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曦貞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張奇醜無比的被裱起來的畫。

    若是她沒記錯,這畫是出自厲長煜的臥房。

    眼珠子一轉,她環視一週,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氣息,還有那張熟悉的臉,每一處都清楚地告訴她,她又來了凜王府。

    還被安排在了厲長煜的專榻上。

    顧曦貞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外頭陽光普照,應當已經是第二日了。

    她在牀上一動,打算悄悄地起身,悄悄地離開,可厲長煜分明低垂着腦袋作畫,卻在她動了一根手指後,就出了聲。

    “怎麼醒的這麼快?”他低聲嘟囔了一句,“天還沒黑呢!”

    天黑和她甦醒有什麼關係?

    顧曦貞疑惑,隨後逐漸感受到一股邪惡的氣息,她倒吸一口氣,握緊衣襟,正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僅穿着白色的中衣,外衣不翼而飛。

    “你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衣服呢?”

    她猛然從牀上坐起,掀開被子就去看自己的身體,厲長煜聞言擡頭,見她慌亂的模樣,嘴巴一張,露出潔白的牙齒。

    “脫了。”頓了頓,他補充道,“本王脫的。”

    “我是你侄女,你怎能隨意脫我的衣服!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嗎?”

    雖然沒有被侵犯,但這種行爲,顧曦貞覺得十分不好,而且她環視一週,乘黃此刻並不在此地,不過就算它在,對她也沒什麼幫助。

    “本王不喜女子。”

    “哈?”

    “在本王眼中,除了男人,就只有寵物。”

    “……”

    那她算什麼?男人?寵物?

    這是什麼邏輯?

    “主人,凜王的怪癖你不知道嗎?”此時,乘黃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雖然看不見它身在何處,但它卻看着此處的一舉一動,“他一厭惡女子,二對女子臉盲,所以你在他眼中,應該和我一樣,只能算是寵物。”

    “……”

    所以那日,他被她咬了手指之後,不生氣,還摸摸她的腦袋,那不是錯覺,而是他真的在逗狗?

    那一刻,顧曦貞差點潑婦大罵,好歹她與身俱來的良好教養讓她不至於這麼沒禮貌,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用力吐出,緩解着這種被看扁卻又無可奈何的不悅。

    “大伯父。”

    “怎麼了?”

    厲長煜重新低下頭,木炭筆隨着他手指的方向動着,在白紙上繪製着他想畫的東西。

    “不管如何,我身在此處,有諸多不妥,還親大伯父放我回去。”

    “諸多不妥?”厲長煜好看的眉輕微一擰,似是沒有明白,“你舉例說說,哪裏不妥了?”

    顧曦貞一噎,正常人會這麼回答?

    她眨巴着眼睛,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證明他們共處一室是非常不妥的行爲。

    “你看你都說不出。所以沒有不妥。”厲長煜用木炭筆對她比了比,安撫道,“今日本王無事,想要畫畫,你別動,待本王畫好了,給你獎賞。”

    “你有什麼獎賞,不放先說說,我就看看夠不夠格讓我留下來。否則,我現在就走。”

    她說着就掀開被褥起身,反正穿着中衣,也沒有什麼好羞澀的,那頭厲長煜並沒有說話,只是在她拿了屏風上外裙時,厲長煜左手一彈,一枚碧綠的東西,就飛到了她的面前。

    “喜歡嗎?”

    那碧綠璀璨如星芒,漂浮在空中,一沉一升,散發着令人十分舒服的稀奇,卻是另外一塊由瑞士製成的靈玉。

    顧曦貞一見,手中的動作一僵,須臾就放下了外裙,重新爬上了牀,對着厲長煜盈盈一笑,“大伯父送的,自然喜歡。”

    “那還走嗎?”

    “不走了不走了。”

    她單手一勾,那瑞石就飛到她的手中,這塊瑞石的靈玉是完整的,裏頭蘊藏的靈力比之前那摔破的靈力更加強悍濃郁,對她來說,是十分珍貴的。

    因此她纔會屈服。

    畢竟這可是給她的獎賞。

    “以後若是大伯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說,只要代價是瑞石,就沒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厲長煜輕微一笑,在顧曦貞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繼續說,“你別動,若是影響本王作畫,本王就收回瑞石。”

    “大伯父放心,絕對不會。”

    顧曦貞當即就盤腿調息,以吸取瑞石裏水系術法之力,助她調理這具身體,以及吸收靈力,轉換爲己用。

    一旦進入調息狀態,她就會與周遭隔絕,因此每次都需要尋一處格外安全的地方,而凜王府厲長煜的臥房就是個安全的地方。

    試問,誰敢隨隨便便的進入王爺的臥房?

    因此顧曦貞相當滿意,慢慢的運起周身氣流,開始了調息。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她隔絕外界開始調息之時,厲長煜就放下了木炭筆,靜靜的盯着她,黝黑的瞳仁,明暗不清。

    昨日,他回到府中,得知顧曦貞出事一事,這才反應過來,他被叫進宮,處理戶部尚書家與顧家一事,是戶部尚書和顧鳴的拖延之計,目的是爲了讓樓家順利退婚,以及欺凌顧曦貞。

    雖然他不認爲,如今的這個顧曦貞會被那麼簡單的欺凌,但等他趕到顧府看到躺在牀上的人兒時,心裏還是起了殺意。

    “既然顧、趙、樓三家這麼喜歡不安分,那就莫怪本王將這趟水攪的更髒一些了。你說呢,顧曦貞。”

    他面露一絲邪性,隨即起身,朝顧曦貞走近。

    乘黃在凜王府的屋頂,眼看着一切的發生,好奇的不得了,卻不知從哪裏突然來了一股勁風,竟然將它給吹出去了好遠。

    那風來的出奇,去了也很快,但凜王府的屋頂上,卻再未有乘黃的身影。

    厲長煜站在顧曦貞身前,忽然伸出修長的手指,解開了她單薄的中衣,露出裏面絕大部分白皙的皮膚,對此,他雋秀的臉上,沒有任何動容,只是托腮思忖片刻,隨後一把握住了她紅色的抹胸,掌中勁道一使,抹胸應聲而碎。

    少兒不宜的畫面,並未讓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有任何變化,他用右手中指,從她鎖骨中央開始,一路往下。片刻之後,就給她重新穿好中衣,坐回原位作畫,好似這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

    顧曦貞在調息中是一點都沒有發現厲長煜的怪異舉動,她只是忽然察覺到靈魂深處有股熟悉的氣息,令她動容了一下,但那氣息很快就消失了。

    她略微好奇,但無法分心,只能繼續調息。

    這一來,就又是三日過去。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厲長煜不在屋中,只是牆上又多了一個被裱起來的畫,這一次不是肖像畫,而是以她的臉作爲腦袋,下面畫了一具四角寵物的身體,並題字:貞寵。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