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賽車情緣 >39、一屋子玫瑰花
    父親氣不過,指頭戳着的女兒的腦門兒:“丫頭,我說你什麼好呢?你應了那個什麼話來着?給點陽光就燦爛,給個籮筐就下蛋,這些人是拿你開心的……”

    雨琅也不聽父母嘮叨,一邊叫着累了,一邊把所有沙發上的玫瑰花放到茶几上,堆成了一座小小的花山。然後脫了風衣一甩,躺到沙發上,順手拿起一束一束的花鑑賞。

    每一束花上都有一個心形的牌子,上面是送花人的名字,這些名字也夠古怪的:蝸牛鼻子看不見,小妖笑,明天嘴啃泥,糖雞屎,牛角尖兒,7個隆咚鏘咚鏘,稀巴爛,帽子沒頂……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她一邊看一邊笑得咯咯的。

    媽媽說:“哎呀,居然是這樣古怪的名字?看起來,都是古怪的人,哪有這樣送花的?都沒有一個正經名字,不是窮開心嗎?”

    雨琅說:“誰說是窮開心?他們是富開心,騷包隊裏的人,燒得無聊,有錢買花就讓他們買唄!要說名字,賽車手都不用真名實姓,每個車隊都有個微信羣,羣裏面每個人都穿馬甲,出來也都那麼叫。他們這個隊名字靠譜一點兒的,除了隊長高帥和助理翟鑫,再就是小張和大牛了。你管他們怎麼叫?”

    父親憂心忡忡地望着她:“我的大小姐,拉他們進駐,只是爲你找對象,不是要你們與這麼些不着調的傢伙鬼混……”

    “怎麼是鬼混?正經的事。我也參加他們車隊了,他們都在微信羣裏召集人馬,每個人都有微信名,馬上我也要加進去,取個什麼名字好呢?哎呀,累死了,讓我靠一靠,你們都出去出去,懶得回房間去了,好香好香啊,我就在玫瑰邊睡睡……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着說着,輕微的鼾聲響起,她竟然睡着了。

    “我們怎麼養出這麼沒心沒肺的丫頭啊?”夫妻倆面面相覷。

    高帥靠在沙發上,腳伸在茶几上,端着大茶杯,邊喝茶邊看電視邊傻笑,翟鑫推開306房間,進門上前一步關了電視機,惹得他嗷嗷亂叫:“老子看《我愛男閨蜜》,礙着你什麼了?”

    翟鑫往他牀上一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連珠炮一般發去疑問:“呃呃呃,你別夢想什麼屌絲逆襲好不好?你不要狼心狗肺好不好?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高帥想起花雨琅的話反脣相譏:“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靠着金山銀海,美女投懷送抱,老子有什麼?空手套白狼。下午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和美女親密接觸,卻要老子去接你。我說你是個攪屎棍子吧,天大的好事被你攪和了,還說我狼心狗肺?這是你的自畫像!我說你才應該有點同情心。”

    “你高興啥?沒見我恐懼並憂傷着嗎?”翟鑫心思從來沒用在女人身上,父親也發現他不對頭,所以迫不及待要給他找對象,一個標準的白富美他都看不上,跑到鄉下來找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人家是不是單身還難說,人家是不是同意更難說,自己家庭關能過得去嗎?這可是父親定下來的,爺爺考察過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最起碼,有出纔有進吧。

    高帥早看出來他有心事,就像天狗吞月一樣稀罕,這位公子爺,從來沒有因爲女人而難受過,現在他來招供的?來了興趣,問他這麼喪魂失魄到底是爲了什麼?他一邊在牀上癱倒喊累,一邊又告訴他:“今天老子單獨行動,在那個可以拍攝《聊齋志異》的古街,看見了最可怕的東西和最可愛的人,你說我怎麼能夠不觸景生情心驚膽跳喪魂失魄呢!”

    “呵呵,我說赤楊鎮之行有故事吧。什麼可怕什麼可愛的?說來我聽聽。”

    “唉,這些感覺,你粗糙如磨刀石的心是不能理解的,愛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說給你聽你也不理解,傻大個子,就知道傻樂!”說什麼呢?剃頭挑子一頭熱,不用說八字不見一撇,六字的那一點都還沒有,翟鑫覺得電視裏的聲音干擾講話,又起身把電視機關了。

    “誰說的?哥們今天可是突飛猛進,哪像你?”高帥撲哧一笑,晃動着腳丫子,扯着大嗓門唱起來,“誰嫁給多愁善感的你,她實在是傷不起……”

    翟鑫扔了遙控器,又躺倒在牀上:“唱什麼?跟鬼哭狼嚎似的!沒個正經樣子。”

    “好好好,你正經,你是天下第一正人君子,你肩負着革命重任,姓花的新四軍戰士找到了嗎?龍牙的主人找到了嗎?”

    “找到個屁!毫無頭緒,跑得我累死了,實在話,老頭子那裏的任務我倒不在乎,爺爺可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人,一輩子給與我的太多,我卻沒給他做過什麼,而今託付的事情,可以說是最後的心願,我如果給他留下遺憾,以後會死不瞑目的……”翟鑫躺在牀上,雙手枕在腦袋下,眼睛望着天花板,後面的話似乎在自言自語。

    高帥安慰道:“別說這些喪氣話,老爺子身板硬朗,活到120歲都不成問題。”

    “可他這點事兒我都辦不好,不顯得太沒能耐了嗎?我只找到一點線索,人家說花橋有很多姓花的人,還有個花橋村,明天把大奔給我開,我去問問。”

    高帥斜着眼睛睨視着他:“你能開得好嗎?一踩油門飆得比火車還快,你爸都給我了,還想拿回去?”

    “就是送給你,我們翟家的原產,給你開到現在,我不能用一天嗎?”翟鑫直起身子問。

    “那麼多賽車手都玩不轉,你以爲你能開得走?”高帥輕蔑的眼光掃視着對方,“開着車來,我可是爲你們一家的事兒在忙活,明天要帶着車隊去訓練……”

    翟鑫瞥了他一眼,又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裏:“得了吧,訓練得再好,拿個全國冠軍又怎麼樣?又不是拿奧運金牌爲國爭光。”

    “那就太不一樣了,強國之聲震天下,喪家之犬叫得再兇也無人理睬。得了冠軍我們可以對外宣佈,就說是你家那個外用轉向機開發得好,不就爲你們推銷產品打開銷路了嗎?你丫吃裏扒外的東西,一點不爲你們翟家的事業着想,枉爲翟氏後人……”

    高帥不想把大奔給他,除了上述理由外,關鍵是明天雨琅要去訓練,用大奔去訓練場顯威風,也能讓小妮子青眼相看,屌絲逆襲,總要有點資本吧。

    翟鑫蠻不講理地說:“我不管那些,反正明天花橋不能讓我甩腿去,今天累得都不想活了……”

    高帥不想讓他用車,腦袋一轉,果然想到了充足的理由:“去什麼花橋?直接去珩琅山就行了。不是說,那裏的風景天下無雙,我見識少,每天和鋼鐵傢伙打交道,可能還新鮮,但是我們車隊那班仔,可是遊山玩水天下走遍的,他們還真是稀鬆平常。”

    “既然如此,去什麼山幹嘛?”

    “在山上,我們看到曾被日本炮彈打歪的寶塔,寶塔裏面的樓閣也被他們燒燬了,周圍的寺廟都曾經夷爲平地過,說明這一代還真是抗日根據地。你爺爺當年在珩琅山一帶活動,還在山洞裏養過傷。爲什麼不到山上找線索去呢!”

    “爺爺讓我把山洞找到,我當然要去找,不過上山太累,還是先去花橋吧!”

    高帥告訴他,汽車能開上山,用不着跑什麼路。接着打電話問了下隊友,小張的朋友來看熱鬧的,也帶了一輛車,可以借給他用用。但跟着勸告他:“你不能對找到花森抱希望,抗戰犧牲了那麼多八路軍新四軍,有誰還記得他們的名字?”

    “誰說他犧牲了呢!我爺爺健在他也可能健在。”

    “就是健在,人們也只知道張大爺李大爺花大爺,你就是跑到花橋去,那麼多的花大爺,你還一個個問得過來嗎?你爺爺養傷的山洞不會搬家,哪怕找不到線索,你也可以拍點山洞裏的景象,回去稟報將軍大人,就說到了他當年戰鬥過的地方,讓他老人家懷舊有個圖片爲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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