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姐嗎?”孟靈犀不動聲色地往後挪動,精緻的小臉上面無表情,一派淡定神色,黑眸古井無波般沉寂着,心底的恐懼卻沸騰叫囂,催促她痛哭流涕。
“就是你那好表姐讓我和你這麼親近親近的。”對面男人笑得猥瑣,緩緩逼近。
伴着一聲慘叫,一道血光噴在窗上,也噴在孟靈犀心底,恐懼像是深淵怪獸的巨爪般抓緊了孟靈犀的心臟,男人又逼近一步,撕拉一聲,胸前單薄的衣襟被男人大力撕開。
“啊----”孟靈犀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坐起身來,她已經接連三日做這個的夢了,夢中的一切纖毫畢現,讓她不得不疑心這夢的真假。
“哎呦,你沒長眼啊,鬼叫什麼?”尖銳的女聲響起,額頭上的劇痛讓孟靈犀回過神來。
對面是個溫柔可親的女人,正是沈府已經出嫁的兩個女兒之一的沈寶姝,夢裏的姐夫正是這位表姐的男人。
“我做了個噩夢。”孟靈犀壓低了聲音神祕道,一雙美眸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沈寶姝的神色:“姐姐怎麼一大早在我房裏?”
沈寶姝已經嫁了人,平日裏並不經常回沈府走動,此時坐在她的牀頭是做什麼,孟靈犀有些想不通,她更想不通夢裏面的表姐夫爲何正好是這位表姐的夫君。
她剛剛雖是驚夢,可驚鴻一瞥也見到沈寶姝看向她的滿帶惡意的眼神,見她睜眼才斂去目光。
“怎麼?我這做姐姐的就不能來看看妹妹了?”沈寶姝立馬怒道。
若是以往那個孟靈犀,此時見沈寶姝發怒,便要忙不迭地對沈寶姝賠禮道歉求和,可她不是原來那個母親活着的時候懦弱單蠢的孟靈犀,自然不會如此。
沈寶姝的怒氣浮於表面,眼中卻是慌亂,似乎只是爲了遮掩什麼。
“姐姐,你不知在夢裏,沈家被一場大火燒了個乾淨,我葬身火海,你卻眼睜睜地在對面看着,臉上甚至還帶了笑……”孟靈犀故意隱去一些細節,又將夢中情形變了變,她一邊說,一邊偷窺着沈寶姝的神色,沈寶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夾雜着一絲怨毒。
“胡說什麼?話本看多了吧。”沈寶姝驟然起身,身後的圓凳被她不小心帶倒,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沈寶姝被凳子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就要離開。
“姐姐,我母親去得早,後來我和弟弟幸運的得到沈府收留,沈府便是我的家,若是沈府有了什麼事,傾巢之下安得完卵?恐怕我和弟弟也不好過,姐姐也是一樣,姐姐的孃家是沈府,便是和我是一家人,雖然沈府的姐妹多,可我一直把姐姐當成自己的親姐姐呢。”孟靈犀眼中有些酸澀,卻故意說些反話試探沈寶姝。
沈寶姝身爲表姐,現在在外雖是溫柔可親,小時候孟靈犀和她有過接觸,卻是對孟靈犀卻一向頤指氣使,經常拿孟靈犀出氣,可現在孟靈犀並不想激怒沈寶姝。
說完,沈寶姝怒氣衝衝離去,孟靈犀卻陷入了沉思。
這到底是什麼事呢?
那個夢太過真實了。
她還沒想太多就被打斷了。
沈寶婉探頭探腦地從外面轉進來,想來是避開人的。
一見了孟靈犀,沈寶婉眼睛就沁出淚來,拉着孟靈犀的手,眼淚噗噗的直往下流:“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定要拉着你出去逛街,也不會出這等事兒。”
孟靈犀是個理智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的遷怒沈寶婉,沈寶婉當日也是好心,因爲她剛剛被女配拉上街的時候羞辱,沈寶婉也是特意拉她出去逛街。
“怪你什麼?你還不是好心拉我出去逛街?”
沒想到她這麼一說,沈寶婉眼中的淚流得更快了,吱吱嗚嗚的半天,也沒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事,只是一味的對她道歉,最後又哭着跑走了,孟靈犀心中只覺得詫異,看着寶齋和玉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孟靈犀沉了臉將玉齋叫過來,讓她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偏偏只瞞了她一個人。
玉齋一臉哭喪,道明瞭前因後果。
孟靈犀沒想到,現在京城已經盛傳她被人擄走成親的事。
本來沈至清已經想好說辭,說是孟靈犀和他們走散了之後,到了沈家在郊外的別莊上住了幾晚。可傳言不知從何而來,說的有模有樣兒,就連細節都說得非常分明,讓人都不能辯解。
沈府這次不淡定了,即使有沈至清護着,沈家的其他人也對孟靈犀傳出這樣的傳聞十分不滿,沈家一共十二個女兒,出嫁的才僅僅兩個,剩下的女兒想要出嫁,頂着這樣的難聽名聲還怎麼出嫁?
即使沈老將軍偏愛她這個沒了親孃的外孫女,也不得不爲親孫女兒們考慮考慮,最後不得不忍痛下了決定,讓沈至清將她直接送去沈家老宅,說得好聽些,是將養些時日,讓她緩緩心情。
說得難聽點,這分明是怕她壞了沈家的名聲,害的沈家這些女子們再嫁不出去,讓她從京城這圈子裏徹底消失。
“不行,我得去見見表哥,還要去見見弟弟,這件事,這件事……”孟靈犀說着說着,眼中委屈的淚悄然而下。
她不怨沈老將軍作出這般決定,被擄走的時候,她心中就已經有了推斷,知道會如此,可事到臨頭,心底還是不舒服,尤其是弟弟禹澤,不能將他獨自留在京城。
這次的事是她不小心,着了別人的道,她認栽,但若是讓她知道是誰下的手,她並不輕饒。
話都說出來了,寶齋和玉齋不再忍着,眼睛沒一會兒便哭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