會出事的。”沈至清挑了一層淺顯的說給孟靈犀聽,旁的不提,“至於溫可盈,不是自家人更無需對她和顏悅色。靈犀,你離她遠一點,她的底細乾不乾淨也沒人知道,三叔也無從去合適她的身份,所以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我都記下來,三哥哥放心吧。”孟靈犀說道。
而從樊思苑裏出來的兩個人心情卻並不是很好。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着,一路無言,各懷心思誰也不打算搭理誰,最後是溫可盈追了上去,問着沈別鸇:
“你是不是怕那個三公子沈至清?爲什麼他一來你的氣焰就變了模樣一樣的?”
沈別鸇不理她,他心裏正愁着根本沒有心情回答她的話,只擺了擺手推開溫可盈,加快了步子往南閣回去,撇下了溫可盈一個人落在了後面。
直到沈別鸇完完全全消失在溫可盈的視線裏,她才忽然像撕下了一層面具一般,這個人都變得有些陰翳,嘴邊的笑容都帶了些諷刺。溫可盈冷冷一笑,目光一直注視着沈別鸇離開的方向,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誰也沒辦法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