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說出了一兩句,老和尚的臉就變了顏色。
“這僅僅是九牛一毛,如果你還想聽,那我就繼續說,不過若是從我的嘴裏說出來,你就沒有什麼用了。”
沈至清的眼神冰冷的可怕,老和尚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可看到他的眼神以後,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發起毛來。
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老和尚聲音嘶啞的說,“我已經是將要入土之人,就算大人不殺我,幾年以後,我也會步入黃泉,如果我說出來,可否將我寺中的弟子,算了,只要將軍留他們一條性命,老納就感激不盡了。”
沈至清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他相信,在這個寺院當中,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南疆大法師的人,興隆寺佈局巧妙,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的,他不會因爲這個老和尚的過錯,而把興隆寺毀於一旦!
“我答應你,可若是你的嘴裏有半句虛言,我也會翻臉不認人的。”
就在這個時候,侍衛把剛纔的那個和尚就拎了過來。
“師傅,師傅你趕緊招吧,他們可真是來真格的,你看我的手,我的手就是因爲說話說慢了,他們硬生生的把我的手指頭都給砍了,師傅呀!保命要緊啊!”
那個和尚說完,就嗚嗚的哭了起來,老和尚看到這副情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無奈之色。
“也罷,終究是時不我待,到底還是算錯了一步,我什麼都說。”
老和尚裝得一副清高的模樣,其實,他的心裏比誰都怕死,這一點沈至清再清楚不過。
如果說,當今聖上逆行倒施也就罷了,他們這些出家之人,也許會爲了民衆着想而產生一系列的想法,但是,現在國泰民安,他們這麼不安分,那就是很另類的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沈至清想的那樣,爲了套出住持口中的話來,他又下了不少功夫。
從住持的口中,沈至清也瞭解到了一些南疆大法師的動向,原來,南疆大法師這麼費盡心思的在興隆寺裏安插眼線,就是爲了想打探一下京城和兵部的消息。
這個不死心的老法師,居然還在打着京城的主意,難道,他沒有看到北疆王的下場嗎?
沒有人能輕而易舉的將中原拿下,這是肯定的。
沈至清在空蕩的院子中,負手而立,冷峻的眼神上又增加了一次嚴肅。
順着南疆大法師這一條線,沈至清還知道了一些不爲人知的祕密。
吏部侍郎範忠海,表面上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君子,並且在陶塘當中一項是一汪清水,沒有想到,他居然和南疆的關係曖昧不清。
看到主持提供的那些信件,沈至清的眉頭就越來越緊。
“將軍,這些信件不會是僞造的吧?別人不說,這個範大人,可是忠臣一個呀!”侍衛也是一臉不相信。
“我也不願意相信,這就是事實,想當初,江南鬧水災的時候,範大人一馬當先,第一個帶人衝進了疫區,不懼生死,直到江南的事情平靜下來以後,他纔回京,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他怎麼會和南疆有聯繫呢?”
賬本上的時間記錄得清清楚楚,所收的銀兩也是一清二楚,後面還有範大人的字跡,這都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心裏煩躁,沈至清就站起了身。
“將軍,這事情該怎麼辦?”侍衛問道。
“看好這些人,我去一趟皇宮。”
看到侍衛點頭以後,沈至清就走了出去。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沒有皇上的應允,他是絕對不能私自處理的,雖然皇上已經給了他權利,可沈至清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
來到皇宮以後,沈至清第一次覺得宮裏的這些雕塑有些冰冷。
那白玉欄杆的橋,還有那雕樑畫柱的圖案,無一不在諷刺,人們的道貌岸然。
所有的人看到沈至清以後,都恭恭敬敬的行禮,沈至清則是點頭,他知道,他們這樣做,就是出於尊敬和禮貌,至於心裏是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就像這個範大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難道,爲了那些銀子,就可以把自己一世的清名都被拋棄?
他還有兒子,兒子以後還會有孫子,難道,爲了這麼點錢,他讓兒子和孫子都跟着他揹負這個罵名嗎?
蠅頭小利!真是鼠目寸光!
沈至清越想越氣憤,直到後來有人看到沈至清給他問好的時候,沈至清乾脆連理也不理!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又看到了一個小太監。
“沈將軍好,沈將軍今日怎麼有空得閒來皇宮了?”
沈至清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理也沒有理他。
大步流星的離開以後,那個小太監一臉的疑惑。
平日裏,沈將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溫和的面孔,一點也沒有嚴肅的跡象,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看着沈至清的背影越來越遠,那個小太監就無語的搖了搖頭。
而沈至清則完全沒有在意,他也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人心裏在想什麼,一會皇上看到這些證據以後會不會大發雷霆,還兩說呢!
果然,皇上一看到沈至清的臉色,心裏就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當沈至清把那些證據放到皇上面前的時候,皇上的臉都氣白了!
“這個無賴,騙了朕這麼多年,歸正還把他當作廉潔的楷模,私下裏,她居然做這種骯髒的事情,實在是可恨!”
皇上說着,就把面前的硯臺使勁的扔在了地上,一旁的小太監看到以後,嚇的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絕對不能手下留情!真要讓他們知道,通敵賣國是什麼樣的下場!”
皇上氣得摔了硯臺,摔茶碗,沈至清就皺着眉頭站在一旁,對這樣的情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皇上了。
範忠海,他真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