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悔院是風玄學院的處分違規學員的地方,但這裏並不設刑堂,因爲風玄學院從開創那一天起就有規定,無論學員犯了多大的錯,就算是殺人也不能用刑,只能按院規處置:或面壁、或勞務處罰、或乾脆逐出學院,若殺了人,逐出學院之後,自然由大寧國的刑部接手。
虛無衡是打斷了幾人的腿,還把趙敬、費明扇成了豬頭,但這幾人的傷只要送到院中的醫館就會治療,而且只要治療及時,就不會影響後半輩子的活動,不過像盧桓這樣的,就得在牀上多躺兩個多月了,反正比武大會是參加不上了。
這次虛無衡暴起傷人,是因爲費明和趙敬太過分,但他雖然懲治了二人,自己也沒落了好,在學院裏遭受了兩輩子以來第一次的牢獄之災。
但說是牢獄,戒悔院的牢獄不像刑部大牢陰暗、潮溼,到處都是老鼠蟑螂,反正戒悔院的牢房很乾淨,還有牀,除了有些灰塵之外,反正不影響什麼。
被關進來的時候,羣星祕境的青年管事並沒有跟着,由兩個不認識的管事給他扔了進來。
虛無衡進來之後,也沒放在心上,牢房裏空蕩蕩的,除了他沒有別人,他該練功練功,什麼都不耽誤。
……
醫館,八個傷筋動骨、臉腫的像豬頭似的青年正在接受治療。
“趙敬,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早晚弄死他……”費明躺在牀上,口齒不清的罵着。
趙敬臉也腫了,而且比費明嚴重的是,他一條胳膊也被扭斷了,正在復骨,趙敬暗恨着:“還早晚個屁,今天就辦他……”
“你有辦法?”費明一愣。
“找戒悔院的執事教習,我就不信了,就憑咱們兩個,把他逐出學院還難嗎?”趙敬自信無比的說道。
費明眼前一亮,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對,先把他趕出去,到了外面,咱們不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嗎?”
“走!”
剛剛打上繃帶的趙敬一刻不定,誰都沒管,只拉着費明前往戒悔院。
半個時辰之後,戒悔院內,趙敬和費明昂首挺胸板着個豬頭臉走了出來,二人身後跟着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中年。
趙敬回身居高臨下、口齒不清道:“付執事,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得爲我們作主啊。”
付姓執事點頭哈腰道:“哎呦,趙公子,世子殿下,你們就放心吧,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我肯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我不僅讓他逐出院,還得讓他挨頓打。”
費明滿意的點了點頭:“付執事,這件事我會跟家父說的。”
“多謝世子殿下……”
風玄學院雖大,但還是脫離不了皇權的幅射,像付執事這樣的人雖然在學院任職,卻更向往能夠成爲朝官。
說完,費明和趙敬一瘸一拐的離開,而付執事則是叫來兩個管事弟子道:“牢裏那個新學員,你們兩個去收拾收拾他。”
“動刑啊……”管事弟子聞言爲難道:“執事大人,院裏可不興動刑啊,這事兒要是讓院裏的長老們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笨蛋,你們不說誰會知道,那臭小子得罪的是陳平王世子是趙大人的公子,你以爲他好的了,打一頓,待會兒我去請示掌事長老,就把他逐出學院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你們覺得他有人會保他嗎?我跟你們去……”
……
與此同時,申四十三號院內,一個新學員匆忙跑了進來,衝着正在屋內的楚堂道:“楚大哥,無衡兄弟出事了……”
“嗯?他怎麼了?”楚堂一愣。
學員上前耳語幾句,楚堂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費明和趙敬,這兩個王八蛋,走,跟我去戒悔院,你,去把展楠找來。”
楚堂說着,匆匆的往外走,邊走邊問道:“無衡兄弟真把那兩個傢伙打成豬頭了啊?”
“不止啊,還挑了好幾個人的手筋腳筋,趙敬的胳膊都斷了……”
“我尼瑪,我無衡兄弟就是殘暴,這脾氣,我喜歡……”
……
另一邊,戒悔院牢房……
咣噹!
正當牢裏練習千羽青雷的虛無衡聽到牢房門一響,隨後三個人就衝了進來,其中兩個手裏各拿一條木棍。
“哼,心挺大啊,犯了這麼大錯,還有心情練功?”付執事揹着手走了進來,趾高氣揚的看着虛無衡蔑視道。
虛無衡冷眼一瞧,就知道這幾個傢伙沒安好心,沉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付執事說着,上前一步將虛無衡按在了牆上,一指閃電般的戳來,只見付執事通體罡氣瞬間閃爍了一下。
虛無衡一愣,沒想到對方要動刑,再想取玄符已經晚了,雖然他的遁甲玄符和靈寵珠都在懷裏揣着,藏在很隱祕的地方,但沒有玄力,依舊沒用。
指尖閃爍着金光的付執事在他身上幾處大脈連戳了好幾下,將其玄力死死的封在了玄宮中,隨後一甩手,將他摔在了地上,怒吼道:“給我打……”
虛無衡爬在地上,眼神錯愕且憤怒道:“你敢打我?”
“瑪德,我爲什麼不敢?老子是戒悔院的執事,你犯了院規,老子就有權利打你。”
“院規可沒有說可以動刑……”虛無衡情知自己這頓揍是躲不過了,眼神瀰漫着殺機。
“是嗎?老子說有就有,看着幹什麼,給我打,打完給我扔出學院……”
“砰!”、“砰!”、“砰!”
成人小臂粗細的罰棍輪翻的落在虛無衡的背上,幾下下來就打他皮開肉綻。
他的玄力被封印在玄宮中,無法調動,自然沒辦法凝聚玄甲防禦,而這個時候的虛無衡,還沒有達到銅頭鐵骨的地步,當然要遭罪了,不過好在,付執事不知道他已經開啓了真靈骨,還是血玉級別的真靈骨。
雖然痛的撕心裂肺,但虛無衡知道,自己就是皮肉傷,傷不到筋骨。
饒是如此,虛無衡還是恨的咬牙切齒,自己跟這個執事無怨無仇,他爲什麼要打自己,很明顯,費明和趙敬暗中使了手段,買通了虛無衡。
虛無衡恨恨的看着付執事,愣是一聲沒吭。
付執事陰測測的看着他,冷笑不止道:“骨頭挺硬啊,你是不是想着出去了上戒悔院的掌事那告我的狀啊?我告訴你,你甭想了,你沒那個機會,打完了你,你就不是風玄學院的學員了,你被逐出學院了……白癡,你還想繼續在學員待下去嗎?你也不想想,自己得罪了誰,打,給我狠狠的打,打完了扔出去……”
“砰!”、“砰!”、“砰!”
木棍一下接着一下砸在身上,虛無衡牙關緊咬,恨恨的看着對方道:“呵呵,行,你最好把我趕走,要不然,你肯定好不了。”
“還敢威脅我,給我狠狠的打……”
“砰!”、“砰!”、“砰!”、“砰!”
……
與此同時,玄符院,範真的書房……
一名掌事匆匆的走了進來道:“院長,你讓我找的人有眉目了……”
“那把人帶來啊,不是讓你去叫來嗎?”範真手裏拿着吏部的文書。
掌事尷尬無比道:“人是找到了,但是出了點變故。”
“變故?什麼變故?他不來?”範真咦道。
“那到不是,是人現在正押在戒悔院裏頭呢……”
“什麼?是踏馬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關押老夫的弟子?”範真聞聲,怒了。
“事情是這樣的……”掌事上前,嘰裏咕嚕的說了起來。
……
不到半小時,楚堂、展楠、黃千虎趕到了戒悔院,他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了,因爲羣星祕境毆鬥一事已經傳開了,現在誰都知道,虛無衡把陳平王世子和趙大人的公子給打了,並且扭斷了趙敬的胳膊,挑了四個人的手筋腳筋,打殘了盧桓,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瞞的住。
而楚堂所知道的是,費明和趙敬挑釁在先,方纔激怒了虛無衡,因爲那個報信的人,正是羣星祕境裏的青年管事。
但是當他們趕到戒悔院的時候,虛無衡已經被釋放了,準確的說,是被扔出來的,他的後背全是鮮血,手上的兩枚納戒也被擼下去了,同時還有院徽、晶卡等物。
戒悔院外面圍了好多學員,有新學員,也有老學員,一個個正看着渾身是血的虛無衡。
戒悔院裏,付執事衝着外面喊道:“學員虛無衡,無視院規,打傷打慘數名同窗學員,情節嚴重,不可原諒,本執事宣佈,自此刻起,剝奪虛無衡風玄學院學員身份,即刻逐出學院,來人,給他扔出去……”
“等一等……”楚堂、展南等人趕至,正好聽到付執事的一番話,心中頓時冰涼。
楚堂沒等上前,黃千虎就衝了過去,指着付執事吼道:“你憑什麼把人趕出去?鬧事的是費明和趙敬,你爲什麼不抓?”
“你在質問本執事?”付執事陰着臉轉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