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白聽到院中的動靜,推門出來一看,就看到顧曦貞蜷縮着身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師妹,你怎麼了?”

    他一頓,立刻上前,在她身前蹲下。

    “師兄,我不知道是不是喫壞了東西,腹中絞痛厲害,疼痛難忍,十分難受。你有沒有什麼藥?”

    顧曦貞自重生後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那腹中的痛,完全無法以靈力壓下,只要她一驅動靈力,就會嘔吐出來。

    若說是中毒,但她並未察覺到體內有新的毒素存在。

    所以她無法給自己下藥,只能尋求敘白的幫助。

    敘白給她拍着背,順着氣,盯着她吐出的東西,嘆息的搖了搖頭,“你今晚沒回來用膳,是去尊主那邊用膳了對吧?”

    “嗯。他的東西我常喫,不會有問題的。”

    “東西是沒問題,但卻和你早膳食用的,成了相剋。”敘白見她好過一些,便將人扶了起來,在石凳子上坐下,“你先坐着,我去給你拿藥。”

    敘白去藥房拿了藥,還端來一杯清水。

    “喫下去,很快就沒事了。”

    顧曦貞沒有猶豫,一把拿過藥丸,就着清水吞下了肚。

    那藥丸裹着花草的清香,入口即化,汁液順着喉間滑落到胃裏,敘白單手覆在她的背上,緩緩施以靈力催化藥性。

    沒一會兒,顧曦貞的臉就有了血色,腹中的絞痛也在消退。

    “師兄,你給我喫的是什麼?”

    “百花丸。”

    “百花丸?”顧曦貞一惑,“百花丸不過是以百種靈花靈草提煉而成的,因各種花草效果又相生相剋,所以百花丸被煉製後,並不會用來入藥。只會放在身上攜帶,這樣風一吹,便有花香襲鼻,是女子的最愛。”

    “原來你還懂這個?”敘白微微驚訝,“我以爲你對藥理完全不懂的。”

    “之前書上看到一些,有所研究罷了。”顧曦貞沒有告訴他自己對煉藥這種事是信手捏來,而是又問,“爲何你給我吃了這個,我會不痛了?”

    “因爲花的緣故。其實,嚴格說來,這事得怪我。”敘白拍了一下腦袋,在她對面坐下,解釋道,“你早上吃了師父叫我特製的膳食,便從今日起,就不可再喫任何其他食物,否則就會出現這種症狀。師父是想你排空身體的毒素,就像一個嬰兒一樣,變得毫無雜質,再開始教你修行。因此,從今日起,你需要嚴格忌口。水可以喝,但食物,只有我做的,纔可以喫。百花丸可以解一時之痛,但服用多了,終究有害。”

    “真的一點都不能喫其他東西了嗎?”

    顧曦貞蹙眉,自從吃了人間美食,她是完全覺得辟穀完全蓋不住美食的誘惑。若要就此和那些美食斷絕,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你若要喫,我可以給你做,師父嘴刁,所以我的廚藝還是不錯的。”

    “可若尊主再邀我去用膳,我拒絕不了,該如何是好?”顧曦貞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撒嬌的晃盪,聲音也越發的軟糯,“師兄,你肯定有辦法的對嗎?畢竟那是尊主,咱們做弟子的,不可忤逆。”

    敘白垂眸看着被她抓住的衣袖,見她滿臉討好,滿目星星亮的樣子,不免好笑,伸手直點她的眉心。

    “沒有任何辦法。至於尊主那邊,我明日會與他說一聲。尊主那麼看重你,自然會同意師父的做法。”

    “師~兄~”

    “此事,事關你的未來,所以沒有僥倖可言。”敘白微笑的搖頭,但言語上是完全沒有留情的餘地的,“時辰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敘白將衣袖從她手中抽出來,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腦袋,顧曦貞卻嘶的一聲,一縮脖子。

    “疼。”

    她叫了一聲,敘白見她皺眉呼疼,問,“你的腦袋怎麼了?”

    “許是剛纔撞到了石頭。”

    “我看看。”敘白走到她身後,撥開頭髮,看到了她後腦一處有些鼓囊,“腫了個包,放心,沒事的。”

    他以掌心覆蓋那處,沒一會兒,那鼓囊的包就消下去了。

    “好了。”

    顧曦貞伸手往後摸了摸,頓時一笑,“一點都不疼了,師兄你好厲害!”

    “你以後也會變得如此的,天色不早了,快去睡吧!”

    “是。”

    顧曦貞起身行禮,隨後回了房間,關上房門,但她還是在門後露的一條小縫裏,看着敘白的舉動。

    剛纔若是她沒有察覺錯誤,敘白給她腦袋的治療,用的並不是五行之力。

    那是一種不屬於人類擁有的靈力,至於是什麼,她一時半會說不上來,但總覺得有些熟悉。

    只見敘白站在院中,隔空驅動一邊的掃帚,掃帚就自動動起來,將顧曦貞門前的嘔吐物給掃乾淨了。

    他做完這一切後,纔回了房間,再未出來。

    “一個弟子就這麼多的祕密。這個楚硯又究竟是何種人?爲何要找上我,又爲何要得到默騫的內丹?”

    她自言自語,看着外頭的皎月,最後躺回了牀上。

    或許等到十五那日,便會知道答案了。

    翌日一早,顧曦貞梳洗完畢後,在小青峯上用了早膳,便往學堂去。

    敘白站在一側,囑咐道,“記得,晚上莫要在外逗留,回來用膳。”

    “知道啦!師兄。”

    顧曦貞衝他揮揮手,獨自一人去了陣法傳送處。

    傳送陣法亮起,她回頭看着站在原地盯着她離去的敘白,忽然間有種錯覺。時間彷彿回到了數萬年前,她也是這樣,離開住處,而身後總有一人,站在遠處,盯着她,直到她消失不見。

    “我怎麼會想起那麼久遠的事情?”

    她拍拍腦袋,身體消失在了傳送陣中,去了學堂。

    因昨日散學前的一場小鬧劇,導致了五人留堂罰抄,今早千尋一進學堂,大家都規規矩矩的喊了聲,“師姐,好。”

    千尋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揉着眼角的淚水,很是沒精神的往太師椅裏一坐,眼皮聳搭的說,“今日繼續自學。”

    “師姐,這是我們昨日抄寫的五遍五行入門學。”

    樓塵一自知昨日得罪了她,雖然心裏有所不悅她的做法,但畢竟人家比他厲害,所以他也只好壓下那骨子裏的傲氣。

    可沒想到千尋只是不住的打哈欠,對那一摞摞的抄書,看都沒看一眼。

    “哦!就放那邊吧!”

    她懶懶的揮了揮手,樓塵一微微握緊拳頭,他昨日可以一夜未眠的抄書,可她竟然不看一眼,這份自傲,真的很令他不爽。

    但他打不過千尋是事實,所以只要返回桌子坐下,開始看書。

    其他人都一聲不吭,紛紛地頭看書,沒過多久,顧曦貞就伸手摸向了後背,她皺緊眉頭,面色微微蒼白,卻並未吭聲,低頭繼續看書,垂落的髮絲遮擋住白皙的額頭上滲透的汗珠。

    千尋在椅子裏打着瞌睡,一直到午時的時候,她忽然一個驚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就在大家的奇怪當中,她忽然腳步一轉,閃身到了顧曦貞的桌前,雙手交疊平放,下巴磕在手背上,眨着眼睛盯着她。

    “顧曦貞。”

    “師姐,有何指教?”

    “小蟲告訴我,你中毒了。”千尋衝她豎起兩根手指,“要不要我幫你解毒。放心,我只要兩顆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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