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就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吧。”方闢符大手一揮,“有什麼需要本殿主出手的,你們直接找褚都虞侯。”

    這是明擺着護定了褚遂,隨意劍家幾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

    他們的神色變化,方闢符盡收眼底。

    見狀,方闢符沉聲道:“都坐吧。”

    雖然心中不滿,但是殿主發了話,他們還是得遵從。

    劍清璇欠了欠身,依言坐下。

    方闢符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心裏有怨氣是正常的,我也可以理解。”

    劍西洲淡淡的道:“多謝殿主體諒。”

    方闢符點了點頭,接着道:“展平原確實有罪,但是他也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他看了臉頰緊繃的褚遂一眼:“徒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要說他這個當師父的一點罪過都沒有,肯定也說不過去,可這件事褚遂畢竟也是毫不知情……”

    這時,劍西洲淡淡的來了一句:“殿主,您想說什麼,就請直接吩咐,我們一定遵從。”

    “好,那我就直接點。”

    方闢符沉聲道:“褚遂的失職之罪本殿主也肯定是要治他的,不過我希望,展平原的事情就止於展平原吧,不要再牽連其他人,也不要搞得人盡皆知。”

    說到這裏,他端起茶盞,輕輕抿入兩口。

    聽到這番話,劍雲臉上隱有悲憤之意,但是並沒敢多說。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說多了不但不管用,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劍西洲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劍清璇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就彷彿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見狀,方闢符臉上的嚴肅斂去幾分,放下茶盞道:“我這個殿主也不好當啊,也請你們體諒體諒我的苦衷。”

    往下屬各城派駐親信監視,雖然各殿都在這麼幹,但是想要讓各城主從心裏擁戴是不可能的,誰願意往自己頭頂懸着這麼一把劍。

    所以,背地裏怨聲載道的城主不少,只是沒人敢公然反對而已。

    這次褚遂的徒弟搞出這樣的事情來,竟然滅了劍家滿門,若是傳了出去,說不定有人要趁機發難廢除這種制度。

    即便是強壓着,以後派駐各城的都虞侯,肯定也都會很難做,方闢符自然不想讓展平原的惡劣行徑傳出去。

    褚遂這會兒也想通了這一點,知道因爲自己對弟子的失察,給殿主惹來了不可估量的大麻煩,因此面上怨憤盡去,腦袋也耷拉了下去,變得低眉順眼。

    他知道,搞出這樣的事情來,殿主就是殺了他也能說得過去。

    之所以只治他個失職之罪,信任他只是次要的,恐怕真正的目的,還是想把展平原做下的事情掩蓋過去,不想讓旁人察覺出什麼端倪來。

    想到這裏,冷汗已經浸溼了褚遂的衣服。

    他很清楚,他的前途怕是已經完了,以後頂多在殿主身邊充當個護衛打手的角色,再想要讓殿主對他委以重任,那真的是癡人說夢了。

    半晌,不見劍西洲和劍清璇吭氣,方闢符冷然道:“非得讓我這個做殿主的,開口求你們嗎?”

    劍西洲這才淡然開口:“殿主言重了。”

    劍清璇也恭聲道:“此事,全憑殿主做主。”

    “好。”

    方闢符欣慰的點了點頭,表情也輕鬆兩分。

    假如劍西洲和劍清璇非要頂着幹,他也會很被動。

    方闢符習慣性的端起茶盞,抿入兩口,接着道:“這件事,讓你們受委屈了,我以後會補償你們的。

    至於巨劍城接下來的安排,你們自己看着辦,本殿主不會干涉,並且會全力支持你們。”

    劍西洲和劍清璇起身道:“多謝殿主。”

    方闢符目光落在劍清璇身上:“既然劍西來把巨劍符給了你,那咱們就遂他的意,這個城主,就你來當吧,本殿主會等着參加了你的接位儀式,再回壬寅殿。”

    劍清璇和劍西洲,再次恭聲感謝。

    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們聽話的回報。

    方闢符道:“好了,你們都回去忙吧,反正本殿主現在就在這裏,有什麼需要,你們儘管來找我。”

    “是。”

    劍清璇三人又施了一禮,退了下去。

    劍清璇等人一走,褚遂“噗通”就跪了下去。

    方闢符淡淡瞥了褚遂一眼:“有什麼話,非要跪着說?”

    褚遂以頭觸地:“屬下給殿主惹來了大麻煩,萬死難贖。”

    方闢符咬了咬牙,手腕一陣,手中的茶盞就朝着褚遂飛去,“呯”的一聲,在褚遂的腦袋上撞碎。

    褚遂沒敢運功抵禦,鮮血瞬間就沿着額角流了下來。

    方闢符拿起錦帕擦了擦手,冷然道:“你確實萬死莫贖,滾出去吧,本殿主現在不想看到你。”

    “是。”

    褚遂沒敢多說,跪着退了出去,面如死灰。

    ……

    劍清璇帶着劍西洲和劍雲,回了她的院子。

    青青已經起來了,洗漱換了衣服,正在院裏喂金毛犼。

    這兩天劍家鉅變,也沒人顧得上金毛犼,那貨是真正的餓狠了,喂什麼喫什麼,絲毫不挑。

    看到劍清璇幾人回來,青青急忙欠身施禮。

    劍清璇忙道:“青青,你受了傷,歇着就是,不用着急出來做事的。”

    青青笑了笑:“歇久了也是身上難受,我稍微找點事情做,還舒服一些。”

    劍清璇也沒堅持,和劍西洲劍雲去了涼亭坐下。

    青青去給幾人泡了茶。

    劍清璇向劍雲和青青道:“你們也坐吧。”

    劍雲搖頭:“禮不可廢,小姐面前,哪兒有我們坐的份兒。”

    劍清璇目光從劍雲和青青身上掃過:“現在除了二爺爺,你們就是我最親近的人了,在我心裏,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劍雲堅持道:“那也不能壞了規矩……”

    劍西洲沒好氣的打斷道:“就受不了你們這幅迂腐的樣子,璇兒讓你們坐你們就坐,哪兒那麼多廢話。”

    劍清璇苦笑道:“二爺爺……”

    “別替他們說話。”劍西洲沒好氣的道:“他們就是迂腐。”

    說完,他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向劍雲和青青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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