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條腿頓時僵硬了,一動不敢動,她想穩住自己錯亂的呼吸,但沒控制住,心跳還是非常快,腿上的大動脈也不受控制,開始自己找地方胡亂跳動,帶動着兩條腿都抖個不停。

    蕭雲臻笑了一聲,轉過臉問她:“怎麼?我很重啊?”

    “沒有沒有。”安淮搖了搖頭,兩人距離太近,鼻尖擦過蕭雲臻鼻尖,嚇得安淮眼睛瞪圓了,頭也不敢動,身子悄悄的往後躲了躲。

    蕭雲臻手勾上安淮的脖子,又把人往跟前拉了拉:“那你一直抖什麼?”

    一動不動的安淮,穩了穩自己的腿,一字一句的說:“沒有抖。”

    “啪”,蕭雲臻拍了一下安淮的大腿,“還說沒抖。”

    這一聲脆響,讓安淮整個身子猛的一顫,差點把蕭雲臻從自己腿上抖下去了。正巧此時三輪車一個顛簸,她連忙伸手扶住蕭雲臻。

    蕭雲臻往外一顛,趕緊雙手攬住安淮的脖子,顛了好幾下,纔在安淮的腿上坐穩了。她轉頭看安淮,發現她滿臉通紅,表情呆呆的,頓時沒忍住笑出聲。

    安淮一愣,她不明白蕭雲臻爲什麼突然笑了,但看着她笑的開懷,笑聲爽朗,竟也被感染了,脣角彎了又彎,直到完全咧開,跟着蕭雲臻一起笑了起來。

    別人笑都是:“哈哈哈哈”,安淮的笑聲是:“呵呵呵呵”。聽見安淮憨憨的笑聲,蕭雲臻笑的更歡了,整個人笑倒在安淮的懷裏。

    她的腦袋埋在安淮的胸前,頭上的帽子頂着安淮的下巴,安淮低頭只看見帽檐下小巧的鼻尖。蕭雲臻知道安淮看不見,頭在她胸口蹭了蹭,耳朵貼着她的心臟,聽見那裏面傳來如同敲鑼打鼓的“咚咚咚”聲。

    安淮這時候也不敢笑,更不敢不吭聲,於是就三兩聲的“哦呵呵,呵呵”的製造點聲音,不讓這個狹窄的三輪車車廂更燥熱。

    蕭雲臻緊靠在安淮身上,閉着眼睛聽她的心跳聲,嘴角勾了勾。聽了好一會兒,才笑着從安淮身上直起腰來。

    她剛直起腰來,安淮放在她腰兩側的手趕緊鬆開,但又怕她再次顛下去,便雙手虛空環在她腰兩側。蕭雲臻瞧見了,屁股擡了擡坐的更穩了一些,拽過安淮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蕭雲臻眼睛看向窗外,窗外什麼都沒有:“想抱就直接抱。”

    不不不,我不想,安淮心裏想着,手上掙扎,又害怕傷到蕭雲臻根本不敢使勁,無奈蕭雲臻的手直接按在自己的手背上,不僅沒掙扎出來,反而貼她的腰越貼越緊。

    “到了。”

    三輪車停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門口,門口一側一排黑色的大垃圾桶已經滿的溢了出來。這樣冷的天氣,蕭雲臻都能聞見味道,她食指抵着鼻子。

    蕭雲臻轉頭問安淮:“確定是這裏嗎?”

    安淮點點頭:“對,就是這兒,這兒是最便宜的,我當時跟葉凌一一起找了好久才找到。”

    蕭雲臻只好下了車,安淮趕緊下車結了帳,就這一點距離,花了25塊錢,安淮有點心疼,但想到這車是載着蕭雲臻的,就又覺得值。

    小區很破,除了大門口有個路燈,整個小區裏面都沒有燈。安淮打着手電筒走在前面帶路,蕭雲臻站在小區門口裹緊自己,又捂了捂口罩,纔跟了上去。

    安淮帶着蕭雲臻在小區繞了幾下,才走到自己那棟樓。

    “幾樓?”蕭雲臻站在樓前問,如果高的話,她想問問有沒有電梯。

    安淮指了指腳底下:“地下。”

    “地下室?”蕭雲臻震驚的看着她,“居民樓還有地下室?”

    這在橫店太常見了,稍微好一點的住宿條件,房租很貴。很多特約演員跟組演員,就找一些便宜的地下室住着。地下室沒有陽光,不通風,房頂也不高,但安淮完全不在意,她過慣了這樣的日子,甚至覺得比前世要好,畢竟前世她可能更多的時候是找各個地方蹲着,連個像樣的屋子都沒有。

    暗衛哪是能見着光,能擁有家的人。

    安淮的房間雖然不透光不通風,但是很乾淨。東西歸置的整齊,也沒什麼味道。就是很壓抑,蕭雲臻站在房屋中間,如果感覺站到牀上,伸手就能摸到頂。安淮比她高一點,住起來估計更難受。

    蕭雲臻坐在沙發上,對安淮說:“你這兒不能主人,我儘快讓李進幫你安排新的住處。”

    安淮搖搖頭:“不用了,我習慣了,以前……也是這樣住過來的。”

    蕭雲臻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說的以前是多久以前,但怕勾起安淮的傷心事,也沒敢再多問。

    “不早了,蕭前輩,要不你先去洗漱吧。”安淮站在廁所門口,喊蕭雲臻,“我把水已經放好了,還有睡衣也放在架子上了。”

    確實不早了,蕭雲臻今天精神集中了一天,有點累,點點頭,便去了衛生間。

    嘩嘩啦啦的水聲傳進安淮的耳朵裏,讓她坐立難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覺得坐不住,想走,想跳,想看……

    不行不行,安淮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但她聽力又太好了,衛生間裏面的一點點聲音,都非常清晰的入了她的耳朵,刺激着她大腦。

    她聽的見蕭雲臻舒服的嘆息聲,聽的見蕭雲臻從鼻子裏哼出來的呻|吟,聽的見蕭雲臻開心的哼着歌,還能聽見蕭雲臻撩起水花潑在自己身上的聲音……

    安淮的臉又紅又燙,她苦惱的用雙手捂住腦袋,閉着眼睛,把兩隻耳朵折過來蓋住耳洞,半歪在沙發上。

    以至於安淮沒能聽見蕭雲臻悄悄的把睡褲扔在地上,沾滿了水才得意的拎起來搭在架子上的聲音。

    蕭雲臻出來就看見安淮這般姿勢歪倒在沙發上,疑惑的問:“你怎麼了?困了就快去洗吧,我洗完了。”

    安淮忙睜開眼,一雙又細又長的腿就入了她的眼睛,她直勾勾的望着,看着那雙腿一步一步邁開,朝自己走來,坐在她身邊。

    “啊,剛剛那條睡褲掉在地上,全溼了。”蕭雲臻擦着頭髮,渾不在意的說。眼神卻偷偷的瞟着安淮,見安淮眼睛黏在她的腿上,還故意的翹了翹。

    聽見蕭雲臻近在咫尺的聲音,安淮纔回過神來:“沒事兒沒事兒,我再給你找一條。”

    “不用了,這樣挺舒服的。”

    安淮頭一擡,又呆住了。

    蕭雲臻的臉距離她只有二指,剛剛洗過臉的此刻透亮發光,還有水珠從溼漉漉的頭髮上滴落下來,劃過蕭雲臻的眉毛,被她那能蠱惑人心的桃花眼眨落,順着光滑的皮膚和欣長的脖頸,滾落在鎖骨的小窩裏。蕭雲臻一動,那水滴又從小窩裏掉落下來,滑入領口裏,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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