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爲何是以傳播聖人教化的名義開辦,誰讓古代沒有軍校,他要是敢明目張膽的建軍校,會被噴的滿臉血。
然後阻力重重,大量大臣上書彈劾,明裏暗裏阻攔,最終迫於壓力能不能辦起來,都難說。
即使能辦成,也是很小的那種。
自己更會因此不受讀書人待見,認爲他喜好武事,不是個合格的國家繼承人。
既然如此,何不以傳播聖人教化的名義辦書院,至少聽着順口,讀書人一聽是傳播聖人教化,這是一位儒家太子,親近儒家。
自然也會靠攏過來,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於等他們得知真相,知道這宣傳的高大上的學院,其實是軍校,沒有傳播聖人教化,我管他去死。
只要能忽悠住不清楚的人就行。
安排完事情,已是晚上,第二天早晨,朱厚照就帶着香燭前去上香祭拜妹妹。
沒錯,就是妹妹,而且是親妹妹。他孤身一人沒有兄弟不假,要不然也不會被朱厚熜那混賬竊取了皇位。
但卻並不代表以前沒有,其實他還是有弟弟妹妹,只不過全部早夭。
太康公主朱秀榮,就是他的親妹妹,只活了四歲,便不幸病死。
同樣的還有弟弟蔚悼王朱厚煒,這個更慘,只活了一歲。
兩人都葬於香山之旁,既然過來自然要去上柱香,祭拜一番。
別管有沒有感情,樣子總要做一下,他可不想因此被人戳脊梁骨,說他刻薄無情,薄情寡義。
建造學院,朱厚照首先想到水泥。
作爲太子,日後統治國家的帝王,穿越三神器:鍊鋼、水泥、食鹽,早晚都要整出來。
這是一個國家最需要,也是最基礎的。
沒有鋼鐵,怎麼保家衛國懟死敵人,總不能讓手下提着木棍去砍人。
沒有食鹽,百姓的身體健康都無法保證,何談建設國家。
至於水泥,更是基礎建設的神器,鋪路、建房、築堡壘,乃至於種種方面,哪一個不需要用到水泥?
既然要建設軍校,自然要將水泥弄出來,作爲建設軍校的材料,同時修橋鋪路,建設一個完整的道路體系。
這是很有必要,要致富先修路,連合格的道路都沒有,他怎麼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大明朝。
就像“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這是古代帝王出行時,必做的一件事。
朱厚照對這件事印象最深的,是某些古裝劇裏地方官吏舔着個臉跟上級或者皇帝說這句話,歡迎帝王進城。
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這“淨水潑街,黃土墊道”是勞民傷財的行爲,純屬拍馬屁。
直到查閱資料,才知道真正原因,實在是古代道路太過不堪。
古代有人形容自己在京城生活的情景:
燕市戴面衣,騎黃馬,風起飛塵滿衢陌,歸來下馬,兩鼻孔黑如煙突。人、馬矢和沙土,雨過淖濘沒鞍膝,百姓競策蹇驢,與官人肩相摩。大官傳呼來,則疾竄避委巷不及,狂奔盡氣,流汗至踵。
意思就是在京城帶着面巾騎着黃馬,風吹塵土滿街飛揚,回來下馬,兩個鼻孔像煙囪一樣黑,人馬糞和沙土混合在一起,下雨之後泥淖淹沒膝蓋和馬鞍,百姓爭着揮鞭趕驢,與做官的人肩膀相互摩擦。
大官巡查路過,就飛速逃到小巷,唯恐躲避不及,用盡力氣狂奔,汗水一直流到腳後跟。
這還算好的,若是下雨,“爐灰三尺”再經過雨水的“滋潤”,行人車馬的攪拌,北京城,真真變成了一個大泥潭。
此時需要出行的官員們面臨的是“水深處深及馬腹”“泥深處幾三尺”“九衢泥淖”的局面。
光緒二十年六月初九日,翁同龢與其他大臣得到了太后賞賜的扇子和衣料,按照規矩要向太后謝恩。
於是翁同龢與禮部尚書崇禮、兵部尚書敬信等人在西苑蕉園門口等待太后駕臨,以便當面謝恩。
可惜天公不作美,當日黑雲如蓋,傾盆大雨,翁同龢一行人只得在道旁泥中,西向排班扣頭,跪謝天恩。
西苑是皇家園林,道路環境應當較好,可一羣國之幹臣只能跪在泥濘中謝恩,足以從側面證明古代道路狀況堪憂。
等到製作出水泥,將京城道路改成水泥路,再整治一番京城的環境衛生,大明京師纔能有萬國之都的景象。
至於不整治衛生,那他寧願縮在紫禁城,也不想出來遊玩。
實在是此時公共衛生條件不高,城市居民的環境衛生意識也差,人們“便溺多在路途”。
很多人略有尿意,就隨便找個背風的地方便溺,周圍百姓也不以爲仵,認爲這是“百鳥朝鳳”之地,最是興旺。
這“百鳥朝鳳”……
辣眼睛。
做爲一個經常在網上看小說的宅男,前世看見有人回古代後造水泥發家致富,還是很好奇的。
他曾經在網上搜索過水泥的製作方法,想着以後如果真的能夠穿越,就將之當做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是,朱厚照想了半天,也只想起來水泥是石灰、粘土、石膏粉這三種玩意一起燒出來的。
至於步驟?注意事項?誰去關心這個。
信不信很多在水泥廠工作的工人都不知道。
他們只管工作就行,安排哪個崗位就在哪個崗位工作,管你其中什麼原理,什麼步驟,什麼注意事項,安心幹自己的工作賺錢就行,誰去關心這個。
難道摸透了其中原理,還能多賺錢?
換成普通人,除了知道水泥是粉狀,根本沒人注意好吧。
在那裏頭痛的想了半天,依舊一點辦法想不到,朱厚照乾脆不再想,對着劉瑾說道“派人去工部,招一些瓦匠和燒石灰的工匠前來,特別是一些技藝精湛的大匠,必須招來。”
等他們前來,朱厚照便將自己所知的關於水泥的那點可憐知識,全部說出。
是用石灰、粘土、石膏粉碾碎以後燒製,讓他們試着製作。
爲首的一名大匠,雜造局大使劉大跟手下人商量半天,無奈道“殿下,此物我等聞所未聞,想要製作……”
“放心你們只要按這個思路想辦法燒製,期間不論花費多少,都沒問題。
但若是孤知道你們敢陰奉陽違,不盡心辦事,就要了你的腦袋。”
一羣人嚇得臉色蒼白,紛紛跪倒:“小人不敢,一定給殿下造出來。”
朱厚照點頭,量他們也不敢,雜造局大使,聽官名不錯,實則是比芝麻綠豆還小的官。
人人都說縣令是七品芝麻官,可好歹還是七品,大使那是九品官,再往下就不入流。
這樣的小官,哪裏敢違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