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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阿離

    秦珩猛地從牀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後背被汗水浸透。

    紅衣身影,女子畫像。

    秦珩閉上雙眼沉思。

    他目前所認識的所有人之中,無論男女,沒有穿過紅衣的人。

    還有女子畫像。

    他幾乎,從不畫人像。

    第二天,沈時遷清早出去打聽了一圈,急急忙忙回到客棧的時候,秦珩還沒有起來。

    他一把將秦珩拽下牀,大叫道:“子硯,出大事了!”

    秦珩昨兒一夜沒睡好,突然被吵醒,戾氣極重。

    他一腳把沈時遷踹開,躺回去矇頭繼續睡。

    沈時遷“哎喲”了一聲,忍着疼,爬到牀邊拉扯秦珩。

    “你快起來啊!我打聽到昨兒程運弗拿的招安名單上就你一個人的名字!這裏我們不能久留了!得趕緊走啊!”

    秦珩不耐煩地甩開沈時遷,翻了個身。

    “我早猜到會有我,一個人和很多人有差嗎?”

    “這還不是重點啊!”

    沈時遷連拖帶拽也沒把秦珩弄起來,反倒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程運弗那個小人,他把江自思他弟弟給抓了,要求江自思把你給找出來,否則就撕票。你想想昨兒你的玉佩不是被江自思給搶走了嗎?這麼一看,他肯定是有預謀的接近你啊!”

    “你把思路理清了再說話。”

    秦珩無語,半睜開眼看準了沈時遷的位置,一腳踹他肩膀上,“還吵我,下一腳踹你臉上。”

    沈時遷馬上就不敢做聲了。

    秦珩又昏沉睡去。

    半夢半醒間,紅衣影子和血色畫卷交替着在他腦海中閃現,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緊緊地纏繞。

    夢中,倒在他懷裏的人伸出滿是鮮血的手,似是努力想要觸碰他。

    卻是在即將要觸碰到他的時候,那人輕輕一笑,手狠狠地垂在了混雜着血跡的泥土之中。

    那一瞬間,秦珩只覺得天崩地裂,整個人好像要被撕碎一般。

    而後,他就在那一陣陣碎裂的崩塌聲中,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聲——

    阿離!

    秦珩驚坐而起。

    牀邊的沈時遷嚇得一哆嗦,忙道:“我剛可沒吵你。”

    秦珩如今耳邊嗡嗡作響,全然聽不見沈時遷的聲音,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掌心,重複着喃着那個在他夢裏出現的名字。

    阿離。

    這個名字像是一顆釘子,每默唸一次,就要在他心口刺一下,鮮血淋淋。

    “你做噩夢了?”

    沈時遷伸手在秦珩眼前晃了晃,“你剛剛喊的是誰的名字啊?阿離?你認識的人裏有叫阿離的嗎?”

    沒有。

    秦珩認識的人裏,沒有叫阿離的。

    “你剛剛說什麼?江自思又做什麼了?”

    秦珩半捂着臉,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的思緒從那個荒誕的夢裏抽離。

    “他現在什麼都還沒做!”

    沈時遷見他清醒過來,立馬憤憤道:“可之後誰能曉得他會做什麼?我可打聽到,這個江自思從小和他弟弟相依爲命,感情深得很。以江自思在吳興的能耐,爲了救他弟弟,他就算覺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給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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