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上的笑容以後,他的心就涼了半截,皇上這是不願意把這個權力交給自己,可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娶媳婦,難道還要讓皇上來決定嗎?
萬一,皇上要自己娶的女子,不是自己所喜歡的人,該怎麼辦?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既然你不喜歡那個溫姑娘,那我就不提她了。”
皇上的這一句話對於沈至清來說,不能算好事,至少也不是壞事,至少,皇上沒有讓自己去娶溫可盈,不知道爲什麼,沈至清想到了靈犀。
“靈犀,”皇上的話說到一半,卻又止住了。
“皇上,不知道靈犀怎麼了?皇上想問什麼?”
皇上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說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靈犀挺有意思的。”
兩個男人各懷心事,在小榭當中,一站就是小半個時辰。
最後,皇上說道,“你回去吧,不是說劉大人要去靈犀那裏嗎,回去吧!”
沈至清告退,一路上,沈至清都在想,皇上明明知道自己要去靈犀那裏,爲什麼要耽誤時間?
最終,他還是嘆了一口氣,既然在朝爲官,那就是賣給皇上了,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至清離開以後,皇上依然望着那滿池的荷花,似有所思。
雖然像是在賞花,可是,他的腦子裏出現的卻是靈犀的影子。
昨天,看到靈犀以後,那個明媚的笑容在他的腦子裏怎麼也揮之不去,尤其是那一對甜甜的小酒窩,彷彿刻在了他的心上。
人們喜歡把蓮花比喻成美人,可在皇上看來,這滿池子裏的蓮花,沒有一朵能比得上靈犀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自言自語完以後,皇上這才收回了目光。
站在遠處的蔡公公看到皇上走過來,急忙拿着扇子迎了上來。
“皇上,奴才給您扇幾下子?”
皇上擺了擺手,淡淡的說:“不用了。”
皇上的臉上看不出悲喜來,這讓蔡公公的心裏很不踏實,他小心翼翼的跟在皇上的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
與此同時,沈至清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靈犀那裏。
雖然腳步一刻也沒有停,可還是來晚了一些。
當沈至清趕到的時候,劉大人和劉夫人已經坐在客廳裏了。
“劉大人,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沈至清抱歉的說道。
“沒有什麼,我們也是剛剛到。”
沈至清看了一下一旁的靈犀,就坐了下來。
“本來已經下了早朝,皇上有事情要召見,所以就耽擱了,劉大人,劉夫人的身體可好一些了?”
看到沈至清如此客氣,劉大人笑着說:“夫人一聽說錦兒要回去,這病就好了一半,這不,收拾完畢以後,我們就趕緊過來了。”
錦兒?沈至清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才弄明白,原來,劉夫人的女兒叫錦兒。
等到沈至清恢復了往日的神情以後,靈犀便說道:“劉大人,你先等一會,我這就叫溫小姐出來。”
此刻的溫可盈還在梳洗,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臉上一直是不滿意的表情。
“這個簪子帶歪了,走路的時候會掉下來的。”
“這邊的脂粉塗得不均勻,重新弄!”
“我覺得這套裙子不好看,我沒有像樣的裙子嗎?”
發了一番牢騷以後,溫可盈氣急敗壞的坐在牀上。
站在她對面的雀奴不知如何是好,看到靈犀走進來,她求助的望了靈犀一眼。
“收拾好了嗎,劉夫人和劉大人都等急了。”
靈犀說着,就看到了牀上亂七八糟的衣服。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招惹小姐了?”
靈犀這麼一說,一旁的雀奴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奴婢,奴婢,”說到這裏,靈犀就打斷了她。
“你先去忙別的,我來爲小姐挑衣服。”
雀奴終於看到了救星,靈犀的話音剛落,她就急忙跑了出去。
溫可盈恨恨的瞪着門口,嘴巴撅得老高。
“一會你就要去劉府了,可不能這個樣子,劉夫人的病情你也知道,你要是整日寒着個臉,那我可不放心。”
“靈犀,你就會爲這些丫鬟婆子們說話,你看看她們給我挑的衣服,這怎麼能夠穿得出去?”
溫可盈說着,就隨便拎起了一件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不滿的遞給了靈犀。
靈犀結果來看也沒看,就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你不喜歡這件衣服,可以不穿,對着衣服發什麼火呀?這件可以嗎?”
溫可盈看了一眼靈犀手裏的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這纔不再出聲。
“我的大小姐,平日裏,你也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今天的脾氣這麼大?”
靈犀一邊說一邊就爲她打理頭髮。
還以爲溫可盈會回答自己的話,沒有想到,溫可盈聽完以後,居然哭了起來。
靈犀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拿這個髮釵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當中。
“靈犀,我突然有些後悔了,我不想去劉府了。”
“你說什麼?是你自己答應要去劉府的,你這樣出爾反爾,你有沒有考慮過劉夫人的感受?”
靈犀把那一隻金累絲紅寶石步搖插在溫可盈的髮髻上,又輕聲安慰道:“你怎麼了?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
溫可盈咬着嘴脣,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我明明不是他們的女兒,卻要以劉小姐的名義住進去,我和劉夫人上下差不了幾歲,就算是做姐妹也好呀!”
“那怎麼能行,你要是說做姐妹,這件事情不就穿幫了嗎?在劉夫人的心裏,你就是他們的錦兒啊?”
溫可盈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現在,她才意識到,沈策的話說的是對的,自己住進去容易,但是要走出來,那可就難了。
說到底,她只想和沈至清在一起,如果劉大人不肯幫自己,那她爲什麼要搭上自己的名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