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賽車情緣 >103、懷念鄉村
    老頭子在那邊也爽朗地笑了:“哎呀!害得我單相思好多年,快讓我和她說說話。”

    老太太拿起電話,喂喂了兩聲,喜笑顏開地說:“你是翟連長啊!這都七八十年過去了,這些孫子輩都已經大了,你怎麼現在纔想起讓孫子來看我們?”

    那邊的翟將軍滿懷歉意地說:“不管你是潘小妹還是花小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年橫渡青衣江也差點沒死去,被太古公司藏在湖城養了很久的傷,以後回部隊,轉戰南北,託人找你們多次,打聽花森和花小妹,就是打聽不到。”

    手機裏傳來的聲音很洪亮,他生怕老太太聽不見,其實,坐在旁邊的幾個年輕人都聽見了。

    花奶奶說:“那天花森受傷了,才讓我去送你們的,以後他也不能上前線了。我們這裏,日本人走了,國民黨來了,他怎麼還能用原來的名字?改名叫花木林,回家當了農民,死了也快五十年了。”

    翟將軍在電話那邊連聲說可惜。問他們生活怎麼樣。

    “就是沒有改名換姓,我們也跟泥巴一樣普通,過得下去就行。”

    “你們就是皇天后土,沒有你們的支持,我們的革命就不能成功。你們爲抗日出了大力,沒有享受到應有的待遇,我們很內疚啊!”

    “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比起那些死掉的先烈,我們可算幸運的了,哪能個個都當將軍?”老太太的豁達,讓小孫女兒臉上飛起兩朵紅雲。

    “你別說,有你的龍牙保護。我還真是一輩子平平安安,現在該物歸原主了,叫我孫子還給你。”

    “不需要,我們這輩子該走的人也走了,我也健健康康活到八十多歲,兒子孫子他們的日子過得也不錯,你留着做個紀念吧!我們的家裏,還養着揚子鱷,一隻只獠牙數都數不過來。”

    兩人在電話裏面說了半天,老太太笑一陣抹一陣眼淚。花雨珩招招手,要另外兩個人和他一起避開一陣子,讓兩個老人講講話。

    花雨琅就說,要帶翟鑫上樓看看,姐姐面有難色,見翟鑫喜不自禁上了樓梯,也只好跟上去了。

    一掃樓下的陰暗潮溼,二樓明亮開闊,粗屋樑,厚地板,小窗口,斑駁的牆壁……久違的童年記憶涌上心頭,奶奶家的模樣那麼親切地撲面而來,他渾身顫慄,感動不已,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樣動憚不得。

    他突然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總是慵慵懶懶提不起勁兒,原來他就像古希臘神話裏的安泰,只有接觸了土壤,才能吸收大地的力量。

    爺爺總是說他是農民的後代,不能忘掉農村的根本。生下來才斷奶,爺爺就堅持要把他送到農村給奶奶帶。

    就在江西一個小山村裏,他懂事以後,看到的情景就是家鄉的山水,家鄉的草木,那裏也有小小的古街,也有灰撲撲的牆壁。走起路來咯吱咯吱響的地板,門前的泥土路,門後的小池塘,都化爲童年生活的血肉,爲他的一生定音定調定方位。

    一直到他讀初中,由於母親的堅持,才讓他進城讀書。但是童年的往事,就像烙鐵一樣在他身上絡上印記,二十多年來附在他的身上。說土氣也好,說鄉土情結也罷,讓他夢繞魂牽,始終擺脫不了。城市的高樓大廈包容不了,城市的車水馬龍也驅散不了,現代物質生活的紙醉金迷也融化不了,讓他始終與當代青年有一種隔閡,與大都市的喧囂有一種淡漠。

    所以高考的時候,他選擇的是中文系,只有在古典文學的薰陶中。讓他與故鄉故土心靈相通,那份桑梓之情是心靈的一片棲息之地。現在,那片土地彷彿搬到了江南,讓他眼下呼吸到同樣的空氣,濡染着同樣的風俗習慣,他不禁沉醉了。

    見他呆呆的模樣,花語琅以爲他厭惡這個地方的衰敗,後悔不該帶他來看這麼陳舊的老家,於是說:“老街的外圍都是新的街道房屋,我們到那裏去看看,那可是舊貌換新顏了。”

    “就這裏好,我彷彿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故鄉,回到了我的老家,生我養我的地方……”

    哦,原來他與他父母一樣,都是從農村包圍城市的嗎?他成功了我還沒起步,姐姐走了一圈。又回來了,這傢伙莫非還想走回農村嗎?花雨琅想考驗一下他,於是,推開一扇小門:“你看看,這是我小時候住過的房間,借給你住怎麼樣?”

    裏面空空蕩蕩的,幾根原木大柱子,從底樓穿到二樓,與同樣粗壯的橫樑組成屋架,支撐起一個空間,兩個小門洞的窗口中有一張大牀,牀板與架子依然完好。佈滿灰層,想到古怪精靈的丫蠻感激的了,不要,就你快2點了,嗯,頭在牀上亂爬的情景,實在有趣,情不自禁笑起來了:“好好好,我真想住這裏來。”

    “你願意住到這裏來?”有錢人不知怎麼想的,雨琅大跌眼鏡,但是跟着就歡喜雀躍,“好啊好啊,我們樓上還有兩間空屋子,租給你們,1塊錢一個月怎麼樣?”

    “你們都是過客,到這裏來住幹嘛?”花雨珩上來了,靜悄悄地跟在後面,見妹妹那麼不靠譜。沒好氣地說。

    人還沒有走近,就已經聞到那特殊的芳香,翟鑫馬上就醉了,聽到聲音,立即回頭,看到那柔美的面龐。燦若星辰的眸子,他像被電擊中一樣,渾身一個機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是啊,我有什麼理由在這裏住下?他跟在後面,看見對面一間房間很小。板壁上糊着淡綠色的牆紙,一張書桌,一張小牀,牆上還掛着一幅寫意山水,樸素典雅,一定是姐姐的閨房。可是花雨珩沒有邀請,他臉皮也沒有那麼厚。

    花雨琅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少爺突然傻了,是因爲過客這個詞嗎?突然想起來,這些花花公子,不過是到鄉村來遊山玩水的,大城市裏都是花花世界,有的是美食美景美人,窮屌絲的高帥都靠不住,宅家少爺靠得住嗎?有錢的公子更靠不住,是來釣魚的?她有點後悔了,不應該帶他過來。

    只不過是驗證一下,讓大家看看,假如選了這樣一個男人,外界的看法怎麼樣?父母不用說,在山莊天天能看見這個傢伙,儘管懷疑他與高帥兩個性取向有問題,但是,能夠找姑娘談戀愛,這說明一切都正常。帶到老同學那去。儘管柯凱心中有數,也沒有露出太嫌棄的模樣,畢竟是當地的客戶,保持了足夠的尊重。帶到閨蜜那個地方去,貓阿姐也沒有說什麼。翟鑫在後備箱放禮品的時候,閨蜜送她上車,還拉着自己的手,眨着眼睛點着頭,連聲說不錯不錯,最後還悄悄地補充了一句,說捨得爲女人花錢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回到老家來,特意從老街走過。熟悉的人們打招呼,沒有一個特別詫異的,幾乎都是默認了。奶奶的態度更沒得說,自己的爺爺也是新四軍,與他的爺爺還是老戰友,如果當年沒有回鄉,和那個連長一起出去參加革命,說不定也當將軍了。

    長得醜不醜,帶到街上走一走。從別人的目光就可以看出來,翟大少爺也就長得一般,還沒到人見人嫌的地步。父親開公司,爺爺當將軍,自己當副總,有錢有勢,只缺相貌啊,那有什麼?就像貓阿姐說的那樣,漂亮的臉蛋又不長大米。能抓住這個,簡直就是個大金主了,那麼有權有勢的人家,全家人跟着遷往大城市,父母也不要這麼辛苦了,自己能夠當個全職太太,走到哪裏都風光,能夠徹底擺脫這窮鄉僻壤……

    花雨琅正想得美妙,突然聽到手機鈴聲,是一首很唯美很抒情的情歌《卷珠簾》,把這首歌設置爲彩鈴,就說明他夢中有人,是誰?

    “我接個電話,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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