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一夜沒有睡好,剛想休息一會兒,又被這刺眼的陽光照的沒有了心情。
也罷,外面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就算是想休息,估計也睡不好。
愉妃娘娘揉了揉眼睛,便坐了起來。
“娘娘醒了,奴婢這就伺候娘娘更衣。”錦秋說完以後,就小心翼翼的端過來一個茶盅,裏面放着淡鹽水,只見愉妃娘娘抿了一口,含在嘴裏,過了一小會兒,又吐了出來。
儘管沒有休息好,但是,愉妃娘娘的心情確實不錯,聽說,貴妃娘娘又病了,這讓她莫名其妙的感覺高興。
“趕緊幫本宮梳洗,貴妃娘娘病了,本宮要去親自探望,這管理六宮,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愉妃娘娘說完以後,就坐在了菱花鏡前,一動也不動。
一旁的錦秋垂下眼眸,她自然知道愉妃娘娘爲什麼高興,這是明擺着的事情,如果貴妃娘娘常臥病榻的話,這六宮之權一定會落到愉妃娘娘的手裏。
這就叫做,有人歡喜,有人憂。
錦秋是一個伶俐的宮女,三下兩下就幫愉妃娘娘梳好了髮髻。
她雙手捧起一支芙蓉花步搖頭釵,放到愉妃娘娘的跟前,輕聲問道,“娘娘,今天帶着一隻髮釵可好?”
愉妃娘娘看完,笑的說道,“就它吧!本宮就喜歡那雨滴狀的珍珠,你看,戴上我的頭上是不是特別合適?”
“娘娘金貴,長得又是閉月羞花,不管戴什麼樣的髮釵,自然都是極好的。”
如此說着,錦秋就把那一支步搖穩穩的插在了愉妃娘娘的髮髻上。
這支步搖上不僅有珍珠,還有織金縷雕刻的水紋浮花鍍金點翠鑲嵌着的藍寶石,顯得身份頗爲尊貴,錦秋心想,這樣貴重的簪子,怪不得娘娘會喜歡呢!
望着鏡子裏的自己,愉妃娘娘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合歡殿的那一位,病了有一陣子了,這病情剛剛顯好,沈家又出了那一檔子事兒,新傷加舊痕,貴妃娘娘不病倒纔怪。
一想起貴妃娘娘那一張憔悴不堪的臉,愉妃娘娘便更加得意。
這六宮之權,早晚會落到自己的手裏,到了那個時候,看誰還敢對她不敬。
得意之餘,愉妃也沒有忘記當下要做的事情。
畢竟,人家現在還是管事兒的,自己心中就算是不高興,也得去探望一番,這樣一來,就不會落下什麼口舌。
“走吧,去合歡殿!”
聽到愉妃娘娘這麼說,錦秋一愣,今天,愉妃娘娘可是打扮得極爲豔麗,貴妃娘娘正在病中,倘若自家娘娘就這樣去看望,恐怕有些不合適。
“娘娘,奴婢趕緊去爲娘娘找另外一身衣服。”
錦秋說着,就要轉身,愉妃娘娘卻喝住了她。
“找什麼衣服?本宮覺得,這就挺合適的。”愉妃娘娘的眼裏,閃過一絲凌厲。
看着一身鮮紅的愉妃娘娘,錦秋嚇得不敢再說話,行了一個禮,她就跟在了瑜妃娘娘的身後。
此刻的貴妃娘娘,正斜倚在貴妃榻前,雙目無神。
貴妃塌的對面,則是掛着一幅美人臥榻圖,貴妃娘娘像極了畫中的美人,嬌弱無力。
聽到那環佩叮噹的聲音,貴妃娘娘就知道,是錦繡宮的那一位來了。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愉妃娘娘便站到了貴妃娘娘的跟前。
“錦繡宮愉妃,參見貴妃娘娘,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愉妃娘娘說完以後,就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
“妹妹快起來吧,現在雖然是暑天,跪的時間長了也會着涼。”
愉妃娘娘站起身來,笑着說道:“姐姐說笑了,這麼熱的天氣,怎麼會着涼呢?妹妹的身子一向很好,不會害怕這些的。”
說完以後,她又故意露出了一副歉疚的模樣,急忙改正道:“我只是這麼隨口一說,姐姐可不要往心裏去。”
貴妃娘娘笑道:“本宮知道妹妹是無心的。”
愉妃娘娘聽完以後,這才撫了一下耳朵邊上的髮釵。
其實,貴妃娘娘何嘗不知道她的用意,她這樣做,就是想讓自己讚美一下她的步搖華貴,可這個時候,她偏偏不願意開口!
愉妃娘娘等得不耐煩,便笑着說道:“姐姐,因爲擔心姐姐的病情,昨天晚上,妹妹一宿都沒有睡好覺,今天早晨,梳洗完畢以後就過來了,出門以後才發現,妹妹今天居然穿了這個顏色的衣服,姐姐不會介意吧!”
“紅色的喜慶,妹妹皮膚白皙,更適合這些豔麗的顏色,本宮怎麼會介意呢?”
瑜妃娘娘看了一下週圍,心想,嘴上說不介意,心裏肯定討厭死我了,來這裏這麼長時間,光在這裏磨嘴皮子了,一杯茶都沒有討到,還說不介意,誰會相信呢?
想到這裏,她就想刺激一下貴妃娘娘,只聽瑜妃娘娘緩緩的說道:“姐姐說的是,皇上最喜歡妹妹穿這樣的衣服了,皇上經常說,妹妹適合穿這種衣服呢!”
“那倒也是,皇上一向喜歡豔麗的色彩,不然,百花宮也就不會這麼熱鬧了。”
貴妃娘娘的話說得很含蓄,明白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愉妃娘娘也不是一個愚鈍之人,所以,貴妃娘娘的話音剛落,她的臉色就變了。
“姐姐是說,皇上現在在百花宮?這怎麼可能呢?現在,蜀國和我國打得不可開交,皇上是不會喜歡蜀國的女人的!”
貴妃娘娘揉了一下眉心,作出了一副疲憊的樣子。
“妹妹呀!姐姐勸你一句,凡事沒有絕對,這是古人就留下來的道理,就說眼前,如果皇上真的介意,那三個女人是蜀國人,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百花宮送東西呢!”
愉妃娘娘一下子站了起來,剛纔得意的表情也蕩然全無。
“貴妃娘娘,您說的是真的嗎?皇上,真的被那幾個賤人給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