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和厲長煜以及陸九檸趕到趙三箐寢室的時候,牀上的確空無一人,但掀開被子的時候,就發現被子下滿是藍綠色的碎屑。

    如水的藍色和樹木的綠色,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水木雙系靈力凝聚的結晶。

    “這是——”青龍盯着那被子下的藍綠色碎屑,駭然大驚,“不,這不可能,不會的。”

    她面色逐漸蒼白,伸出碰觸碎屑的手,在不斷地顫抖。當碰到那碎屑的時候,她顫抖的手,猛的一握,緊緊地攥住一把碎屑,氣到顫抖。

    “到底是誰做的,到底是誰!”

    “你以爲是誰?”厲長煜同樣站在牀邊,伸手握了一把碎屑,“趙三箐僅是凡人,魂魄消散後,身體會自然死去,與常人死法無疑。現如今變成了這一牀的藍綠色,只有一種可能。”

    “吸取不屬於本體的靈力過多,而爆體身亡。”

    陸九檸抄手靠在一側,很自然的接過厲長煜的話,說出了答案。

    “不,不會的,三箐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青龍仍在否認,厲長煜遺憾的搖搖頭,“可這的確是她本體的靈力凝聚的結晶碎屑,除了爆體而亡之外,你覺得還有什麼可能?”

    “我、我——”

    青龍支吾,一時半會想不出其他可能,但她堅信自己的眼光,趙三箐雖說脾氣不好,心性不定,但是個好苗子,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在整個華夏大陸上,擁有五行之力的人,有的一生都是單系術法,有的卻可以晉升。這都和自身靈力的存儲有關。

    簡單來說,擁有五行之力乃最強者,其次是四系,三系等等往下。

    可有一種情況,靈力晉升失敗,是會爆體而亡的,那就是在短時間內吸取了不屬於本體的過多靈力,最後無法轉爲己用,一如趙三箐。

    “可是趙三箐的魂魄不是在葬魂盒內嗎?怎麼魂魄消失了,軀體還會爆體而亡?這似乎前後說不通呀!”陸九檸悠哉哉的往椅子裏一坐,意味深長的看着厲長煜,“尊主,可知一二?”

    青龍聽着陸九檸的話,想起了葬魂盒,便急急的說,“是呀,尊主,三箐的魂體是被我碰觸後就消失的,且那裝有三箐魂魄的盒子和葬魂盒一模一樣,被葬魂盒索取的魂魄,碰觸即散,因此她的軀殼不可能再出現爆亡的,此事定有蹊蹺。”

    “你說那是葬魂盒,可有證據?”

    厲長煜忽然問,青龍一愣,回答道,“外觀與古籍上記載的葬魂盒一模一樣,而且它還被施加的上層障眼法,普通人根本無法發現。”

    “那障眼法消失後,你可有察覺到盒子身上的魔氣?”

    青龍搖頭,厲長煜三問,“盒中的魂魄,你是否有確認就是趙三箐無疑?”

    厲長煜的問題,讓青龍陷入沉思,她慢慢回憶起當時趙三箐的魂魄時,的確和一般的魂魄不同。

    一般的魂魄,即便是重新聚集了三魂七魄之後,魂魄都不會是呈半透明的,且毫無意識的,可當時趙三箐的魂魄,雖說有魂魄氣息存在,但如今想來,她當時只顧怨恨顧曦貞,卻忽略了,並未在那魂魄上察覺到趙三箐的氣息。

    “你不說,那便是了。”

    厲長煜張開五指,藍綠色的碎屑從骨節分明的手指中散落,他拍了拍掌心剩餘的粉末,音色緩慢的說。

    “要製造葬魂盒,需要滿足三個條件。萬魔山萬魔河底的萬年玄鐵,全陰日出生的嬰孩之骨肉製成的屍油,以及五行老祖的血。萬魔河早就乾涸,萬年玄鐵失去萬魔河的邪性,早就變成了廢鐵。那全陰屍油雖說可尋,但五行老祖的血這世間,是絕對不會再有的。”

    “你的意思是,那不是葬魂盒?”陸九檸說道此處,眉頭一挑,嘴角微勾,眼神卻深邃幽暗的說,“既然不是,卻頂着葬魂盒的模樣,難道是有人想利用葬魂盒一事,來達到一定的目的?”

    “沒錯。”

    厲長煜拍去手上的碎屑,那只是一些水晶的碎屑,並不是人的軀殼湮滅所留。

    “可對方既然敢在兩儀宗內下手,難道針對的就是兩儀宗?”

    青龍猜測,陸九檸卻笑了,“爲何不可?一年後就是華夏大陸上,幾大宗學之間的比拼,以每次兩儀宗佔得頭籌的實力來說,惹人嫉妒也不是不可。”

    在整個華夏大陸上,有五所宗學,每五年舉辦一次宗學比拼,明着是增加宗學之間的感情,實則是想佔據首位,號令羣雄。

    可自舉辦以來,幾乎每次都是兩儀宗爲勝,雖說其餘四家表面上都表示佩服,但背地裏如何,誰心中都清楚。

    若說趁着此次比拼之前,四家先擊垮兩儀宗,也不無可能。

    “可我仍舊覺得,三箐不會做這種事的。”青龍仍舊不信,“也許她的身體之所以會變成靈力凝聚的碎屑,是有人刻意僞造!”

    “僞造?”陸九檸嘿的一笑,目光往厲長煜身上看去,“你懷疑誰?整個兩儀宗內有能力僞造的,也就是我和尊主了。”

    青龍低頭,“我並非此意。”

    厲長煜斜目看了陸九檸一眼,轉身對青龍說,“趙三箐的事,你出面與趙家說一聲。”

    “要我如何說?”

    “實話實說。”

    厲長煜吐出四個字,青龍卻握緊了拳頭,“那顧曦貞呢?就這麼放了她?”

    “你覺得不行?”

    原本要離開的厲長煜聽到青龍如此說,步伐一滯,側身回頭,那一眼相望,眸中黑色涌現,泛着如錐的冷意。

    青龍下意識的一抖,但依舊不肯退縮。

    “衆人所見,有目共睹,即便三箐的死與那盒子無關。但那盒子出現的着實蹊蹺,她就算不是兇手,也是嫌疑重重,尊主若要一味地守護,只會讓她在將來步履難行,也會有損尊主在宗內地位。”

    “若本尊硬要維護,你能如何?”

    厲長煜直接回懟,青龍一噎,心中不服,咬咬牙,正欲再說,就見陸九檸從後面,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青龍,你怎能質疑尊主呢?尊主既然已經關押了顧曦貞,必定不會讓此事隨意了之。你且先去通知趙家,剩下的,本座會和尊主一同處置。”

    青龍原本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她行了一禮,便拂袖離去。

    很快房中,就只剩下厲長煜陸九檸還有那名女弟子了。

    女弟子站在一處,見着兩位大人物,不禁有些畏縮,她低下頭,屈膝福身,道,“尊主,宗主,既然無事,弟子也先行離去。”

    “好。”

    陸九檸對那女弟子微微一笑,女弟子頓時臉色發紅,羞澀的轉身跑出了院子。一直跑到無人的地方,才閃身到一處隱匿的角落,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然後又從兜裏拿出了另外一張人皮面具貼上,隨後朝着兩儀宗大門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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