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全力趕路,也整整耗費了一天的時間,兩人才靠近。
臨近正午之時,站在一隱霧瀰漫的山谷之前,趙秋月擡起頭來,神色凝重。
“再問一遍,你果真要進去?”
沒有轉頭,她出聲問道。
“白根草我必須得到,不過若趙師姐肯代勞,我倒是可進可不進。”
莫良回答。
“儘想好事。”
趙秋月白了他一眼:“我只負責帶路,至於能不能從摘星門的手上搶到白生根,那是你的事情。”
無論是白生根,還是火舞鳥尾尖翼毛,都有着極高的價值,能奪到一樣就不錯了。
“所以,自己的事情,還是隻有自己做。”
對於趙秋月的話語,莫良並不感到意外。
“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夜嵐山谷,可是極爲危險的,別的不說,光是這霧障,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趙秋月指了指眼前的隱霧:“不入融魂,沒有上乘的功法,在裏面多待上一刻,便會對身體造成莫大的傷害。”
“我知道。”
“你知道?”
趙秋月轉過頭來:“沒有親身經歷,只是道聽途說,到時候只能徒增悔意而已。”
不入融魂,根本不可能在這山谷之中待上太久的時間,在她看來,莫良不可能來過此處,怕是對此地的危險,一無所知。
以她的性子,原本是不應該理會的。
可想到莫小依,終究動了惻隱之心,來的路上,她對莫良已經提醒了好幾次。
奈何,沒有見識過夜嵐山谷兇險的此人,根本聽不進去。
眼看着向隱霧不斷走進的莫良,趙秋月眉頭微蹙,想要出聲說上什麼,不過,還是忍了下來。
“罷了,就讓他感受一番這隱霧的厲害,好知難而退吧。”
輕吸一口氣,趙秋月自語道。
莫良繼續向前。
在剛剛進入隱霧只有約摸一丈的時候,突然之間,他擡起了手,讓幾絲靈氣聚於手中。
猛然而動,又向着自己的腦門一拍過去。
“你幹什麼!”
趙秋月蹙眉道:“即便認識到了隱霧的厲害,卻也不至於絕望到自殘纔是!”
“自殘?”
莫良轉過頭,一臉的莫名其妙:“趙師姐何出此言?”
“你現在不是”
話到一半,細細一瞧,趙秋月這才發現,莫良的手,停在了距離腦門僅有一寸之處。
而他的額頭之上,卻是多出了幾條烏黑的血絲來。
“我以靈氣引動,讓腦袋清明些許而已。”
莫良一笑:“若非這樣,怎麼能抵擋得住隱霧的腐蝕的。”
“靈氣.清明額頭?”
趙秋月想了想,有些恍然。
然而,對於莫良的舉動,還是十分的詫異。
這傢伙,剛纔那一下,明明是難以控制的,但竟能突然停止下來,還是如此地恰到好處:“靈氣聚手,以靈壓輔助清明頭部,這種方法,倒也新鮮。”
“趙師姐要不要試試?”
莫良一笑:“還是有些幫助的。”
“我,算了。”
趙秋月搖了搖頭。
更重要的是,對於此法的作用,她實在沒有半絲的信心。
“走吧,先進去再說,前面兩裏的岔道,有一山洞,那裏隱霧稀薄,應該能讓我們好好適應一番。”
轉過頭,向着趙秋月,莫良出聲又道。
這夜嵐山谷,他自然沒有來過,畢竟之前只有鑄靈初期而已,以那點境界,到此處來,根本和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他沒有來過,卻也不代表對於這裏一無所知。
在深淵獄中吸收的好些亡靈之息,都有着關於此地的記憶,甚至那顧之河,作爲融魂境大圓滿的高手,更掌握了一些常人難以接觸到的東西。
“真的?”
趙秋月疑惑。
按理說來,這裏她也來過,可對於莫良所說的山洞,卻是毫無印象。
“趙師姐若不信,跟着便是。”
莫良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便向前而去。
有了之前的手段,那隱霧的腐蝕,對於他的身體影響,小了不知有多少。
說起來,這還是顧之河無意中找到的辦法,在記憶之中,用了許多次,故而莫良剛纔使用,十分地得心應手。
兩裏的距離,在山谷外面瞬息而至。
可在這寸步難行的山谷之中,卻頗爲耗費了兩人一些時間。
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這纔到達了莫良所說的岔道。
“這裏,能有山洞?”
四下一望,趙秋月搖了搖頭。
能看到的地方,除了幾株看上去有些疲弱的植物以外,基本是光禿禿的一片。
別說山洞了,連稍大一些的坑洞也沒見:“若只是道聽途說,莫師弟還是不要誤導人的好,這裏不會有任何適合休息的地方。”
對於莫良,她心裏微微有些發惱。
若不是他說的山洞,剛纔根本不可能疾速前進。
要知道,進入夜嵐山谷,應該會耗費不少的時間進行適應,眼下消耗這麼大,萬一遇到摘星門的人,可是一件極爲不妙的事情。
莫良似是沒有聽出趙秋月的惱意。
只是按照記憶,開始對照起來。
時間太久,記憶出現了些許的偏差,不過還好,並沒有多久,他便發現了端倪:“就在那處了。”
“那裏?”
趙秋月冷冷道:“只不過是一棵紫銅柳而已,莫師弟莫非是說笑不成?”
“說笑與否,趙師姐看着便知!”
一邊說着,莫良拿出利劍,向前一斬。
頓時,以極快的速度,一條靈風呼嘯而至。
瞬息之間,那靈風便擊中了紫銅柳的一片葉子。
令人驚異的一幕出現了。
在此葉子被擊中的剎那,眼前的山壁,竟然出現了一條縫隙,隨即,一道石門若隱若現起來。
“是禁制,這裏怎麼會有禁制!”
趙秋月瞥向莫良,驚異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了:“你怎麼知道?”
以紫銅柳作爲禁制的開啓,作爲休憩適應的地方,這種精妙的佈置,絕對是大手筆。
莫良,他真的只是個普通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