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奇怪且複雜,藏滿了不安全。
岌岌可危的靈魂爲了自保,每一個都是奇形怪狀
我是一個穿行在黑暗裏的異類
那一天正巧
人潮擁擠,你聲音劃破錯位的時空
轟鳴我耳朵
聲聲奪我魄,句句誘我魂
奈何世間姻緣終有命數,十指間是經年之別
我獨守人間,我盼啊盼~
我盼我們在驕陽正好的街頭熱切親吻
我盼我們在漫天飛雪的燈下並肩前行
我盼我們在人潮擁擠的鬧市緊緊相擁
我盼啊盼啊盼~
命運之神墜入人間,我張開殘破的翅膀攔住她
祈禱我們幸福
於是我又開始盼啊盼~
我盼我們洞房花燭賓客滿座有人道喜
我盼我們十指緊扣遊走人間坦坦蕩蕩
我盼我們見山見海相守相望餘生可期
我盼啊盼,我望啊望~
虛空中是你的眉眼彎彎
……
這首歌很奇妙,明明是爲《錯吻》而寫,寫的是林星然和許令曦,可演的它的安淮覺得是在寫她和蕭雲臻,而寫她的謝冉冉,字裏行間全是她和何英。
歌詞裏寫盡了人間浪漫和美好期許,可是曲調卻寡淡又悲傷。
沒有人不同意《聲聲守望》作爲《錯吻》的主題曲,趙安易甚至第一時間回了她,說這就找人去錄。
蕭雲臻回道:就讓我和安淮來唱吧。
定下來之後,趙安易火速聯繫了錄音棚和錄音老師,這首歌成功的趕完了工期,加在了《錯吻》的片尾。
所有的準備工作基本上都做完了,現在就等着《錯吻》如約播出了。
蕭雲臻回了蕭宅,這段時間衆多瑣事,蕭雲臻家裏也出了不少的幺蛾子,爺爺幾次叫她回家,都被她推了,如今《錯吻》已經拍完了,她得趕回去了。
安淮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裏,脫離了人聲鼎沸的片場和每日匆忙拍攝的環境,她倒在牀上,心裏一下子空了起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像是一個個電影片段在她腦海裏快速的過着,她感到很累,但是卻睡不着。
她從牀上爬了起來,買了一束花去看何英。何英的墓,是蕭雲臻告訴安淮。
安淮聽了蕭雲臻的話,現在出門都是一身標配黑口罩黑帽子,只露出兩隻打量人世間的眼睛。
何英的墓前,還有些個她的粉絲,手捧着花站的離墓碑遠遠的。走近了纔看見謝冉冉正跪在墓前。
她頭髮又長長了許多,風吹的很亂,長髮垂在兩側,擋住了她的眉眼。
安淮悄悄的站到粉絲旁邊,靜靜的看着謝冉冉佝僂的身影。
過了好一會兒,粉絲裏一個離安淮很近的姑娘,反覆打量着安淮。許久才小聲的問:“你也是何英的粉絲嗎?”
安淮朝她看過來,點了點頭,手裏的花下意識的擡了擡。
她這一眼,讓這個姑娘感覺分外眼熟,她不禮貌的盯着安淮看了許久,突然喊道:“你是安淮?!”
墓碑前的謝冉冉顯然聽見了,頭微微的偏了偏,沒有其他的動靜。
姑娘也覺得自己不妥了,小聲的問安淮:“你也是來看何英的嗎?”
“嗯。”安淮點了點頭,好一會兒下巴衝着謝冉冉點了點,問:“她在這多久了?”
“她幾乎每天都在,我們每次一來她就在了,我們都走了,她還留着。”姑娘說着,偷偷的看謝冉冉。
她們知道謝冉冉是何英的戀人,所以也不敢上前跟她說話。
安淮輕輕的嗯了一聲,心疼的看着謝冉冉,但她並沒有打算勸她。她比誰更清楚這種滋味,就像長公主當年死在她懷裏一樣。
好在她後來又找到了蕭雲臻,不知道謝冉冉會不會也像她一樣幸運。
她看了謝冉冉好一會兒,轉頭問姑娘:“你們,都是阿英的粉絲?”
語氣平靜,眼神淡淡的,可是姑娘突然間不敢迴應她,安淮好像是在怪她們,怪她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偶像。
姑娘低着頭揪着自己的衣袖,聲若蚊蠅的嗯了一聲。
安淮沒有再說話,姑娘們卻覺得羞愧不已,尤其是在自己偶像的墓前。
半響,姑娘擡起頭,小聲的問安淮:“你和蕭神是真的嗎?”
兩道銳利的眼神掃了過來,釘在了她身上,一道是安淮,另一道是謝冉冉。
謝冉冉凹陷的眼窩,深邃的眼神像只狼一樣,瞪着她,聲音粗糲:“你想幹什麼?”
姑娘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想保護你們。”
旁邊的姑娘全都圍了過來:“放心吧,我們沒能護住我們的何英,我們想好好的守護住你們。”
“就請你們,放心的戀愛吧。”
你們盡情的戀愛,餘下的我們來守護。何英的遺憾,請你們代她實現。
但安淮不信她們,謝冉冉不信她們,她們倆看着這幾個眼神堅毅的姑娘,未發一言。
謝冉冉懶得聽這些豪言壯語,她頭扭過頭,看着墓碑上何英的燦爛的笑容,也扯了扯嘴角。
也許,也許會不一樣呢,安淮想起了那些在機場等候她的粉絲,心下又軟了一分,她朝這幾個姑娘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
沒承認,也沒多說,但是卻讓心灰意冷的姑娘們瞬間燃起了鬥志。
她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安淮猛的點頭,然後幾人結伴而去。
墓碑前又只剩下謝冉冉和安淮了。
安淮走到謝冉冉旁邊,把手裏的花放在了何英的墓碑前,是一束燦爛盛開的百合花。
謝冉冉瞧了一眼,說:“阿英喜歡滿天星。”
安淮頓了頓,蹲在了謝冉冉身邊,說道:“那我下次再帶滿天星過來,你讓阿英原諒我。”
“阿英很大度的,她根本就不會生氣。”謝冉冉悠悠的說着,“她只會笑着接過你的花,嬌俏的說一句,謝謝你啊,花很好看呢。”
謝冉冉絮絮叨叨的又說了很多關於何英的回憶,她印象裏的阿英,熒幕上的阿英,多種多樣,但都是她溫柔的阿英。
安淮蹲在她旁邊靜靜的聽着,等她說到哽咽,等她說到失聲痛哭,安淮才伸手攬着謝冉冉的肩膀,輕輕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