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團寵:做國舅爺懷裏的小饞包 >第835章 從未放鬆過忌憚
    當日裏踏着雪回去,雲皇后在午睡,初月晚就只在自己房中用了午膳,然後披上鶴氅出門賞雪。

    細細的小雪下久了,地上樹上也能鋪上一層像樣的白。

    初月晚只帶了應順,在御花園裏轉了轉,又去觀景的小樓歇腳。應順怕她在這裏久坐會冷,就去找宮人來添個炭爐。

    初月晚一個人坐在這兒看湖,這會兒的湖面還沒有封凍,雪花落在水面上連些許漣漪都瞧不見。

    忽然身後有人靠了過來,將她快要滑下去的鶴氅往上提了提,初月晚以爲是應順回來了,一回頭卻愣住。

    雲錦書在她身後,鬆開鶴氅的邊緣,輕聲問道:“晚晚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小舅舅何時進的宮?”初月晚驚喜不已,馬上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本是召臣來面聖,奈何皇上臨時歇下了,便差了公公來叫我自己在御花園轉轉,等着皇上醒了再見。”雲錦書把她按下,側身坐在旁邊。

    “父皇早上和晚晚聊了好一會兒,想是聊累了。”初月晚苦笑,“誰知竟耽誤了小舅舅的事情呢。”

    “臣覺得耽誤得好。”雲錦書說。

    初月晚紅着臉:“小舅舅來和父皇說前朝的事麼?晚晚能不能聽?”

    雲錦書倒沒有那些忌諱,道:“前朝的事臣也是一樣和晚晚說的,這次也沒別的,仍是關於邊境屯田的事宜。”

    “邊境屯田?先前小舅舅信上說的麼。”

    “是的,如今與達沓的關係緩和,正好可以在送鷹王回去的時候,順便令一批移民前去開墾耕地。地點已經選在地勢相對平緩的達沓、託玻與大皋的邊界上。”

    “好遠啊。”

    “是啊。”

    雲錦書嘆了口氣:“正因如此,朝堂上最大的反對聲,便是說這一做法強令大皋的子民背井離鄉,很不人道。”

    初月晚道:“也的確很難有人想要去那麼遠又那麼艱難的地方謀生吧。”

    “於個人卻有無奈之處,但這樣做,一來可以將大皋的手伸到達沓等國境內,對監控政局十分有利。”雲錦書說,“二來作爲前線補給之用,免於長線調動糧草,一旦發生衝突,軍隊也有可以退守之地。三來,割斷了託玻和達沓,兩國之間走si大皋的物資便沒有那麼容易了。”

    說罷他冷哼一聲:“多半是這第三條,動了某些人的油水吧。”

    初月晚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蕭家軍暗中與託玻和達沓做交易,若是真的,的確不會希望中間有別人插進一根楔子的。”初月晚道。

    “皇上如今爲此左右爲難。”雲錦書道,“臣只能儘自己的微薄之力予以進諫,不過,晚晚就不必操心了。”

    這件事,初月晚的確沒有立場可以插足,於是只能不說了。

    “出去逛逛吧。”初月晚提議。

    ……

    細雪微風,吹面不覺嚴寒,行走起來也是舒適的。

    因怕路滑,初月晚一直將手搭在雲錦書小臂上,以他爲支撐慢慢地走。山雀在枝頭跳躍,抖落滿頭的雪。

    “小舅舅,是真頌國,還是達沓國更冷一點?”初月晚問。

    “真頌國臣只去過一次,那邊是極北嚴寒之地,風刀霜劍着實很難捱。”雲錦書道,“不過達沓的冷,和真頌國似乎有些不同。達沓大雪封山的時候也有,乾冷而無一絲雪的時候也有。還真說不上,究竟是哪邊更冷。”

    “晚晚今日對父皇說,今後若要處置嶽清歡遺留在各國之間的學說之事,希望晚晚能隨使團同往該國。”初月晚說。

    雲錦書不解:“此事,若嶽清歡可以遠程遙控,晚晚也可以,何必要親身前去?”

    初月晚低頭看路:“晚晚覺得,還是親眼看見,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麼樣子。岳氏所爲在大皋的影響巨大,若在外面也是如此,要扭轉局面或重新構建溝通,就不得不更仔細了。”

    雲錦書聽出她是做好了這個準備的,再勸也只能是強迫。

    他自是不願意初月晚犯險,可如何能避免以“爲他人着想”來綁架她的決定呢?

    晚晚能說出這話,便是已經爲所有人想過了的啊。

    “若晚晚心意已決,臣會求皇上準臣隨晚晚同行的。”雲錦書道。

    初月晚突然擡頭,眨眨眼:“若父皇不許呢?”

    雲錦書道:“臣便在議政殿外,跪到皇上應許。”

    初月晚抱住他的胳膊蹭蹭。

    “父皇現在還沒拿定主意。”她說,“晚晚不會任性的,只是小舅舅在前朝千萬要抵住,不要讓大皋再對外開戰了。”

    雲錦書不作聲,心裏卻篤定地答應了。

    “如今太子殿下還與臣在朝堂上維持一致的看法。”雲錦書道,“他近來很得皇上心意,臣提出的戰略規劃皇上不在意,多虧太子殿下提的國庫告急才動搖聖心。臣也纔看出,他對算錢那麼在行。”

    初月晚笑起來:“太子哥哥現在像個賬房先生了。”

    雲錦書不禁打趣:“看來臣將來也要多向太子殿下請教,如何開源節流。”

    “說起來,六皇兄果真給放出來了。”初月晚道,“也是小舅舅和太子哥哥的好對策吧?”

    “臣不過是想法子送進去一碗藥,讓孝親王生場病罷了。”雲錦書說,“雞鳴狗盜算不得什麼,還是太子殿下運作京中各方,在前朝旁敲側擊提出了孝親王的事,終於讓皇上給想起來了。”

    這事果然是不能專程提的,還是得繞彎子啊。

    聽說從自己離開刑部不久孝親王就得病了,病得人舌頭都直了,說不得話也睜不開眼,只躺在牀上捯氣兒。

    就這麼躺了一個月,現在終於擡了出來,也終於脫離了肅親王的眼睛。

    “晚晚險些以爲是二皇兄等不及下手了呢。”初月晚道。

    “他並非不想,只是這場病加上前朝那麼多事,他忙不過來了。”雲錦書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而且,最近肅親王似乎還有什麼瑣事,總是心浮氣躁。”

    初月晚印象裏二皇兄不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還真是怪了。

    “聽說菁兒也一直在禁足,阿康也不見我。”初月晚道,“小舅舅能見到他們麼?”

    “鷹王也在催,可是臣實在……沒有理由去肅親王府。”雲錦書無奈,“但臣會盡量打通世子殿下那邊的渠道,晚晚不要急。”

    初月晚點頭:“那就多謝小舅舅了,改日晚晚登門再謝。”

    雲錦書看着她凍紅的鼻尖,停下來:“臣忽然想起,炭火盆是不是早就到了。”

    初月晚倒吸一口氣。

    不好,把應順給忘了。

    兩人正面面相覷,應順從後面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小殿下,小殿下您怎麼上這兒來了?誒?給馳俊侯請安!”

    雲錦書給初月晚理了理斗篷的帽檐。

    “臣該去宸極殿面聖了。”他說着,明燦的桃花眼盛開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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