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不少人信了。

    只輕輕一拿,就能預言準確的重量。

    這種能力,靠手感不可能的吧,哪怕周陽是鉗工兒子也不行啊。

    他畢竟不是鉗工,是鉗工兒子。

    那是怎麼做到的?當真是計算出來的嗎?

    那知識儲備也太厲害了吧。

    大家都沒有出聲。

    十萬英鎊使得交流會徹底變味。

    這麼一大筆錢,誰不想得到啊。就算不能全拿到,分杯羹也好啊。

    全落到周陽手裏,有些說不過去吧?

    就算老外揚言給你抽成,可你畢竟是從這當鋪裏挑選藏品。

    內心意見最大的就是當鋪老闆。

    這佣金,讓自己抽九成都不過分。

    你不讓我抽,我不賣給你!

    不讓我發財,大家都別想發財。

    等了很久,離開的人帶着一位匠人回到當鋪。

    好在中心街距離鋼鐵廠不遠,他直接去廠裏找了位專業工來。

    “諸位,薛主任說可以幫這個忙。”

    衆人擡頭,周陽跟着望去,才發現請來的工匠是薛大虎。

    別說這人禽獸,穿着工服,帶着工帽,手套,揹着工具包,還真有那麼回事。

    畢竟也是個車間主任,將來有一天能夠競爭廠長的角色,沒點本事是不可能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薛大虎的職業技術水平還要在周華強之上,雖然周陽是周華強的兒子,卻還要承認這個事實。

    人家真有本事。

    但話又說回來,有本事歸有本事,有才跟有德,那是兩碼事。

    有才無徳的人,叫庸才,最終只能成爲社會的蛀蟲,不可能奢望他對社會做出什麼貢獻。

    自己老爸雖然專業水平差點,但爲人正直,品德上說得過去,不會貪小便宜。

    這一點比薛大虎強了太多。

    周陽不知道重生一次,薛大虎還會不會是前世那番嘴臉,但仍舊對其先入爲主地厭惡。

    保持距離就行。

    你發你的財,如果不侵犯我的利益,那是你的事。

    所以,請千萬別來惹我啊。

    實際上,也是周陽想多了。

    薛大虎的確看他不是滋味,可在薛大虎眼裏,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一個大人怎麼能和一個孩子計較呢,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爲難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薛大虎自己做不出這種事。

    有事就找周華強,子不教,父之過。

    周陽給自己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這得當父親的買單,年輕人,畢竟還沒有償還能力。

    另外,關於損壞名譽一事,也得好好算算賬。

    薛大虎看見了周陽,先行打招呼:“周陽,哪都能見到你。”

    他報以微笑,不過這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東西在哪?”薛大虎取下工具箱,摳開邊緣的銅質金屬扣,打開箱子。

    當鋪老闆趙德柱,正是他的老同學。

    同學求助,他第一時間趕來。

    工具箱裏面的東西一應俱全。

    小有鑷子,扳手,內六角,梅花刀,一字刀,套筒,大也有老虎鉗一類的工具。

    東西雖然小,可開青銅磚正需要這些小型工具。

    據說內部藏着東西,不能用老虎鉗亂來,只能一點點從邊緣開始分離,逐漸逼近中心。

    周陽倒也恩怨分明,把手上的青銅磚交給對方。

    薛大虎接過青銅磚,打量一番,搖頭道:“想敲開這玩意,還不毀壞內部的東西,估計不簡單。”

    “周陽,你隨我出來一下,你爸讓我給你帶個東西。”

    薛大虎把周陽帶到門外。

    “有什麼事直說吧。”周陽打開天窗問。

    “周陽,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當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薛大虎發自內心問。

    “既然是孩子,就像孩子一樣處事,太過早慧,未必見得是件好事。”

    薛大虎打量周陽,他內心沒底,但作爲一個成年人的心機,讓他能夠穩重自持。

    周陽表面上看着的確是個孩子,十七歲的皮囊和麪龐,可透過那雙眼眶看到的眼睛,卻有些深邃,彷彿藏着許多東西。

    但他又不相信周陽很老道。

    做事太任性,沒有情商,只會一條道走到黑,不計後果。

    這些做派,完全彰顯周陽是一個小孩子形象,符合他小孩子的人設。

    綜合一看,周陽就像是個矛盾體,有時候顯得好像什麼都懂,有時候又幼稚得可笑。

    周陽要是知道這些想法,肯定付諸一笑。

    說我他喵沒情商。

    正因爲你是薛大虎纔要懟你的。

    再說了,我重生到自己身上,已經吃了大虧,憑什麼還要按部就班的活着,再活成上一世的模樣,去沿海賣盜版光碟嗎?

    這一世,哪怕我就是泥潭裏的泥鰍,哪怕是明知道要死,也要攪得一灘渾水。

    ……

    “周陽,你畢竟是個孩子,我不可能把矛頭對準你。”

    周陽聽出他的話外之音:“你是說,要把矛頭對準我的家人?”

    薛大虎暗暗感嘆周陽超乎尋常的洞察力,道:“我沒有這麼說,你要這麼理解也無可厚非。”

    “我叫你出來,是要告訴你一聲,不要靠近我兄弟。”

    “至於你先前污衊我兄弟的事,道個歉,就算翻篇。”

    薛大海洗刷冤屈,一切都是兒子所爲,作爲兄長的薛大虎,自然就原諒了這個弟弟。

    但原諒歸原諒,會不會相處打交道,那是另一個問題。

    薛大虎現在恨兩個人。

    一個是自己老婆,你說你紅杏出牆,也找個像樣點的,你去找未成年?

    薛大虎甚至覺得應該把女人抓進牢裏冷靜一下。

    另外,他也恨周陽。

    既然你小子早知道這事,爲什麼還隱瞞實情,等着看熱鬧。

    還有,你既然早就撞見過,爲什麼沒有制止?要是正義感強一些,說不定可以改變事情走向。

    薛大虎的眼眶有些凹陷,這是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的結果,最近發生的事,簡直讓他悲痛欲裂。

    女人變心了,並且做了不忠於自己的事情,對象還是自己的侄子,一想到這,薛大虎就無法直視自己的夫人。

    不僅他不行,連兒子薛太強都擡不起頭。

    出這種事,連累一家人。

    “必須得把那筆錢弄到手,把兒子送得遠遠的,躲避這些非議,我這老頭子怎麼樣,那都不重要。”薛大虎打算執行那個計劃,爲了兒子。

    而做此事前,得先解決周華強這個隱患,至少得封住他的嘴。

    周陽沒和對方廢話,爲了得到那十萬英鎊,有求於對方。

    現在撕破臉不划算。

    威脅警告,這種事之後再做。

    薛大虎走進當鋪就開始擺弄,他用極小但極堅硬的釺子進行削磨,越弄他的臉色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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