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澤雙手緊緊抓住眼前的樹樁,身體隨着湍急的河水漂盪起伏,已經泡在奔騰的河水中一上午了。

    這是一條頗爲寬廣的河道,四周都是森林,水勢濤濤,急流而下。他曾不斷試圖划向岸邊,可每次劃出數十米,都會被漩渦捲回。

    長時間浸泡在河水中,使他的體力消耗嚴重。現在他感覺頭暈欲嘔,渾身無力。將頭搭在樹樁上,隨着河水向下遊漂去。好在河道寬廣,未碰到到瀑布或者巨石。

    樹樁的另一側,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此刻情況更是糟糕,臉色慘白,額頭密佈着水珠,不知是河水還是汗水。

    一上午的浸泡,她體力早已耗竭,腦袋耷拉在樹樁上一動不動,緊閉着雙眼,一臉的虛弱痛苦之色,看樣子隨時可能昏迷。

    這樣可不行,褚承澤面色焦急,關切的大聲問道:“李芸熙,你感覺怎麼樣?”

    李芸熙想要擡起腦袋,卻只能緩緩地搖搖頭:“我不行了,快堅持不住了!”,說完話,胃部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粘液。

    褚承澤眉頭緊皺,再這樣下去,她非昏迷不可。擡頭望着前方,只見遠處有一處淺灘,河水也較緩。

    心頭大喜,這是唯一的機會。忙招呼李芸熙:“再堅持一下,前面有一處淺灘,咱們必須划進緩流區,登上淺灘。”

    李芸熙微微挪動頭部,眼神渙散地望向前方。只覺四周的景象模糊不清,不斷旋轉。隨即腦袋下沉,低聲說道:“嗯。”

    看着她虛弱的樣子,心知指望不上她了。褚承澤一手抓住木樁端部,一手急速划水,腿部也不斷蹬踹着,向右側緩流區慢慢靠近。

    馬上進入緩流區,忽然,一股漩渦將木樁急速捲起,眼見木樁又要被衝到中心。褚承澤心頭大急,雙腿不斷用力蹬踹。

    又向前劃出數米,褚承澤右腿一疼,感覺碰到了某個堅硬的物體上。回頭望去,正是一塊浸沒在水中的巨石。忙彎曲雙腿,用力一蹬,終於穿過漩渦進入緩流區。

    望着不遠處的淺灘,褚承澤鬆了口氣,對着李芸熙鼓勵道:“你再堅持一下,咱們馬上到淺灘了。”

    李芸熙望着前方模糊的樹林,昏沉地迴應了一聲。

    淺灘越來越近。

    褚承澤右手划動着,心有餘悸的回頭望向湍急的漩渦。如果剛纔沒有那塊巨石…

    目光的餘角處,河水中一道灰影閃動。定睛望去,只見一顆凸凹的腦袋露出水面,碩大的眼睛正盯着他們。

    鱷魚!褚承澤感覺背後發寒,體內血液瞬間凝固。眼睛死死盯着鱷魚的位置,一邊拼命划水,一邊焦急地呼喚:“李芸熙,醒醒,快起來划水。”

    李芸熙被他兇厲的聲音驚醒,虛弱的抱怨道:“我真的沒力氣了!”

    不遠處的水流不斷波動,褚承澤更加焦急,厲聲道:“快點劃,後面有鱷魚!”

    什麼!李芸熙瞬間驚醒,猛地擡頭,眼睛瞪得滾圓。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一顆醜陋的腦袋。緊張地望着褚承澤,顫抖說道:“褚承澤,我劃不動了,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快劃”

    “...”

    在二人拼命的划動下,淺灘越來越近。可鱷魚的速度更快,轉眼間已出現在二人身後數米處。

    李芸熙更加驚恐,帶着哭腔:“褚承澤,你不能拋棄我。我不想死!”

    褚承澤眉頭緊皺,沒有答話。眼見鱷魚越來越近,已不足兩米。突然,他用力一推李芸熙,雙手環抱着樹樁。

    李芸熙驚恐地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望着褚承澤。心中漸沉…

    她與褚承澤雖同在一個探險隊,但他平時沉默寡言,與探險隊的其他人少有交流,彼此頗爲陌生。若在往常,她也根本想不起來有這麼個人。

    存在感極低!

    這次探險是由世界百強之一的遠洋集團組織,據說是某個國際組織在大西洋海域發現了神祕的位面漩渦,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空間之門。

    他們此行就是探尋空間之門的祕密。

    她作爲生物學博士,對可能存在的神祕生物頗感興趣,因此求導師推薦,參加了此次探險。

    誰知飛機航行至大西洋西南部上空時,彷彿被某種神祕的力量控制。儀表失靈,通訊中斷。

    隨即失去控制,急速地向下盤旋栽落。

    然後她只記得海面出現一道龐大的漩渦,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正抱着一棵樹樁,旁邊是一個健碩的青年。

    她認出這個青年正是褚承澤。

    隨後他們就開始了泡在水中,長達半天的漂泊…

    可萬萬沒想到危機時刻,褚承澤竟如此無恥,將她扔下作誘餌!

    褚承澤望着河水中掙扎的李芸熙,雙手抓緊樹樁,沉到水下。

    淡灰色的河水中,褚承澤看到一個模糊的龐大黑影,正張開血盆大口,向李芸熙撲來。

    他雙腿奮力向後蹬,猛地將李芸熙撞到旁邊。手持樹樁,將尖刺的一側,對準巨口的上顎,狠狠刺去。

    尖利的牙齒內,淡淡的血絲從鱷魚口中飄出。粗壯的樹樁,撐起了巨口,使它無法閉合。

    鱷魚瞬間變得暴躁,不斷扭動頭顱,想要擺脫口中的木樁。河水在鱷魚的掙扎下,滾涌着翻起陣陣水花。

    褚承澤的身體隨着木樁不停擺動,雙手卻更加用力,死死地將樹樁抵住鱷魚上顎。

    瞅準空隙,他向着李芸熙甩動着頭部,示意她趕緊向淺灘游去。

    上顎的疼痛感讓鱷魚變得更加暴虐,不停翻轉着身體,尖利的牙齒狠狠咬住樹樁。猛地轉頭,將木樁甩了出去。

    隨着甩出去的當然還有抱着木樁的褚承澤。

    這畜生咬合力還真大!

    望着再次撲來的兇猛黑影,褚承澤腿部彎曲,身體弓起,一個翻滾堪堪躲過。

    眼神冷冷地盯着鱷魚的吻部,待它雙顎閉合,褚承澤瞅準機會,身體迴轉,繞到側方,雙臂用力纏住吻部。

    鱷魚的咬合力極強,但開闔力極差。吻部在他的壓制下,無法張開。頓時更加暴躁,身體不斷劇烈翻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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