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離氣血直翻涌,下意識就要往前竄,卻突然被人往暗巷里拉拽。
她反手就要打,被抱了個滿懷,聞到熟悉的味道,這才放鬆下來。
;你要嚇死我是不是?;
江佩離心臟怦怦直跳,秦珩用自己的外衣把她裹在懷裏,她身上冰涼,手也和冰塊似的。
秦珩沒說話,只把她的手放進自己衣服裏面取暖,抱緊她,又看了眼擂臺的方向,神色有些許凝重。
;你剛是想上擂臺阻止江渙?;
江佩離尷尬了一下,應了聲,;下意識反應了,不然照他那蠻勁,傷了人家怎麼辦?而且;
而且她怕給秦珩帶來麻煩。
秦珩抿了抿脣,看着擂臺上的情況。
那擂臺搭得很高,足有一兩層樓高,擂臺上還有架子可以攀,但蠻族人輕功不怎好,因而狄雅基本把場子控制在地面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看着對方是個姑娘,江渙似乎有意相讓,但狄雅是個心氣兒高的,哪裏容得了這般羞辱?
於是這兩人一個下手比一個狠,打了幾十個回合,從擂臺正中打到邊兒上。
最後江渙覺得無趣,縱身一躍到高架上,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道:;我都這麼讓着你了,你幹嘛呢?;
狄雅握拳仰頭,臉憋得通紅,;誰叫你讓着了?你給我專心點,尊重對手好不好?;
;小妞兒,認真打你又打不過我,我贏了你也不光彩,咱倆各退一步不好嗎?;
江渙懸空的腳一晃一晃的,似是嘚瑟。
江佩離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看着江渙那欠揍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由仰頭小聲說:;你能不能把江渙從臺上打下來?;
秦珩本也是這樣想,這擂臺是比武招親的,若江渙贏了就得娶公主,他只能輸。
可江佩離在他懷裏這麼軟軟地請求,就跟心尖兒上拂過了片羽毛似的,弄得他心裏癢癢。
於是秦珩故意道:;那我有什麼好處?;
這人真是喫不得一點虧啊!
江佩離眼角抽了抽,看着秦珩的下頜骨,掙扎半天,踮腳親了下他臉頰。
秦珩剛要說不夠,就聽姑娘小聲警告:;你差不多行了啊,一會兒雞飛蛋打得不償失,我可饒不了你。;
沒轍,秦珩只好護着江佩離慢慢上前,手裏拿着不知從哪摸過來的石頭,站在擂臺底下,對準江渙的腰。
江渙猝不及防失了重心,直從高架上掉下來,狄雅在地上看準了,縱身就是一腳,江渙立刻反應,藉着她的力道一躍,穩穩落在地上。
;你耍賴!;
江渙捂着腰直嚷嚷,;我又不是不讓你贏,你耍什麼陰招啊?;
狄雅一愣,矢口否認:;我沒有!;
;你就有!不然我還能自己從上面摔下來嗎?;
江渙越想越氣,嗆道:;不講武德!耍賴!;
狄雅被冤枉,心裏也氣不過,但她又說不過江渙,一來二去,兩人又打了起來。
這時狄雅一腿掃過去,有什麼東西打在她腿上,她沒踢到江渙,一字馬落在地上,驚怒:;你耍陰的!;
臺下江佩離扶額,神情凝重。
剛剛明顯有人偷襲了狄雅,難道這人是想讓狄雅輸給江渙?
;秦珩,你快想想辦法啊!;
江佩離急得跳起來,她爹現在還不知是死了降了,可不能再讓弟弟和蠻族公主扯上關係了!
秦珩抿抿脣,看準了江渙的膝蓋窩子,又是一下,而同時,狄雅的手腕也被打中。
他又打江渙的腳踝,狄雅也突然失足摔在了臺上。
江佩離又氣又急,眸光一掃,就看到了躲在角落裏的那個蠻族青年。
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手裏轉動着珠子衝她揚了揚下巴,衝着臺上彈了過去。
只聽;哎呀;一聲,狄雅整個人險些從擂臺上摔下來,江渙下意識拉了她一把,兩個人累得坐在地上氣喘吁吁。
;我說、咱倆要不、就這樣吧?;
狄雅喘着氣,紅臉問:;哪、哪樣?;
;就、息戰,當平局算了!;
江渙重重地喘了口白氣,鼻子凍得通紅,盤腿坐在地上,;這樣我也不丟人,你也可以繼續招你的親。;
豈料,狄雅突然就從地上彈坐而起,滿臉通紅磕巴道:;誰、誰說平局了?還沒分出勝負來呢!你尊重一下對手,尊重一下比賽好不好?;
;都打了幾百個回合了!要分勝負早分了!你傻的啊?;
江渙炸毛了,;你想贏,我讓你贏,平局也可以,我被你拎上來打了這麼久,已經夠給你面子了好不好?你還想怎麼樣?;
;我、我;
狄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我也可以輸給你的。;
江渙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如遭雷擊。
輸、輸給他?
那照這擂臺的規則,輸給他不就等於
江渙瞬間瞪大了雙眼,嗆得臉也紅了,急忙擺手:;不不不不行的!你不能輸給我,不能;
臺下兩撥人看着情況不太對勁,江佩離遠遠看到那蠻族青年一躍上了擂臺,沉聲喚道:;阿雅,該認輸了。;
認輸?
江佩離和秦珩對視一眼,不等秦珩反應,江佩離也躍上擂臺。
;阿姐?;
江佩離掃了眼手足無措的江渙,抿抿脣,淡道:;是我弟弟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阿渙!;
;我、我在。;
;還不認輸?;
當衆認輸這種事擱在以前,莫說是江渙不會認,江佩離也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可眼下他們在華都蠻庭,江渙不認輸,按照擂臺規矩就要娶蠻族公主。
於是他咬咬牙,起身拱手就要認輸。
;慢着!;
蠻族青年喝了一聲,制止了江渙,笑,;這位姑娘真是有意思,剛纔的戰局誰輸誰贏一目瞭然,分明是我妹妹佔下風,怎麼反讓這位公子認輸了?;
說完,他不等江佩離開口,又對身後的狄雅道:;阿雅,還不上前來見過這位公子?他可是你未來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