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聽訓,烈日當頭。
溫晁窩在椅子裏,悠閒的享受了王靈嬌喂的葡萄,看着下面死氣沉沉的世家驕子,心裏變態的更滿足了幾分。
輕咳了幾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又看着江綰吟依舊是哪一副死樣子,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心裏不由得氣急。
“江綰吟!”看着她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又想到那個好點子,眼睛就亮了幾分。
“江綰吟,聽說你在雲深不知處英雄救美,當衆宣佈藍二是你的人啊!”看着她依舊那副死樣子不免討厭。
溫晁可是知道,江綰吟和藍湛有仇,聽學時候因着自己挑撥,後面打傷了藍湛。後來因着梟鳥監督,還有人給自己報了聽學期間的消息。
江綰吟在姑蘇藍氏沒少惹事、搗蛋不已,可她又鬼精鬼精的。藍湛掌罰,始終抓不到她的把柄,整日裏陰森冰冷的盯死了她,他們之間可謂是矛盾重重。
呵,況且,他和江綰吟相交一場。被揍的次數多了,也捨不得出血了。後來,爲了不撞上她再被打,總是派了溫家弟子專門盯着她的消息。
溫晁心裏十分清楚,江綰吟喜歡的不是藍二那一款。她那麼冷清,內心涼薄。平日裏最喜歡熱情主動的。
不論好壞,她只會和那些熱情主動的人相交。比如自己,在她眼裏算是壞事做盡了吧。可只要自己扯下臉皮,她也能跟自己坐下平和小酌。
溫晁內心有所猜測。畢竟,江綰吟本來就寡言不愛語,爲人又高傲清冷。就連救人,也是要別人主動開口求救。
不然,被打的人當着她的面,無論被虐的有多慘,只要不開口求救,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從旁邊路過。這可是他調查發現的。當然,意識不清者、無法求助者除外。
今兒這一招,兩個都能羞辱了,讓他們名聲蒙塵。看着江綰吟還是不吭聲的樣子,自顧自的樂道。
“江綰吟,憑着咱倆這交情,我溫晁今兒成君之美。來人,給我上酒。今兒我做主,讓你們拜堂成親,喝了交杯酒洞房怎麼樣?”
“溫晁!”藍湛怒極,頓時就要上前,卻被溫逐流壓住了。
底下頓時譁然一片,溫晁這一手太噁心了,兩個世家榜樣的皎皎君子,豈容他如此羞辱。以清蓮君的脾性,如何能容他。
“對,成婚沒有嫁衣怎麼成呢。來人,取兩套婚服過來!”看着托盤裏鮮豔的正紅嫁衣,像血一般刺的人心窩直疼。
嫁衣啊,兩輩子加起來竟是這種境地穿着。不知道阿澄現在在做什麼,知不知道他的綰綰穿上了嫁衣?
“江綰吟,你覺得怎麼樣?你若覺得不夠完美,我們立馬出兵,把雲夢江氏請來看你們拜堂如何?”
“噗~”這幾天氣滯血瘀,領悟劍意又被中途打斷,一口悶血憋在胸口,今兒活生生的被溫晁氣的吐出來了。
“呵!”別誤會,是氣笑的。作爲一個現代人,這對我來說纔不算什麼羞辱呢。
只是,爲什麼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了。
溫晁看着江綰吟淚流滿面的蛻掉外衫換上婚服,看着被溫逐流摁在地上的藍忘機滿臉疼痛屈辱,眼睛血紅,仿若沁血,就樂的哈哈大笑起來。
他得不到的,自是要毀了。既然懷柔不頂用,陰謀詭計也不行,硬剛折磨她沒反應。那麼,對待這樣的君子,折辱他們的傲骨,才最是對味。
周邊的人看着這一場鬧劇眼含不忍,都自覺的閉上了眼睛,這是對清蓮君的尊重。
“江綰吟,你看你的新郎官不願意穿呢~是你來幫他,還是我派人幫他。”
一步、一步,沉重、泣血。
等走到藍湛面前時,整個人已經冷靜下來。
不,我要笑,不能讓這樣的渣滓看我笑話。
微笑,拿起婚服幫藍湛穿戴。整理完畢後,遠一步看着藍湛滿意的微笑點頭。轉身主動拿過酒壺。這酒裏不知有什麼問題,可不敢喝。
轉身巡視周邊一圈,笑容風華絕代,頷首低頭時又深情無限。拿着酒壺拉着藍湛面向天地三拜,搖了搖酒壺,還有一些,眸光流轉間,有了注意。
“春日宴,
綠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女兒家的深情與嬌羞晃花在場每一個人的眼。世人只傳清蓮君義舉,卻沒道清蓮君竟也美得如此天下無雙。
一拜一杯酒,剛好演完,一壺酒也就沒了。挽着藍湛的胳膊,回身又對溫晁俯身行禮,言語裏滿是得償所願的歡欣愉快。
“我和哥哥多謝溫二公子成全了。”
看着眼前這人幸福的樣子,溫晁氣的想要甩袖而走。可突然想起了他倆之前的表現,看着藍湛那臭的一如既往的臉色,以及江綰吟雖然笑的幸福,卻恨極了、紅極了的眼眶。
突然就明白過來,只怕江綰吟這就是爲了氣他,演出來的。
哼,且等着瞧,看看最後受氣的是誰。
“來人,這拜完堂了,且送去洞房吧。”
江綰吟咬緊脣角,兩人的身形都有些僵硬。
溫晁立馬得意洋洋的開口,“江綰吟,我可是給你準備了好東西呢,燃情助興的東西全都有,你們今夜可要盡興啊。”
他心知這些手段必然不會得逞,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披露出來,自是達到折辱的效果。
這世間小人衆多,仙門百家的弟子良莠不齊,等之後到底會傳的有多難聽,那纔是最好玩的了。
果然,下面就傳來了嘰嘰喳喳的嘀咕聲,溫晁也沒制止。看着江綰吟煞白的臉色,他巴不得他們討論的更激烈些。
殺人誅心,這次算是捅刀對了。
下人們得了吩咐,就把江綰吟和藍湛關在一處了。
關押藍湛的屋子裏,兩人默然無語。
藍湛看着眼前正在換掉紅嫁衣的人,認真的對她說“綰綰,我會負責的。”
“噗嗤~藍湛,別放心上。那壺酒不能喝,所以我才磨蹭了那麼久,得把酒倒完。”
江綰吟一邊說着,一邊不慌不忙的澆滅了薰香,又熄滅了龍鳳燭。這裏面,全都是不懷好意,催情的東西。
“綰綰,回去我們重辦婚禮。”
江綰吟手腳微頓,擡頭看着他認真的眸子,透過那執着的要求,看到另一雙眸子。一樣的固執,只是比這雙眼睛多了口是心非和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