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根據警探先前的話可以推出這幾件事。】
羅德坐在車內雙眼緊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這貨終於安分了段時間。
前面負責開車的警察也不說話,只是認真履行着自己的職責。
【首先,第一,在我割破兩頰後,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於是我變成另一個人,並造成了k市如今的景象......是的,很荒謬,但從那句“您所造成的罪行已不可數”可以看出。】
【放出精神病的行爲反而被忽視了。】
羅德沉思着。
【我並不記得自己到底身爲何人,自我醒來時就已進了聖德拉醫院,連“羅德”這個名字都是張醫生告訴我的。】
他長出一口氣。
【一種可能:我原先是精神病人,並被關在醫院許久,直到發生了某件事情導致這個病人精神分裂,誕生了我這麼個新人格,又因爲我並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且僞裝得極爲成功,一點破綻都沒露出,所以誰也沒注意到“羅德”的人格已經發生了轉換。】
【先前我的情緒高漲,於是主人格被替換回來,而我這個副人格則昏睡過去,直到現在。】
【但這樣就沒法解釋一件事了——】
【如果當時佔據我身體去搞事的是“羅德的主人格”,那他又該怎樣使整個k市陷入這種局面?要知道,這可是2066年,技術發展最迅猛的一年,安保系統完備......除開醫院的以外。】
【我的智力和主人格應該都一樣,畢竟都共用一個腦袋,既然我想不出辦法,那主人格應該也同樣沒辦法......所以當初佔據我身體的,到底是誰?】
【好吧,先把身份的事情放在一旁。】
羅德敲着腦袋,大腦已經陷入了深層思考
【第二點,想想那時警探的話】
“......而依他們體內化學激素的不正常含量,無論是羣衆和法官都會把他們的所作所爲歸咎於你身上,因此.......”
這些話在羅德耳邊迴旋着,他輕聲吟誦着,像是虔誠的僧人在念經。
【“化學激素”?】
他眉頭緊鎖。
【“我”用了某種生化武器?這也許可以解釋“主人格”的滅城方案,但能病毒摧毀一座城的情況只會在2020年發生,完備的現代設施以及防衛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關於這個時代的所有事都是張徐告訴他的,當時他裝作失憶混了過去。
他可以保證這些情報都真實無比。
【那麼……這是一種新型生化武器?假設它真能摧毀一座城市,那主人格又是如何得到他的?】
【我在醫院待了十多年,這具身體還有社會地位嗎?】
他略帶複雜地看着自己光滑無比的雙手——那上面連指紋都不存在。
身份不明,姓名不明,記憶不明,就連指紋也完全被磨掉了。
簡直就像是……
一個從未存在過的透明人。
那爲什麼我還殘存着過去的記憶?
妹妹——是的,羅德還記得自己有個妹妹,但,也僅限於此。
除開“自己有個妹妹”這條信息外,對方的面容,對方的姓名,對方的一切……
他都不知道。
對了,除此之外他還想起來,在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內,似乎還見過一個男人,一個六十多歲兩鬢灰白的老男人。
自己似乎曾經見過他一面?
混亂的記憶,在大腦內蜿蜒爬行着。
前文提過,羅德能在睡眠的時候也進行一些簡單的思考,比如:計時。
“現在是2066年12月29號下午四點。”
“馬上……就要過新年了是麼?”
他掐斷了那名爲思考的弦,完完全全地陷入了沉睡。
…………
…………
…………
“歡迎來到佛羅里達州,這裏是白石監獄。”
這是羅德甦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說話的是一名守衛,他全身披着這個時代不常見的古樸黑色警服,那用的並非是現代材料,而是……幾十年前的。
“看來這位老兄也挺懷舊的……或者說這所監獄的掌權者。”
他微微睜開眼睛,想看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然後眼前一黑,是的,眼前一黑。
“喂,這他媽的是什麼情……”
羅德張了張嘴,隨後發現一件事情——自己說不了話了。
或者說,那些話語被卡在喉嚨裏,在他們即將來到外界時便被某種東西吸收了。
羅德很不爽,但也無可奈何。
誰叫那個主人格事搞大了呢?鍋還都得自己來承擔——雖然他們公用一個身體。
……
自己現在似乎是被關在一個黑不溜秋的像是棺材一樣的東西里。
幾十分鐘過去了內部還沒有缺氧,看來有專門的供養裝置——不可能有孔,畢竟是專門用來關押他這種危險犯人的容器,通風什麼的只會增加危險。
更何況是他這樣用生化武器的罪犯……
這裏似乎是監獄?爲什麼送自己來這?不應該是趕緊處刑以免輿論四起嗎?還是說要先關上幾天準備處刑臺?
羅德努力蠕動着身體,盡力將耳朵靠近容器壁。
隨後,耳邊居然真的傳來了斷斷續續地談話聲。
他心中一喜,看來這容器隔音效果不太好。
“……是的先生,這就是……嗯嗯,放心,絕對沒有任何……”
他換了個靠近點的部位,那聲音越來越大,也逐漸清晰和完整了起來。
“嗯?您說什麼?”
【中年男人的聲音,似乎在打電話,因爲沒有聽見其他人的聲音。】
羅德分析着。
【有腳步聲,像是皮鞋會發出的聲音,地面大概是石質。】
【約測這人體重200多斤,根據年齡來看,大概是個胖子。】
【如果說這裏是監獄,對方會擔任什麼角色?獄警?不不不,這個時代大部分獄警都被機器人代替了,之前送自己來到此地的司機也是機器人。就算聘請人類來擔任此職也不該請個胖子。】
【囚犯?既然這樣,他又爲什麼能接近這裏?而且根據皮鞋和電話就可以看出——這人身份地位不一般。】
“也就是說……這位是監獄長?”
忽然間,一道驚呼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噢,天哪,聖母瑪利亞在上……”
“您知道這個犯人他有多麼危險,我絕對不建議您親自來……嗯,我知道,是上級的通知。”
“什麼?”
“上面要轉移他?爲什麼?您知道他幹了些什麼,如今這麼做又會在國際社會上掀起怎樣的謠言和紛爭……”
“好吧,我知道了……既然是上級安排我也不好說些什麼,就是便宜了這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