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那麼多,死老頭,你到底給不給?”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給。而且今天你也不準出門,從現在起,你給我待在家裏老老實實地反思自己在大學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混賬事和荒唐事,好好反思下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直到你醒悟之前我都不會給你半分錢。”
“否則,就是我現在死了,你也別想給我拿到半分錢遺產。”
“現在,給我滾!”
……
死老頭,是你逼我的。
朱曉明呆在原地,攥緊雙拳,像是機械般一動也不動地聽着畫面中男人的話。
“……當你刺殺了自己的父親後,那個僕人立刻報警,結果還被你用刀子廢了一條腿。這就是事情的總經過,我沒說錯吧?”
男人輕笑着。
而底下的朱曉明則是吼出了聲。
“誰叫那個老頭半分錢都不願給,要是他給了,我會動手嗎?”
男人收起了笑容。
“要是他……”
“好了,時間耽誤得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在你這種渣滓身上浪費太久,”他恢復了之前那種冷漠的神情,“相信你們都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不知道也無所謂……繼續之前的清點。”
“陳許?”
滿臉濃妝的女人瞬間站起身來,她看起來有些緊張。
“在。”
“好……下一個,羅德。”
陳許瞳孔猛縮。
真是他?
羅德只是無所謂地舉了舉手,同時瞄了眼陳許,但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這女人不對勁。
剩下的人也紛紛被點了名,男人念出一個個人名,藉此機會羅德也得以知道他們各自的國籍。
不同國度的命名方式識別度真的很高。
像是僱傭兵的男性名爲安德烈,俄羅斯人;老者名爲東方武,日本人;男同吸毒者名爲鮑里斯,美國人……
在加上羅德,陳許以及朱曉明,一共六人。
羅德忽然笑了起來,因爲他開始注意到一件事。
先不論國籍問題……
他舔了舔嘴脣。
【這些人……都和我一樣】
【曾是囚犯啊】
屏幕中的男人快就印證了羅德的猜想。
“相信你們也都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他掃視了遍衆人,在羅德和安德烈身上停留得久點,但很快便轉移了。“我在這裏先提個醒。”
“也許你們曾經是光鮮亮麗的明星”
陳許移開了視線。
“家財萬貫的富二代”
朱曉明不滿地瞪了過去。
“隻手遮天的政府官員”
東方武撇了撇嘴。
“關係圈廣泛的同性交往專家”
鮑里斯縮了縮腦袋,同時四周回顧。
“戰績累累的僱傭兵團長”
安德烈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以及精神病人,但請注意——”
“喂,先等等,爲啥就我前面沒有修辭?”羅德提出了抗議。
當然,抗議無效。
男子並未搭理對方,只是依舊念着曾無數次從嘴中蹦出的陳詞濫調。
“現在的你們,都已經失去了自己曾經的身份。”
他拿出一張照片——那是在場六人照相的總和。
當然,是遺照,黑白相間的那種。
“請銘記你們胸前的牌號,那將是你們日後最爲珍貴且絕不能丟失的一串數字,它將代替你的名字,你的身份證以及你能想到的一切能夠證明你身份的東西。”
“最後,歡迎來到——秩序之牆。”
……
……
……
男人並沒說太多,通過他這一番話,羅德獲得的信息量幾乎爲零。
因爲除開人名外,其餘的信息自己都能通過推理得出來。
實在無聊。
這就是羅德這段時間的切身體會。
在查明這五人的姓名後,他也沒有興趣去了解更多,現在最重要的……
是找到方法來緩解這種等待的痛苦。
他打了個哈欠,用餘光掃了眼衆人。
大部分原先比較靠近自己的,現在也都自覺移遠了位置,其中陳許的表現最爲激烈……
陳許,她似乎知道我的事?
但其他人似乎並非如此……難道說,她是在主人格搞事的那段時間入獄的?
時間掐的太巧了吧。
他抽動了兩下嘴脣,似乎想笑出來,但礙於那麼多人,只好不情願地憋了回去。
那麼其他人呢?
他微微轉動了幾下眼珠。
東方武……那個原日本政府走狗的老頭,此時正一臉自然地倚靠着牆角閉目養神,似乎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可以,很佛系。
鮑里斯,這個同性戀癮君子此時正蹲下腰,將頭的半邊埋進雙腿間,像是受了傷的兔子那般瑟瑟發抖。
根據他身體地微微顫抖,大致可以推斷出是犯了毒癮。
希望後面不要惹出什麼麻煩……
安德烈……這貨就像機械一樣,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屏幕,從甦醒到現在,他至始至終沒有太大情緒波動。
“嘿嘿嘿嘿~”
羅德在內心笑了幾聲,他開始感覺到——事情要變得有趣了。
人格分裂的恐怖分子,一臉濃妝不明身份的女人,曾是政府官員的日本老頭,僱傭兵出身的俄羅斯猛男,患了毒癮的美國男同性戀,謀殺父親的富家子弟……
將這六個各自生活領域完全不同的人組合在一起,到底是要做什麼?
有趣,非常有趣!
羅德再次舔了舔嘴脣,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他總算找到了件不無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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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聽完男人的話,皆沉思良久,就連一開始大吵大鬧的朱曉明也只是雙眼無神地跪在地上。
他們都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不被社會認可其存在的罪犯。
而男人的一番話又讓他們燃起了希望——既然在法律來看自己已經“身亡”,那是不是說明……他們能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當然,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對方想盡辦法將幾人弄來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
“嗯……咳咳!”
東方武起了身,全程沒用一隻手撐地,動作流暢得不像是一位年已半百的老者。
“那麼,孩子——請允許我這麼稱呼。”
男人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滿。
“我該怎麼相信你所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