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臻虛弱的躺在她的懷裏,衝她笑了笑,眉眼彎彎,脣角彎彎:“終於輪到我保護你一回啦。”

    她嘴脣張了張,還想再說兩句,可是氣提到了嗓子眼,只發出一聲嘆息,她便沒了力氣,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最後一眼她望着面前臉上掛着殘血的安淮,意外的傳來這個世界,她是有抱怨過的,可命運讓她遇見了安淮,她便把這個世界當作了她的國她的家。可如今,生死兩隔,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眷戀的人,怕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眼簾慢慢閉上,畫面逐漸模糊,耳邊的聲音也漸漸的消失不見,只剩下呼嘯的風聲,灌滿了耳朵。

    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她腦中白光一閃,像是走在了一個巨大的時空隧道里,一段一段的畫面順着風聲在她眼前閃過,走馬觀燈似的。

    “呼”的一聲。

    蕭雲臻五感漸回,她彈了彈手指,眼珠在眼眶裏來回骨碌碌了好幾圈,才擡起沉重的眼皮。

    白熾燈,消毒水,輸液管……

    還有趴在她牀旁邊酣睡的安淮。

    她看着安淮的睡顏,白淨的臉上沒有了那些血污,鬆散下來的頭髮搭在臉頰上,顯得她好乖,紅潤潤的嘴巴隨着呼吸微微嘟起,引人採摘。

    蕭雲臻突然想起當初靈魂歸位後,見到安淮的第一面。

    諾大的影棚,面前圍圍繞繞了許多人,可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淮。彼時她還沒有記憶,但卻覺得這張藏在一身黑衣下嫩白的臉,格外熟悉。與那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對視的瞬間,好像周圍的一切全都變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安淮那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清晰的映在她的眼眸裏。

    蕭雲臻腦袋偏了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側趴在枕頭上,仔細端詳着安淮。

    她很想摸一摸安淮白嫩的臉蛋兒,但她也看到了她眼底下的青黑,想必自己暈倒之後,她的小安淮一定擔心壞了。

    前世臨走之前,她想告訴安淮,她不屬於大陵,還想告訴她,自己喜歡她,想嫁給她,還想問問她,願不願意娶她。

    她心念一動沒能忍住,指尖輕輕動了一下,一點一點朝安淮的臉頰湊近……

    “安淮。”

    門口被人擠開,葉凌一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安淮渾身一驚,從牀邊的凳子上坐直了身體,一睜眼,就對上了蕭雲臻眼波流轉的雙眸。

    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夢裏一樣,直到蕭雲臻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小十四。”

    許久沒開口,蕭雲臻的嗓音格外沙啞,但聽在安淮的耳朵裏,猶如天籟,她才終於相信蕭雲臻是真的醒過來了。面上一喜,安淮眼睛裏像是要蹦出光來,嘴角扯了又扯,齜着白牙笑了起來,倏爾兩滴淚珠從蘋果肌滑落下來。

    蕭雲臻手掌撐着牀,挪動着虛弱的身體,想要坐起來。安淮見她動作,趕緊站起來,拿起枕頭墊在她後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了起來。

    安淮掛着淚痕的臉就在她眼前晃悠,蕭雲臻擡起手指,觸上她溫熱的臉頰。

    “我們家小十四還是個小哭包呢。”蕭雲臻溫柔的笑了笑,指腹抹掉她臉上的淚珠,“以前怎麼沒發現。”

    安淮這才意識到不對,只有長公主會這樣寵溺的叫她小十四,她猛然轉過頭,一眨不眨的看着蕭雲臻。

    “長公主殿下?”她猶疑的喊了出來,“你恢復記憶了。”

    蕭雲臻點點頭,沒再多解釋。只是看着面前淚珠盈睫,眼珠溜圓像只被人欺負壞了的小狗一樣的安淮,心裏有一塊地方酸脹酸脹的。

    穿越過去的那十幾年,於她而言,好像就是大夢一場,她靈魂歸位,關於大陵的一切都不記得了,甚至還將她的安淮忘了。

    她回來後是重新開始了,可是安淮是怎樣度過餘生的,又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來到這個世界又是怎樣一點點活下來的,她不敢想。

    心很疼,又泛着酸楚。

    她仰起脖子看着安淮,啞聲央求道:“親親我。”

    安淮愣了一下,隨即便緊緊的把她抱在自己懷裏,低頭捉住她的脣用力的吻了下去。

    蕭雲臻昏迷了7天,7天裏她心焦難耐,每時每刻都在盼着躺在牀上的那個睡美人能夠快點醒來快一點醒來。

    她捉住蕭雲臻的脣,牙齒輕輕的啃咬,舌尖鑽進去,勾住她的小舌,含在嘴裏要了命的去吮吸,恨不得要把蕭雲臻嘴裏的津|液全部吸到肚子裏。吻的很兇,但她託着蕭雲臻後背的手卻很輕柔,顧及着她剛清醒,手掌時不時的在她後背摩挲滑動,順着她的呼吸。

    室內響起一片吸溜的聲音,讓人臉紅。

    葉凌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還貼心的把門關上了。他拎着手裏的東西,靠在牆上平復着心情。

    蕭雲臻終於醒來了,皆大歡喜,他替安淮高興。

    他一直靠在門外等着,知道瞥見查房的大夫走過來,才趕緊直起身子來敲了敲門,裏面的兩個人糾纏不清險些走火的兩個人才趕緊分開。

    醫生也沒想到蕭雲臻能醒來,畢竟植物人醒來都是奇蹟,蕭雲臻這才昏迷了7天,便清醒了,實屬一個大奇蹟。

    檢查一番沒有什麼問題,醫生叮囑道:“好好休息,注意養息。”

    蕭雲臻剛點頭,醫生轉頭就對着安淮又說了一遍:“你也是,好好休息。”

    這段時間安淮衣不解帶,整宿整宿的不睡覺就只盯着蕭雲臻看,醫生和葉凌一他們都看在眼裏。蕭雲臻昏迷,她也是憔悴了不少。

    安淮瞥了眼蕭雲臻,趕緊衝醫生點了點頭:“知道了。”

    等醫生護士走了之後,葉凌一才故作輕鬆的一屁股拍在凳子上,舉着兩大袋子的東西:“蕭神啊,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暈,有多嚇人,熱搜上都炸了好麼,你的粉絲們生怕你那什麼了,天天祈福送禮,你可瞧瞧吧,這些都是的。”

    蕭雲臻本來是頂流,流量衆多但也龐雜,而後中間經歷了很多變故,導致她流量下滑,榛子們紛紛脫粉。可是經歷了何英和此次演唱會突變事件之後,她的粉絲反倒進行了一次提純,如今在等她醒來重回娛樂圈的,都是真愛粉。

    當然其中還有一大部分懷孕粉。

    “拿過來我看看。”蕭雲臻笑了笑,示意安淮把東西拎過來。

    她靠在枕頭上,一個一個翻看粉絲們送給她的祈福禮物:

    有西藏的轉經筒,粉絲說是請大師開過光的;

    有串成一連串的千紙鶴,捏着頂上的水晶石拎起來,原來是衆多千紙鶴串成的一隻大千紙鶴,粉絲說這是六千多個榛子們一起疊的,每一隻小小的千紙鶴裏面,都包含了她們真誠的願望。

    蕭雲臻小心的拆開一隻,裏面寫着願我們蕭神平安無事。再拆開一隻,裏面依然只寫了一句願我們蕭神平安無事。

    筆跡稚嫩,但一筆一畫間都是心意。

    蕭雲臻眼眶逐漸溼潤了起來,她手裏握着千紙鶴,悠悠的說了一句:“淮淮,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她們是一幫可愛的人,也是一幫值得她回饋愛的人。

    當天中午,蕭雲臻醒來的消息就已經在全網炸開了。大批的粉絲和記者紛紛聞訊趕來了醫院門口,等待着蕭雲臻出院。

    不過謝冉冉和蕭老爺子倒是來的比她們快一步。

    蕭老爺子拄着柺杖一臉的怒容走了進來,沒給安淮好臉色,甚至安淮喊他,他都沒答應。

    蕭雲臻看在眼裏,知道爺爺是把過錯安在了安淮頭上了。

    “爺爺。”蕭雲臻坐起來,衝蕭老爺子撒嬌道,“臻臻都想你了。”

    “想個屁。”蕭老爺子鬍子一吹,“想我你還躺上七□□十天不醒?!”

    說完,蕭老爺子還轉頭瞪了一眼安淮。

    安淮低了低頭沒敢說話。

    蕭老爺子罵完又是一陣心疼,坐在牀邊,仔仔細細的打量着蕭雲臻,憐愛的問:“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檢查出來什麼沒有?身上哪還疼不疼啊……”

    蕭雲臻笑了笑,抓住蕭老爺子的手:“不疼,沒問題,哪都好~”

    蕭老爺子顯然不信她,轉頭疑惑的看向一旁的李進。李進靠在牆邊的身體立馬站直了,恭敬的回答:“對,雲臻說的對。”

    “那就成。走,跟爺爺回家。”蕭老爺子說着便抓起蕭雲臻的手腕就要扯她走。

    蕭雲臻趕緊穩住:“爺爺,我晚會兒再回去。”

    蕭老爺子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蕭雲臻撒嬌,他自己氣沖沖的吹着鬍子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威脅安淮:“我們家雲臻交給你,你得給我看好了!再出什麼事情,我……抽你!”

    安淮腦袋垂的低低的:“爺爺放心。”

    蕭老爺子一走,蕭雲臻就拽過安淮,小聲的安撫道:“爺爺他就是這個脾氣,你別放在心上。”

    她怕安淮心裏有芥蒂。

    安淮搖了搖頭,擡頭看着她:“爺爺說的對,他把你交給我,確實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她曾發過誓,要好好守護長公主殿下的,卻總是讓她陷入險境之中。

    病房裏的謝冉冉、葉凌一、週週、李進紛紛對視一眼,打斷兩人的眉目傳情互相膩歪,齊聲問道:“你們倆見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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