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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她的夢境

    琳琅觀!

    秦珩看到蘇弋瞪大雙眼,不由皺眉。

    他上一世聽阿離說起過琳琅觀,那是一羣遁世在外如仙人一般的人,各個武功蓋世卻不問世事,不參與任何紛爭,但只要見到一樣東西,就會傾巢而出——

    便是血玲瓏,也就是前世阿離最後與他分別時掛在他腰間的那塊血玉。

    秦珩記得這一世他和阿離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問了這個問題。

    “琳琅觀,血玲瓏……”

    蘇弋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兩個詞,突然猖狂大笑。

    片刻後他似癲狂一般大叫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江衍,他真是打了一手好牌!他騙我蘇家騙得好苦啊!好苦啊!”

    ……

    李吉抱着孩子剛進到杭州城不久,就看到一行道人迎面而來,氣場極強,尤其爲首的那個,叫人看到了不自覺就繞路走。

    李吉也趕緊繞到路邊,他聽到百姓小聲的討論——

    “聽說秦家的小少爺沒了,秦大小姐成日尋死覓活,這些人怕是秦老爺找來超度的吧?”

    “估計是,你們看,他們不就是往秦家的方向走的嗎?”

    李吉聽了,忙打聽了幾句,也跟着去了。

    秦家氣氛低沉,府門大開,管家看到一行人仙風道骨非凡塵俗輩,忙迎上前問:“請問道長尊姓?到此何事?”

    便見那紅衣道士拂塵一甩,伸出一隻手掌在身前躬身作揖,不卑不亢道:“貧道乃是西決山琳琅觀人士,聞得故人有難,特來相助。”

    “請問道長尊姓?”

    “貧道俗姓夏,名魁。”

    *

    江渙越獄了。

    從牢裏逃出來後,他誰也來不及去找,騎着馬連夜離開了姑蘇,趕往杭州。

    他知道越獄的代價是什麼,無非罪名落實,身首異處。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看到阿離有危險。

    蘇家和江家從前就不對付,阿離還殺了江胥和蘇氏,加上平山事件,蘇玄門的人根本不可能放過她!

    “駕!”

    江渙死命揮着馬鞭,恨不能馬上就趕到杭州。

    四天後。

    江渙到了杭州,四下打聽,終於知曉了江佩離如今的住處。

    然而他匆匆趕過去,就撞見了正在與秦隨之交談的夏魁。

    “舅舅?”

    江渙愣了片刻,同時心裏一個“咯噔”。

    連舅舅都驚動了,那阿離……

    “無涯,這位是秦家大老爺,快來見禮。”

    可江渙哪裏還有心思見什麼禮?

    他急問:“舅舅,阿離呢?阿離她怎麼樣了?”

    夏魁皺眉,正要說他幾句,就見秦珩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

    江佩離尚未甦醒。

    江渙看着屋內尚未清理出去的血衣,呼吸急促,眼睛瞬間通紅。

    他彷彿看到了阿離重傷時堅韌卻無望的模樣,從小到大,阿離從沒受過這樣重的傷。

    內室隔了一扇屏風,清風攬月都在裏邊守着,秦瑜和秦趙氏也在,江渙卻站在外頭,不敢進去。

    “不去看看麼?”

    秦珩平淡問,他看到少年雙手緊攥,像是在極力剋制着什麼。

    江渙沒說話,只是用力地搖搖頭,出去了。

    秦珩看了眼屏風那邊,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沒人的地方,江渙怒吼了一聲,然後一拳砸在了樹上。

    少年的膝蓋慢慢彎曲,他跪坐在地上,捂着臉低泣,又在拼命剋制着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肩膀一顫一顫的。

    秦珩站在他身後,也不上前。

    他曉得對現在的江渙來說,阿離是他的信仰,況且這孩子一路上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秦珩看着江渙身上的破衣裳,還有腳趾頭都露出來的靴子,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起來吧,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這個樣子,阿離看到了會心疼的。”

    半晌後,秦珩纔出聲打攪,語氣很溫和,好似不知道江渙是越獄跑出來的罪犯,好像他不是主審人。

    可江渙知道,故而他看秦珩的神情愈加複雜,他甚至不知自己應該用各種方式來面對秦珩。

    “有什麼事,都等阿離醒了再說。”

    秦珩看出江渙的顧慮,提醒了句:“這段時間你就在這呆着,哪裏也不要去。”

    ……

    江佩離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但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夢裏她看到一個藍色裙衫的姑娘,手裏拿着一個沉甸甸的盒子,另一隻手擰着裙襬,不知道着急要去做什麼。

    過了許久,姑娘停了腳步,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笑道:“原來你在這裏呀。”

    江佩離順着往過去,發現姑娘找的人是秦珩。

    她愕然,這才反應過來那姑娘就是她自己。

    “喏,給你。”

    她把手裏的錦盒遞上前,秦珩問她:“這是什麼?”

    “你要的硯臺啊,我找了好多人打聽,他們都說這種硯臺是極好的,可以當作貢品呢!不過我不識貨,要拿錯了你可別笑話我。”

    秦珩打開那錦盒,拿出裏面那一方不大卻沉甸甸的硯臺,沒說話。

    姑娘以爲他又要拒絕,爲了避免尷尬,她轉移話題道:“你今天這麼早就在這兒了,不會是在等我吧?”

    “你是不是習慣了我每天跟着你,昨兒我沒來,就想我了?”

    “我收下了。”

    秦珩蓋上錦盒,“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我?我好像沒什麼特別需要的。不過他們都說你畫畫得特別好,你如果非要回禮,就送我一幅畫像吧!”

    秦珩沉默片刻,說:“好。”

    江佩離看着夢裏的秦珩和自己,頓覺得有些陌生,她甚至一度以爲自己看錯了。

    然而當她打算看得更清楚時,那姑娘不見了,秦珩讓人擺好畫桌後,突然對她說了一個字:“坐。”

    “啊?我嗎?”

    江佩離看着秦珩平淡不帶溫度的眼神,他那時好像比現在冷淡許多。

    “坐在屏風前就好,找一個舒服的姿勢,不要亂動。”

    江佩離有些尷尬,但她還是侷促地坐在屏風前的椅子上,秦珩看了她半晌後,皺眉起身。

    他拿了支筆給她調整坐姿,奇怪的是兩人此前明明有過肢體觸碰,而江佩離的心跳卻突然跳得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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