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清心中叫苦,心想,傻丫頭,你看不出來嗎?溫可盈對我怎麼樣,別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怎麼偏偏你就不懂呢?
換作其他人,想辦法分開我們還來不及,你卻要製造我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你這個傻丫頭,真不知道你的心裏是怎麼想的!
沈至清發愣,靈犀卻滿臉疑惑,不等她開口,溫可盈就說道:“好吧,那我們就不在這裏喫飯了,靈犀,明天一早我就趕回來。”
靈犀點頭,就這樣,她親自把沈至清和溫可盈送到門口,看到馬車走遠,這才轉身回去。
今天的宴會就像唱戲一樣,就連戲文裏也未必寫得這麼精彩。
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靈犀一下子就躺在貴妃榻上。
“好累呀!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的腦子都是一團亂。”
寶齋遞過來一杯菊花茶,輕聲說道:“小姐,你一整天都沒有好好喝水,先緩緩神吧!”
“外面怎麼樣了?”
“小姐請放心,不管是院子裏,還是院子外,我都讓人打掃了個乾乾淨淨,和沒有開過宴會是一樣的。”
聽到寶齋這麼說,靈犀才把手裏的茶碗放到了嘴邊。
就坐下來以後,寶齋小聲的問,“小姐,這溫小姐和劉夫人,只差五六歲的樣子,完全可以做姐妹了,怎麼可以做她的女兒?這以後怎麼相處啊?”
靈犀抿了一口茶水,說道:“這不是爲了劉夫人嗎,劉夫人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那樣子可不是裝的。”
寶齋跟靈犀的時間長了,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拘束,看到旁邊沒有人,便說道:“劉夫人那裏是好說,可是,這個劉大人,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覺得,越想越不對勁,溫小姐看到劉大人以後,會稱他爲父親嗎?”
“你這個死丫頭,不該說的,不要亂說,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這麼胡說八道,我可不饒你!”
看到靈犀的臉色變了,寶齋急忙吐了吐舌頭,閉口不言。
靈犀這才笑了起來。
寶齋就是這樣,有口無心,說話的時候,根本就不經過腦子,幸虧現在溫可盈沒有在這裏,倘若這話被她聽到了,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一提到劉夫人,靈犀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失蹤的大哥,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麼過的,一直以來,她都不願意接受,大哥已經離世,她總感覺,自己的大哥還活在世上,她和禹澤現在見不到大哥,是因爲大哥在一個遙遠的地方。
想到這裏,靈犀就嘆了一口氣,一絲惆悵,也襲上了心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如果父母還健在,如果大哥沒有和他們走散,他們一家人該是多麼美好。
想着那美好的畫面,靈犀都不願意睜開眼睛,生怕睜開眼睛以後,一切都是一場夢。
“盈兒,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有沒有喫過飯?”
沈策一看到溫可盈,臉上就露出了關切的表情。
對於這個孩子,他的心裏是有歉疚的,想當年,溫大哥爲了救自己,幾乎搭上了一條性命,雖然,最後他不是因爲自己而死,但是,這一份恩情,沈策是牢記於心的。
現在,看到了溫大哥的孩子,他就像看到自己孩子一樣親切。
溫可盈笑着說:“義父,盈兒不餓,有一件事情,盈兒想和義父說一下。”
沈策以爲,溫可盈要說的是鋪子的事情,不等她提起,便笑着說道:“不用說了,做買賣嘛,有賺有賠,就算你不賺錢,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溫可盈聽完以後,臉上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義父,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溫可盈的聲音很小,在沈策的面前,她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沈策一愣,隨後,就溫和的說道,“說吧!”
自己來到京城以後,多虧了沈策照顧,溫可盈心裏清楚,沈策是一個很大義的人,可是,相比之下,李府好像更適合自己。
硬着頭皮把事情說了一遍以後,溫可盈就跪在了地上。
“還請義父原諒,當時,事情緊急,李夫人的樣子把我們都嚇壞了,還沒有緩過神來,李大人又前來相求,所以,我就答應了。”
沈策沒有說話,而是一動不動的望着溫可盈。
“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只是,你想過沒有,進李府的門容易,以後若是想出來的話,你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出來?”
沈策到底比自己年長了許多,想事情也周全,他這麼一說,倒提醒了溫可盈,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義父,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也是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妥,纔過來找你的。”
沈策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那個李夫人,真的沒有多長時間了嗎?”
溫可盈點頭,淚水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義父對我恩重如山,如果沒有義父,可盈現在還流浪街頭,我父母去世得早,在我心裏,早就把義父當成了父親,可盈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看到李夫人那個樣子,靈犀和我都感到難過,所以,一時間就沒有了主意。”
沈策望着窗外,最後說了一句:“不如,就按你說的辦吧!事情也只能這樣了!”
“義父不要可盈了嗎?”
“傻孩子,義父怎麼可能不要你?看到李夫人的病情好一些以後,你還可以回來呀?”
溫可盈看到沈策沒有怪自己,心中自然高興,又聽到他爲自己出主意,也就破涕爲笑。
“可盈一直在漂泊,就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好不容易遇見了義父,卻又要搬到別處去了,細想一想,心中的滋味,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溫可盈紅着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