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東西都收拾好了,想回去卻這麼難嗎?
江承頓了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重重的烏雲從遠處一路壓過來,打開窗戶空氣的味道都很沉重。
他再看一眼手機,a市已經發布了紅色暴風雨信號預警。
小傢伙這會應該已經到自己家了吧,就是不知道那一貓一人在家裏情況怎麼樣了。
江承心裏有點不放心,撥出安十的電話,漫長的電話鈴聲之後,是一陣甜美的女生:“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心裏有點放不下,又打了第二個電話,但還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之後江承又打了幾個電話,依舊是沒人接聽。
郭仲那邊的比賽還在進行中,江承沒辦法找他幫忙。
“咳咳——”門口傳來一聲咳嗽。
江承扭頭看過去,剛剛收拾東西太着急了,酒店的房門都忘了關。
“好久不見。”縉雲剛剛結束比賽下場,想回酒店休息一會,路過江承的房間剛好看見他在,就順便打了個招呼。
江承和縉雲是在有一次城市賽上認識的,不過平常很少聯繫,今天一見到面反倒覺得更親切了。
“你這是?”縉雲看着房間裏整整齊齊,江承身邊還放着一個揹包。
這是要走?
江承打完第一局就走了,大家還以爲他是覺得對手太菜了,不願意再打了,沒想到是着急着要走?
“啊,家裏有個小傢伙在等我。”江承笑着,手機上已經在預約車了,但可能因爲天氣太惡劣了,也有可能是因爲路程太遙遠了,始終沒有司機願意接單。
“我還以爲你和安教練的事情只是傳言。”縉雲走進房間裏。
江承微微笑了笑,“那你的事情呢?是不是傳言啊?”
“我的?”縉雲反問道。
江承說:“對啊。聽說你要退役了,回家養老婆孩子?”
“要麼我們邊走邊說吧。”縉雲看着已經收拾好的行禮,“不是有人在等你?”
江承愣了愣,笑道:“沒事。”
“走吧。”縉雲拿出車鑰匙,“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麼。”
江承沒想那麼多,現在除了開車去汽車站,然後坐汽車回去,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突然想起以前我們在同一個青訓營的時候,說好了上野聯動,峽谷轟動,結果你卻去郭仲哪裏了,一去就沒想過要走。”縉雲拿了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面露難堪。
前後不過十幾分鍾,一開始外面還只是烏雲成片,現在已經滴滴答答下起雨了。
“這個天氣下雨有點危險,你把車給我吧,我開。”江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又看了看縉雲,腦子裏突然想到茶茶因爲出車禍現在還在醫院的事情。
“要麼明天再回去吧。”縉雲有點後悔把江承叫出來了,外面這種天氣開車是有點危險,如果他開車出了事的話,他心裏也會過意不去的。
江承也猶豫了一下,他拿出手機又打了個電話,安十還是沒接。
其實從這裏回到a市並不久,開車不堵的情況之下兩個小時就夠了,可是現在正下着雨,外面能見度比較低,在沒有出城之前車速沒辦法提高。
江承的手機一直襬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就期盼着安十能夠看見他打的電話,然後回信息來報個平安。
他一路從酒店開到收費站,發現收費站已經排了很長很長的隊伍,說是因爲天氣原因,前方坍塌了,要在這裏稍等一會。
江承拉起手剎,把駕駛座的椅子往下躺着,拿出手機又打着安十的電話。
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
他深吸了口氣,這小傢伙平常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每天拿着個手機,但是連電話都不接,也不知道電話在她手中是做什麼用。
可以繼續行駛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嚇着,打在車上發出像鼓似的聲音,聽的他心裏一陣煩躁。
這場大雨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好似要把這整座城市都抹去一般。
江承用力握了握方向盤。
爲什麼要來這麼遠的地方比賽!
他太瞭解現在自己的狀況了,自從遇見安十之後,只要是關於她的事情出現,他就會覺得躁動不安,或者覺得無比安心。
偏偏這個小傢伙又鬧騰,總是讓他提心吊膽的。
高速上的的車不多,江承感覺自己開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他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江承在把車開進小區的時候,雨還是沒有停過,甚至感覺比一開始下的雨還大。
江承嫌棄在地下車庫停車太耗時間了,就想着把車停在上面的停車位,只不過這樣下車到電梯口得多淋一點雨罷了。
他又回到最熟悉的地方,以前回家總覺得是習慣,現在回家是爲了能看見小傢伙。
“咚咚咚——”江承敲着門。
以前都是小傢伙常常來敲自己家的門,現在他反而總是敲她家的門。
這小傢伙也是不懂事,連家門的鑰匙也不給他一把,或者說出密碼也好啊……
安十聽見敲門聲後,一路揉着眼睛,一路慢慢往門口走着。
她擡眼,看見面前的人突然怔住了。
不僅僅是驚訝他爲什麼會三更半夜出現,最主要的是他渾身都是溼漉漉的,厚重的羽絨服掛在他身上就像揹着一塊又冷又潮的冰塊,他的眼神空洞無神,從臉頰到鼻子全部都是紅彤彤的,身子站在外面搖搖欲墜,像是輕輕碰一下就會倒下。
安十愣了幾秒鐘,立馬從門口跑到浴室裏。
這一動作把江承驚到了,小傢伙這是怎麼了?是自己這副樣子嚇到她了?
江承把包放下,轉身打開了自己家的門。
……
安十從於是裏拿了許多毛巾,等跑到門口的時候,恰好看見江承把自家門關上。
安十:???
她撓了撓頭,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