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輕似呢喃的聲音,蕭雲臻聽了個真切,可安淮好像根本沒有發覺。

    蕭雲臻輕哼一聲,柔軟無骨的手突然有了力氣,抓住安淮的起起落落的手。

    “嗯?”

    安淮擡眸看她,眼裏泛着紅潮,偏偏頭,不知道蕭雲臻爲什麼突然攔住她。她眉頭緊皺,身體僵直着一動不敢動,緊張的問道:“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

    蕭雲臻見她這幅樣子,心下又軟了一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剛剛叫我什麼?”

    情難自已,安淮不記得自己喊過什麼了,她一臉憨傻的看着蕭雲臻。

    蕭雲臻閉了閉眼,拽着安淮的手臂,讓她整個身子都更貼近自己一點。她鼻尖頂着安淮的鼻尖,眼睛看着她,語氣裏帶着些乞求。

    “淮淮,你喊一聲我的名字好嗎?”

    安淮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在蕭雲臻的嘴脣上親了一口,喊道:“臻臻。”

    “再喊一聲。”蕭雲臻得寸進尺。

    “臻臻。”安淮俯身再親一口。

    “再喊一聲吧淮淮。”

    “臻臻”

    “臻臻”

    蕭雲臻沒氣了。

    ……

    一夜的糾葛與荒唐,導致第二天快要開機了,兩位主演還都沒起牀。

    葉凌一過來敲房門,安淮和蕭雲臻環抱在一起,誰也沒有聽見。沒人來開門,葉凌一站在門口嘀嘀咕咕的給安淮打電話。

    “喂~”,安淮迷迷糊糊接起來電話,剛開口差點沒出來聲兒,自己的嗓子竟然有些啞。

    她清了清嗓子纔回道:“就怎麼了?”

    “怎麼了?”葉凌一聽見她這破鑼嗓子,就知道昨晚這倆人戲服沒換就跑出去了,肯定是幹什麼壞事了,他頓時恨鐵不成鋼,“你還怎麼了?身爲主演,你今天有戲你知道嗎?還怎麼了?我還想問怎麼了呢?”

    安淮還暈着呢,被葉凌一一頓懟的竟然清醒不少。

    “知道了,這就起來收拾。”

    她身子剛挪動半分,蕭雲臻就抱着她腰的走猛然一緊,腦袋在她腹肌上蹭來蹭去。

    蕭雲臻聲音嬌嬌軟軟的說道:“淮淮,不準走。”

    安淮笑了笑,揉了揉蕭雲臻的腦袋,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臻臻乖,咱們該上戲了。”

    蕭雲臻沒說話,咕噥着嘴巴在她細腰間來回的蹭。

    葉凌一在門口呆若木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他是一句也沒落下,聽了個全。他擡手猛烈的拍門,砰砰直響。

    安淮無奈起身開了門,門一開葉凌一就往裏面衝,蕭雲臻還沒穿衣服,安淮嚇得趕緊張開雙臂攔在了臥室門口。

    “凌一,你幹什麼呢?”安淮堵在臥室門口。

    牀上的蕭雲臻也被葉凌一這陣仗嚇的不輕,骨溜骨溜鑽進被子裏,把自己裹起來。

    葉凌一看着安淮紅腫的眼睛,紅腫的嘴脣,有怒又不敢發,只得陰陽怪氣道:“蕭神,我知道你們倆感情好,也知道你……飢渴,但能不能顧及着點,你看淮淮這嘴巴還怎麼拍戲啊。而且,有些事情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被子裏的蕭雲臻聽的老臉一紅,原來自己在外人眼裏,是那麼飢渴麼。

    而安淮,則摸摸鼻樑,心虛的看看蕭雲臻和葉凌一。飢渴的其實是她,昨晚上蕭雲臻明明都百般推脫了,是她着急上梁山,來來回回,一次又一次的。

    “咳咳,那個……”安淮小聲的解釋道,“不怪臻臻,是我……太饞了。”

    葉凌一猛的扭轉過頭,不明白似的看着她:“什麼玩意兒?”

    安淮卻又不好解釋了,低着頭心虛的沒敢說話。蕭雲臻像是偷腥被長輩抓包的小孩,縮在被子裏也不敢吭聲。

    葉凌一這時候突然意識到不對頭,一個躺着一個站着,一個央求一個哄……

    “你們倆”,葉凌一湊到安淮的耳朵邊,小聲的問道,“誰上誰下啊?”

    葉凌邊比劃一邊問,安淮給了他一個眼神,把他轟了出去。

    這個眼神,葉凌一看懂了。

    臥槽!

    錯付了!

    白心疼了!

    怪錯人了!

    葉凌一走到片場一路上都在震驚和懊悔當中,在走進片場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挺直了腰板兒,得意驕傲了起來。

    淮淮真行!

    蕭神都臣服了!

    真不錯!

    安淮和蕭雲臻收拾好了,帶着戲服來了片場,掃尋了整個片場,卻不見何英。

    蕭雲臻問謝冉冉:“我阿英呢?”

    謝冉冉狀態好像也不是很好,眼睛無神,她靠在躺椅上,揉揉太陽穴:“阿英回家了。咱們先拍別的戲份。”

    何英回家竟然沒跟自己打聲招呼,蕭雲臻有些擔心的問道:“阿英是家裏出了什麼事兒嗎?”

    謝冉冉心中鬱結,嘆了口氣才又說出話來:“阿英父母知道她跟我的事情了,她姥姥氣病了,突發心臟病,阿英回去看看。”

    蕭雲臻眉頭又皺了起來,她知道何英跟她姥姥的關係非常好,何英是她姥姥帶大的。她姥姥這一病,何英肯定壓力很大。

    能演文藝片的人,都是極其敏感又能剋制和忍耐的,何英雖然看似笑嘻嘻的,但笑容下面藏着多少心酸,沒人知道的。而且這兩天,何英的狀態很不好,鏡頭面前演技發揮穩定,鏡頭一撤,她就像軟骨頭一樣,沒力氣似的窩在角落裏。

    蕭雲臻有點擔心何英,她不想拍戲了,對謝冉冉說:“這戲先擱置一天吧,你去陪陪何英。”

    謝冉冉搖了搖頭:“阿英不讓,她說她希望這部好好的完成,她說這應該是她最後的一部片子了,她不想遺憾。”

    說着謝冉冉就坐了起來,手肘撐着自己的腦袋,頗有些頭疼,她比誰都擔心何英,比誰都更想陪在何英身邊,但是她也希望能夠滿足何英的願望。

    她不太明白爲什麼好好的戀愛,如今就變的這般糾結了呢。好像瞬間有一千斤擔子在她們倆人身上壓着一樣,她們不敢隨便出門,何英一個文藝片女王,沒有戲拍。

    蕭雲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像什麼話都沒得說,同性這件事情要是落在普通人身上,可能還好解決一點,可一旦變成了公衆人物,好像很多事情就變成了衆矢之的。

    甚至很多的家長不敢讓孩子再看有關這個公衆人物的片子,人人避如蛇蠍,生怕自己孩子被“帶壞”、“傳染”。

    這是她們都知道的事實,所以何英才跟謝冉冉談了那麼久都不敢公開。

    她看了看蹲在謝冉冉身邊,輕聲安慰着人的安淮,天真又懵懂的樣子,好像根本不明白這趟水有多渾,也不知道自己未來即將面臨着什麼。

    想了又想,蕭雲臻也嘆了口氣,就這樣吧,大不了談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戀愛唄,只要安淮一直跟她在一起。

    《錯吻》繼續拍着,畢竟是承載了她們理想的烏托邦。

    得完成。

    許令曦託丫鬟給林星然帶了消息之外,還給林星然帶了一句鼓勵。林星然曾經跟許令曦說過,自己馬上要高考,就類似她們朝代的科舉制度。

    丫鬟說:“長公主殿下祝林小姐,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林星然靠着這句話,在考場上有如神助,她考完之後,渾身是汗,腦袋都是蒙的。

    這些天她沒有再去溶洞,她知道許令曦已經遠去和親,去再多次,也見不到她。

    頹頹廢廢的熬過了等待期,終於可以查分了。林星然成績意外的好,拿了文科狀元。

    林星然父母打來打電話,讓她報名金融管理或者經濟管理專業,但林星然沒有聽,決然的選擇了考古學。

    她歷史並不是很好,對地理也不是很感興趣,但她依然選擇了這個專業,其心昭昭。

    林星然從未放棄過任何一個尋找許令曦的機會。她想着,羽民國那個山洞的位置在南側,而她遠去和親的西南則很有可能是桂林的西南邊。她翻閱歷史,查找圖譜,遍尋古今,對照距離,最終摸索出一條與許令曦對應的路。

    鎖定在雲南之後,林星然再次揹着書包,一個人踏遍雲南大大小小的山洞。

    這一段戲,一開始本來是打算整組遷徙去雲南,但是因爲這些事情,導致劇組很不方便轉移,在桂林找了另外的山洞來拍攝。

    桂林山多水多,路不好走。

    安淮很敬業,每天來來回回在各個洞口走來走去,絲毫沒有抱怨。她就像是林星然一樣,腳下是風塵泥土,心裏懷揣着愛人,眼裏是希望的光。

    趙安易瞧着安淮一遍一遍的攀爬,不厭其煩,心裏升起了一絲敬意。起初她對安淮只是出於同性之間的撩撥,也是真的欣賞她的武術。可是這些天的拍攝,讓她對安淮產生了一股不一樣的情緒。

    這個人值得她尊敬,也值得她好好追求。

    戲拍了一大半,何英還沒回到劇組,再加上劇組的資金因爲計劃多變,明顯的出現短缺,讓謝冉冉一下子變的愁苦了起來。

    她特別想何英,哪怕只是見上一面,抱一抱,汲取一下對方身上的體溫,她就能浴血重生。

    可是何英,她聯繫不到了。

    將近十五天的時間,何英的電話沒有人接,短信沒有人回。

    她急的跳腳,但又絲毫沒有辦法。

    直到熱搜再次出現何英的名字,她才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了何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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