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李大哥,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院子裏做什麼呢,難不成你有夜遊症?”
他一轉身,慕晴柔正笑嘻嘻的望着他。
“嚇死我了,你走路沒聲音啊。”
李洛微眯着眼睛,一臉嫌棄的樣子。
“李大哥,你這麼厲害,我偷偷接近你,怎麼可能會沒發現呢?莫非是在想什麼事情,想的入了神。”
“哎,我剛剛纔稍微有了一點靈感,現在全被你嚇沒了。”
李洛露出一臉喪氣的表情。
“倒是你,怎麼真麼晚還留在這裏?”
慕晴柔道:“我當然要留在這裏了,現在雙威鏢局這些宵小之輩,個個都不懷好意,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賊一樣。在真相大白洗脫嫌疑之前,本姑娘還就在這裏不走了,反正他們也得好喫好喝的伺候着我,免得落下一個虐待什麼什麼的話柄,日後招人詬病。”
“你這大半夜的到底在做什麼?”
李洛把方纔發生的事情悉數告知了慕晴柔。
慕晴柔連連搖頭道:“沒想到這個範尚還真是心腸歹毒。”
忽然間,他們聽到沙小曼的房間外面又有一點響動,二人馬上追了過去。
只看見程瑤手執佩劍,杵在院中,眼神驚慌而又警覺的環顧着四周的情況。
“程姑娘,怎麼了?”
“方纔我有看到屋外有一道黑影閃了過去,我趕忙追出來,但卻還是遲了一步,應該又被他逃走了。”
李洛點了點頭道:“看來我估計的不錯,那人一直潛藏在院內,只是在靜待時機再意圖離開。不過跟丟了也沒關係,相信那來人應該並不是範尚。最多就是來傳信的一個手下罷了。”
“咦?地上怎麼會有一隻燈籠,中間還破了一個圓洞?”
慕晴柔低頭看着地面,眼睛眨了眨道。
程瑤道:“喔,是剛剛我發現那個黑影的時候,追出來,不小心揮劍斬斷的。”
就在這時,雙威鏢局的一個鏢師匆忙趕來,說道:“程鏢頭,不好了。負責監視金花賭坊的兄弟來報說,範尚的大批手下正在悄悄接近賭坊。”
“難道他已經按耐不住,要開始轉移髒銀了?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既然發現事情敗露,還是迅速行動爲上,以免夜長夢多。”李洛分析道。
“程姑娘,看來我要去一趟了,畢竟追查鏢銀本就是我此次前來的目的。”
程瑤笑了笑道:“看來你真的在金鉤賭坊找到了那批丟失的鏢銀。”
李洛臉上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隨後跟那前來報信的鏢師離去了。
程瑤回到沙小曼房間繼續守着她。慕晴柔自然也不想與程瑤獨處,以免尷尬,於是也轉身回去了。就在她回房間的路上,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個黑影,那人黑衣蒙面,此刻正在鬼鬼祟祟,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什麼人,看招!”
慕晴柔拔劍刺去,那黑衣人反應迅速,單手兩指指尖竟然穩穩地接住了她的劍鋒,另一隻手擡手就是一掌,劈中了慕晴柔的肩膀。
慕晴柔捂着肩膀,還未來得及反應,接着黑衣人掌力變換作爪功,雙手連環而發,招招致命,陰辣無比。
她方纔被這黑衣人嚇得有些懵才一直處於劣勢。大晚上的人撞見鬼也要怕三分,更何況撞到人。人有時候比鬼更加恐怖惡毒。此刻她定了定神,揮劍與他再做爭鬥。
那黑衣人見到三兩招之內無法將對方擊敗,便也不想繼續纏鬥下去了。他突然後退幾步,凌空翻了一個跟斗,站到屋頂上,又轉身跳了下去,消失了。
沙崇耀聽到剛纔打鬥的聲響,此刻也趕了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
慕晴柔也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這雙威鏢局也太亂了吧,一個黑衣人竟然都能囂張到這般田地,三番五次的跑來侵擾,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三番五次?”
慕晴柔三兩句交代了一下剛纔發生的幾次詭異的奇襲。
慕晴柔向不遠處的屋頂方向指了指。
“糟了,是小曼的房間。”沙崇耀帶着手下匆匆趕了過去。
雙威鏢局的庭院着實雅緻又氣派,從前廳到後院,從後院到廂房,每一處都要走很遠,其中亭臺樓閣、水榭迴廊、花架圍籬,假山洞石之類的更是比比皆是,迂迴婉轉,曲徑通幽,移步換景。這樣的景緻哪裏像是像一家鏢局啊,簡直就是一座豪華的莊院。
但這樣的莊院,恐怕其中藏匿數十人也是很輕鬆的。
沙崇耀看到沙小曼的閨房門戶大開,便知道肯定出事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進去。進屋後卻隱隱聞到了一股迷香的味道。雖然門窗大開,濃郁氣味已經減了不少。
他發現一進門的窗前的一個几案上果然放着半截還未燃盡的迷香,心中已然涼了半截,趕忙屏氣凝神,捂住口鼻,上前熄滅。
猛地回過頭向內屋看了一眼,稍稍舒了一口氣。發現沙小曼好像還靜靜的躺在牀榻之上,只是身體側翻面朝着牆壁。沙崇耀趕忙一個箭步來到牀前,擡手翻轉過來,驚歎的發現那人竟然是程瑤,此刻應該是被迷藥迷暈了!
沙崇耀突覺得有詐,纔剛剛回身,就被一掌重創胸口,跌倒在旁。
原來那黑衣人早已在房中設下圈套埋伏。
“哈哈哈,老傢伙,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黑衣人狂笑道。
沙崇耀痛苦的捂住胸口,厲聲喝道:“小曼呢,小曼被你拐到什麼地方去了?”
“老傢伙,現在你自己的命都快要顧不上了,還擔心那個臭丫頭?”
老鏢頭鐵正此刻也聞訊趕來,揮刀和範尚拼殺,但因他年老體邁又武功不濟,迅速敗下陣來。後面的其他鏢師和護衛,也都呆愣着握着手中刀劍,面面相覷,一個都不敢上前。
鐵正擡手暗示他們先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
黑衣人又展開了攻勢,朝沙崇耀襲來。
他畢竟是雙威鏢局的總鏢頭,功力根基和江湖經驗還是有的,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猛然之間運功發起一掌,接住了那黑衣人的突襲攻擊。
二人對掌相持了一會兒,不料黑衣人最後還是不敵,被這剛猛的掌力震得連退幾步。
“哼,就算你黑衣蒙面,我也猜得出你就是範尚!你的武功路數我最熟悉不過了。”沙崇耀怒指黑衣人。
“你這雙威鏢局的叛徒,老夫早就想收拾你了,識相的話速速交出小曼和解藥!還可以讓你死的不那麼難看!”
“解藥?”範尚遲疑了一下。怪不得方纔他進來時,沙小曼就已經暈暈乎乎的,原來早已經中毒了。
範尚心裏嘀咕着,沒想到這老傢伙的功力依舊不減當年,看來這“雙威雄獅”的外號不是隨便叫叫的。不過方纔重重吃了我一掌,此刻必定也受了內傷。好漢不喫眼前虧,反正今日也已經收穫不小了,還是先脫身爲妙。
於是他當機立斷,拿起刀來轉身和守在門口的那幾個護衛比劃了幾下。
把在門口的鐵正對着範尚悄悄使了個眼色,接着刀峯一橫向範尚砍去。這一刀看似來勢剛猛,其實綿軟無力,範尚輕輕一撥就輕鬆化解了攻勢,隨後猛出一掌,將鐵正擊飛,倒地不起。這一掌表面上看去,可比剛剛沙崇耀那一招厲害多了,足足把鐵正震出去有一丈有餘。這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倒也默契。
趁外面的人個個都目瞪口呆之時,範尚猛地反手灑出一把毒沙,迷了他們雙眼,順勢奪門而出。範尚遊走江湖多年,又盡是和綠林豪強、土匪惡霸打交道,迷煙毒沙這類下三濫的暗器手段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湯辰在鎮子郊野的溪水旁等了半個多時辰也未見有人前來,李洛趕到金花賭坊時,也發現只是着了一把小火,引發一陣騷亂,而報信的人卻趁亂不見了蹤影。
這一切果然都是範尚的陰謀。這二人身在不同地方,卻發出了相同的質疑。
果然又是老套的調虎離山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