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摩挲着下巴,顯得很感興趣。
“假如......假如他們從未離開,而是躲進地下室之類的地方呢?”
粉先生開口了,他雖然人胖,但腦子卻不見得遲鈍。
“嗯,地下室的可能性我也想過,”白先生揮了揮手,“不管怎樣,先到目的地看看實情再說吧。”
......
......
......
......
......
“嗯......頭好昏,怎麼回事?”
我有些朦朧地睜開眼,還是覺得天旋地轉。
然後發現——我坐在一張椅子上,身體被與椅子相連的膠質黑繩捆綁着,身邊還連着個電極。
一個好消息——我還活着。
一個壞消息——我被捆在電椅上,不知道好消息會不會馬上轉變爲更壞的消息。
“媽的,你們這羣畜生打算做什麼?!”
我扯着嚨喉朝不知有沒有人的周圍嘶吼着,聲音迴盪在空曠而黑暗的房間裏。
“來......放輕鬆,先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誰。”
一個女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我判斷不清方向,但......
“我是誰?”我像是嘲諷般笑了笑,“我當然是......!”
“唔......”
話語在即將出口的時候,被什麼東西截斷了,連同我的記憶一起。
我忘記了自己的姓名,自己的曾經,自己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剛剛拿着演講稿上臺準備說段開場白,結果卻發現手上的演講稿只有空白一樣。
冷汗,一滴一滴地從額頭上滾落。
“你最好認真想想......時間緊迫,他們還有一會就進來了。”
【他們】?是什麼?我的同伴?不對,我有同伴嗎?
“你確定這方法有用嗎?我覺得這隻會造成一片混亂,再添加一具屍體。”這回是男音。
【再】?
“當然,我試過很多遍了......親身感受,只不過意志不堅定的人會迅速崩潰。”
“那不是更糟了?”
“好了好了,這種時候就別再拌嘴了,【鑰匙】就在他身上,我們除了這麼做再無其他辦法......再說,就算真的崩潰了,我也有c級理智恢復藥劑可用,賭一賭總是好的,總比送死好。”
“好吧......”
他們在說什麼?
只不過,很快我就清楚了......
一陣非人的刺痛感,從腰部,迅速貫穿到我全身的每個部位。
我知道這是什麼。
同時還伴隨着一陣黑煙,和某種東西的燒焦味。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受,只是......
相信我,沒人能用任何言語描述出這種感覺,因爲能描述它的語言已經消亡在遠古時代,淺薄的人類詞語根本無法形容出這種感覺的一分一毫。
我像得了羊癲瘋的老人那樣,只是感到渾身抽搐,身體卻沒有絲毫要動彈的意思。
隨後,我感到某種粘稠的,像是海水般但又惡臭無比的東西包裹住了我。
之後......
我想起來了......
......
......
......
黑先生走在最前邊,邁着堅定的步子,走在斑馬線上,穿着一身白色西服——之前沒穿大概是因爲餐廳有暖氣,怕熱。
白先生走在後邊,邁着相同的步伐,只是衣着就像膚色那樣,與對方完全相反——還是那件純黑西服。
藍女士則跟在兩人身後,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眼神淡然,手裏還提着那隻手提箱。
“嘿,別擋路。”
過路一位行人推開了粉先生,羅德趁機混入這條隊伍當中。
要他說......這幅景象簡直像極了the beatles(披頭士,也稱甲殼蟲樂隊)的abbey road(專輯)封面!真是酷斃了!
可惜的是,這個時代已經幾乎沒什麼人知道披頭士了,他也只能在腦中自嗨。
“喂......你確定是這條路嗎?”
黑先生略有不滿地轉過頭。
“我們已經走了他媽的十公里了。”
“給我安靜點,伍......mr.black,”白先生絲毫沒放緩前進速度,“我們必須儘量遠離一切異常反應。”
“......”
黑先生沒再跟對方爭,只是繼續走自己的路。
他雖然還對那個白皮膚的瘦子有點不滿,但......
這時候起衝突無疑是最蠢的行爲。
一行人再次陷入沉默。
......
“我......我想起來了。”
電流瞬間停止,我身體裏還停留這那種非人的麻痹和刺痛感。
差點讓我崩潰。
但我還是記起了些東西。
“我記得......我們當時在模仿abbey road的專輯封面......”
“看來還是沒記起來。”那個聲音很失望。
“喂!等等!我還記起了......”
“快點啓動。”那個聲音開始有點煩躁了,而也不知從哪傳來了細微的不可察覺的嘶吼聲和砸門聲。
“我記得我們當時在前往萊斯街的路上......”
“快點!”這是那個女音、
“好吧好吧,真會使喚人。”這是男音。
然後似乎某個開關被按下了,空氣中響起一道“咔”的聲音。
我當時的面部表情一定驚恐至極,甚至稱得上是“扭曲”。
隨後那股麻痹,刺痛伴隨着無力感,再次襲來......
這一回,我記起了很多。
......
“房東先生?”
“房東先生?”
安迪倚靠在牆邊,像是睡着了一樣。
白先生警惕地望了旁邊一眼,確保四周除同伴外再無人後,給了對方記耳光。
“啪!”
“?!”
房東忽然驚醒,他瞪大雙眼,可以看出那裏面佈滿血絲。
“喂喂喂!我沒錢還債,別殺我老婆孩子......等下你誰啊?”
如夢初醒的那股朦朧感過後,房東完全從夢境中脫離出來,意識到這是自己家裏後,有些警惕地望着眼前這個不速之客,同時內心還有些疑惑。
他這樣突然進來......報警器沒響?
白先生只是掏出了一個類似於護照的東西,對着身旁的電子屏幕刷了一下。
【特殊部門辦公,允許使用】
房東恍然大悟。
“哦哦哦哦哦,我懂了,你是來處理萊德家那件案子的?”
白先生點了點頭,沒有露出半點情緒化波動。
“我的任務是解決【萊斯街99號失蹤案】。”
“那就是了,”房東有些憨厚地撓了撓腦袋,同時白先生還從他的眼中讀出了“興奮”和“激動”,他估計是第一次見到所謂的“特殊部門”,“那啥......長官,有啥需要的直接吩咐就行,只是......能不能讓我在旁邊圍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