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們又轉到藕香榭,才進去,只見迎春探春惜春都在。
探春迎她們進去,笑道:“你們來的正好,瞧瞧惜春的畫兒。”
藕香榭畫室裏面,到處擺着畫兒,一數剛好十二張。每張上面都有一個場景,大家看過去,勾起不少情思。
寶琴因是後來,許多畫兒上面的事兒都沒有經歷,瞧着新奇,指着一株桃樹下面落英繽紛:“這好像林姐姐!”
惜春笑道:“這是哥哥描的,題額叫葬花。”
黛玉只覺哥哥的柔聲細語還在耳邊縈繞何曾是葬花,分明是種花,從那時起,心底裏的種子,便發了芽,到如今長成了大樹,日裏夜裏滿是春情畫意。
接着寶琴指着另一幅畫兒,笑道:“這是寶姐姐你在撲蝴蝶嗎?”
寶釵難得嬌羞,嗔道:“都是二爺,怎麼也把我畫出來了?”
只見畫上的自己拿着團扇躡手躡腳,作勢欲撲,額上細汗微微神態動人。這會兒想來,自己竟不是去撲蝴蝶,而是等着哥哥來撲的那隻蝴蝶,停在他手上肩上,繞着他飛舞,再也不能離開了。
寶琴又好奇的問:“林姐姐,當中站着的是鳳姐姐呢!”
黛玉看了一眼,笑道:“這叫攜蝗大嚼圖!”
話音剛落,寶釵湘雲三春等都笑起來,往事歷歷,想起劉姥姥便再也忍不住了。
湘雲拍着手:“這畫里正畫的鳳姐姐作弄劉姥姥呢!”
“你們在說我作弄誰呢?”鳳姐頭上簪着白花,一身素服的走進來,看姊妹們都在,一個個指着她們笑道:“背後說我的壞話呢?
可卿妙玉並李紈岫煙也在她後面進來,聽了鳳姐的話,衆人都笑。
只黛玉打趣道:“大家都聽聽,鳳姐姐真是順風耳不成?才說鳳姐姐作弄劉姥姥的事兒,想起來就想笑呢!”
“哦!”鳳姐笑着拉住黛玉的手:“快別說這個,你哥哥爲這兒還惱我好幾天呢!”
轉眼便瞧見畫房裏擺的畫兒:“哎喲,真個兒畫好了?這不是咱們喫螃蟹那會兒?還有這個,我記得是喫鹿肉那會兒?你們作詩,我還起了一個頭呢!還有,咦?還真有啊!”
她指着劉姥姥那幅畫。
黛玉忙解釋道:“哥哥還取了一個名兒叫逗蝗取樂圖。瞧,邊,上還有字兒呢!”
鳳姐不識字,信以爲真:“我怎麼聽着像是個耍猴的?”
旁邊的人都不說話,只笑着點頭。
寶琴瞪大眼睛看着鳳姐,又看看那幾個字,忍得比別人辛苦。
鳳姐自然得拉過她:“好妹妹,你給我說,果真寫的是那幾個字麼?”
寶琴不敢隱瞞,就要給她解釋。
黛玉便挽着鳳姐的手,撒嬌道:“好姐姐,剛纔玉兒只是說着玩兒。這上面哥哥寫的是劉姥同樂圖。”
黛玉驚訝的捂着嘴,然後伏在她懷裏:“好姐姐,玉兒年紀小,你就饒了這一着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鳳姐摟着她笑道:“罷了,誰叫我是你姐姐呢!
黛玉道:“自然該你是姐姐。”
姊妹們看了一會兒畫,便出來坐了。
李紈悄悄的看着那幅夜月,昏淡的月光下,鳳漪園靜謐安詳,隱約可見秫香樓的人影,心中便有波瀾起伏,好些日子就在這月下,讓人情不自禁。
她不敢多看,更不敢多說,匆匆撇過,卻再也忘不了了。
鳳姐讓她在榻上挨着,對寶琴道:“我已經讓人將你的東西都在琴韻樓收拾好,以後不要總和你寶姐姐雲姐姐一起,到時候讓姨媽知道了,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寶琴忙搖頭道:“鳳姐姐,我和寶姐姐住着挺好,便不要專門給我地方呢!”
鳳姐笑道:“姊妹們都有,你怎麼能沒有?再者,往後要還和雲丫頭住一塊兒,說不得會有不方便的時候。,
惜春問:“這有什麼不方便的?雲姐姐還和我一塊兒呢!”
鳳姐道:“惜春你還小,不知道這裏的事兒,都是爲了寶琴好就是了!
惜春眨着眼睛看着她們有笑的有羞的,不禁更加好奇,悄悄的問探春:“三姐姐,你們笑什麼呢?”
探春笑道:“你還不知道?”
惜春茫然:“不知道什麼?”
探春便小聲的和她說了。
惜春大悟似的拍着手,卻拉過岫煙:“邢姐姐,我知道你也是了!”
岫煙大囧,嗔道:“四妹妹,你別亂說!”明明人家現在姓賈好不好?
惜春看過寶琴,對湘雲說道:“阿彌陀佛,原來咱們都姓賈了。我哥哥真厲害!原先我還怕咱們姊妹就要分來呢!”
湘雲惱惜春一驚一乍的,啐道:“咱們以後不出去,但你難道不出去?到時候還是要分開的。
惜春打趣道:“原來雲姐姐你是不想出去,才和哥哥……”
“惜春!”湘雲惱羞成怒,怎麼能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於是鳳姐攔了湘雲,黛玉擋住惜春,勸道:“都是一家子嫡親姊妹!”
探春也笑道:“往後更加要相親相愛才是。”
大家心中都是一陣歡樂,在湘雲和寶琴都答應隨了賈璉之後,這府裏的小姑娘們,除了迎春,探春和惜春以及小寡婦李紈之外,基本上都是賈璉的女人了。
王熙鳳,林黛玉,薛寶釵,史湘雲,邢蚰煙,香菱,晴雯,平兒,薛寶琴……
就算是小寡婦和俏鴛鴦心中也都有了賈璉,就等着這兩朵花什麼時候被人採擷呢。
只是賈璉現在沒時間了,因爲他要進入下一個世界了,而這個世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