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賽車情緣 >37、鱷魚聽女神的
    他覺得應該回過頭去看一看,可是依然沒有重獲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只能保持着初遇鱷魚時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鱷魚的眼睛眨了眨,尾巴在身後不停甩動着,打得石階啪啪響,卻沒有退去的意思。

    一個俏麗妙曼的身影從翟鑫身後擦身過來,擋在了翟鑫身前,擋住了一人巷口。一絲淡淡的幽香再一次鑽進了翟鑫的鼻腔,然後一直鑽到他的心底,找了個永遠不會被忘記的角落,理所應當地紮下根來了。

    “回去!”翟鑫聽到那姑娘對着鱷魚呵斥了一聲。

    他從姑娘的肩頭望過去,那鱷魚並沒有退走,而是又一次長大了嘴巴。

    “嗯?!”那姑娘似乎很不高興,用鼻子嗯了一聲。那一聲並不比前面兩聲更響亮,但卻實實在在,能讓人聽出姑娘心中的不滿意。

    這麼兇猛的野獸,怎麼能聽人的話呢?可就是這麼奇怪,在翟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鱷魚極不甘心地繼續張大着嘴向後退去,退了一段路,然後又無可奈何地合上嘴,轉個身,慢吞吞一搖一擺地爬向一人巷後面的水塘。水聲響起,姑娘一直看着鱷魚沉入了水裏,這才轉過身來。

    翟鑫十分貪婪地打量着姑娘,這就是剛纔見到的姑娘。似乎,來赤楊鎮之前也見過這個姑娘:這樣的眉眼,這樣的鼻子,這樣的嘴巴,這樣的臉龐,他一定見過的,只是在哪裏見過?模樣相似,神情不一,他一時想不起來了。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恬淡中有着堅強、柔美里又帶着倔強的氣質,那是翟鑫從生下來就無數次夢到過的,讓那麼兇惡的鱷魚聽令,那是翟鑫的夢中女神所必備的氣質。

    姑娘長睫微顫,舒雋的眉眼垂着,臉上帶着一絲歉意的笑容,眉宇間流淌着雅緻的韻色,那樣的笑容落在翟鑫眼裏,就像是一杯三伏天裏的冰鎮酸梅湯,一直縕涼到心裏。

    姑娘輕輕地說道:“一般揚子鱷不會主動接近人,其實它們是很溫順的。今天不知道撞了什麼邪,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居然,說的是純粹的普通話,語音那麼柔美,腔調那麼自然,翟鑫也想笑一笑,跟姑娘說幾句話。可是任憑他怎樣努力,都支配不了自己臉上的肌肉,他都無法震動自己的聲帶,在姑娘的眼睛裏,他就是一副冷然的表情。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翟鑫一眼,眼前的男人中等個子,皮膚偏黑,絕對沒超過30歲,清瘦得有點枯乾,眉目也很普通,細眉小眼沒有伸展開,扔在人堆裏立馬就會被淹沒。她心想:這個人雖然長相特普通,但還是蠻有膽識的,從見到揚子鱷起,他就是這個樣子,也不跑,也不怕。要是其他人,保不準早就哭着喊着跑得沒影了。

    不過也真奇怪,龍一從來很聽話的,也很少會靠近生人,今天怎麼會主動表現出對這個人的敵意呢?她看翟鑫冷然沒有任何表情,只當是翟鑫依然對揚子鱷的出現不滿意。她再次歉意地朝翟鑫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了。

    翟鑫在心裏大叫着:趕上她,跟她說謝謝,跟她搭訕,要她的聯繫方式,電話,扣扣,什麼都行……可是這個時候,他只能動一下自己的小手指,抖一抖兩個膝蓋。他無奈而且失落,再一次看着那妙曼的身影從他眼前走遠,消失了。

    高帥車到的時候,翟鑫站在中學對面,抄着手,癡癡地望着學校裏,好像是等待孩子放學的家長。

    他還真在等人,等他見到過的那個有古典氣質的美女。

    翟鑫在街上游蕩半天,直到下午,赤楊鎮古鎮冷落了,在街上問了一下,這裏最好喫的是小餛飩。他走進一家糖果店,買了一條方便糕,再到麪食店,要了一碗小餛飩。有甜的有鹹的,有乾的有稀的,因爲有心事,也沒吃出什麼味道來。

    填飽了肚子,太陽偏西了,應該回去了,可是沒有村村通的班車了。

    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嗎?他馬上打電話給高帥,讓他來接。給父親開車,不能給兒子開車嗎?富家子弟的優越感,讓他根本沒考慮別人的感受,更沒有想到,就在大半天的時間中,高帥與花雨琅兩人一直在一起。

    高帥問他到哪裏去接?他想不起這裏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赤楊鎮中學似乎離老街出口不遠,門口馬路寬敞,也便於找目標。於是,給高帥說了後,悠哉悠哉地踱步過去,站立在牌坊式的大門前。

    學校不大,但乾淨整潔,學生不少。對面一棟四層教學,有一個拱形的裝飾框,二三樓之間的瓷磚欄杆上,橫貫着十個大字“德乃才之帥,才乃德之輔”,與別的提法不一樣,最後一個字一般是個“資”字,這裏明顯不提倡才華是資本。

    是我記錯了呢?還是學校寫錯了?他掏出ipad來想查一查,上課鈴響了,百鳥歸林一般,學生紛紛往教室跑。老師們落在後面,一起走出辦公樓又分散開來,不慌不忙地走向各自的課堂。

    突然,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現了,是她,是她嗎?依然是那件白襯衫,依然是那條馬尾辮,依然是那麼端莊清麗雅潔,依然是那麼一副寵辱不驚淡定自若的神態,從一間辦公室出來,走進教學樓,上到三樓,進了教室,她的聲音沒傳出來,卻聽見齊刷刷的學生的致敬:“老師您好——”

    原來是中學老師!難怪,人有詩書氣質華,何況天生麗質,佳人難再得呀!

    他很想聽她講的什麼課?可是,別的班級都有老師講課的聲音傳出來,她的班上像在考試一樣,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音,沒有老師的講話聲,也有沒有學生的說話聲。如此恬淡如菊、優雅如蘭的老師,自然聲音很清淡的。

    聽不到聲音,他就盼望下課,能再看到她出來,看到學生對她的擁戴——她一定是受學生歡迎的老師……可是,與自己有關嗎?沒有,給爺爺找情人沒找到,卻給自己找個一見鍾情的意中人,老爺子一語成箴了?

    可惜呀,剃頭挑子一頭熱,自己看中別人,人家看中自己了嗎?人家有沒有對象?即使雙方看中,父親那關也通不過。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邂逅,只是一個無所事事男子的異想天開,還有那鱷魚突然出現的有驚無險,及其富有戲劇性,但沒有結束就閉幕了。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心頭涌上這樣的詩句,註定了一見鍾情只是以悲劇結局。

    他爲自己的癡情好笑,也爲沒有結果的未來惆悵。但是站在校門口不怕了,哪怕鱷魚再上來,可以往學校裏面跑,甚至希望那條鱷魚追過來,他就可以明目張膽地上3樓,讓那個美女教師爲他阻攔。

    就在這時,高帥駕駛着大奔來了,副駕駛座位有人,被那個刁鑽古怪的姑娘坐着,當然她是來帶路的,但兩個人神采飛揚,眉來眼去地辣眼睛,像是情場得意一般。翟鑫突然不想走,就想等到下課,等到再見那個姑娘一面,如果讓他們看看,一定能把眼前這個騷姑娘比下去……

    “怎麼,捨不得走嗎?還想到中學回爐?你也不可能到這裏來上學呀。”

    高帥按了一下喇叭,譏諷伴着喇叭聲噴了出來。他怎麼不生氣?帶隊來赤楊鎮賽車,還以爲遇到碰瓷的呢,哪裏知道?歪打正着發現一個可人兒,與他見過的所有姑娘都不一樣,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藝有才藝,還跟自己一樣,帶着一點野性。美中不足的是,家世雖然欠缺了點,但能開這麼雅緻的山莊,經濟實力也不低呀,如果能開到s市去,北京人都會來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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