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招認了？
這個沒用的東西，沒想到竟會這麼沉不住氣！
李翠蓮的臉上飛速地閃過一抹異色，尚未來得及細想，但聽得一旁太極臉的女子走到自己面前，用手挑起自己的下巴，嘖嘖有聲，“唉！歲月是把殺豬刀，不是嗎？”
李翠蓮深知她話中深意，幽怨地眸光緊緊盯着素兮，“這麼說，你全都知道了？”
“也不盡然吧。”素兮慢悠悠圍着她轉了一圈，然後頗爲感慨的嘆了口氣，認真道：“你應該知道吧，那個老女人有口臭，”
“……”
這是什麼鬼邏輯？
李翠蓮嘴角狠狠抽了抽，“你怎知，我沒有口臭？”
“自然也是臭的！”素兮捂着鼻子，象徵性地在自己面前扇了扇，“不過還好，可以忍受。”
李翠蓮無語地衝她翻了個白眼兒，“可我沒什麼可說的。”
殺人償命，此番她被帶到提刑司，便已知自己躲不過這一劫了。
素兮仔細打量着她，因着歲月的雕琢，李翠蓮那飽經風霜的臉上，遍佈都是時光侵染過的痕跡。
不過，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候的樣子。
雖談不上多美，倒也不醜！
“關於我那天晚上喫的人肉餛飩，你確定沒什麼可說的？還是你不敢說？怕夜裏，被你殺死過的那些亡魂，會去找你算賬……”
“別說了！！”
李翠蓮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怎麼？這便害怕了？”素兮顯然沒打算就此放過她。
李翠蓮被她冰冷森寒的視線盯着，只覺渾身發毛，“你，你到底想要問什麼？該說的，一枝花那老賤貨不是都已經說了嗎？”
“你難道就不想要補充點什麼？”素兮卻是步步緊逼。
李翠蓮驚恐地看着素兮，以及她身後的海大人……
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能隨便進出提刑司嗎？能干涉提刑司的提刑官查案？
答案是否定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李翠蓮怨毒的眸光一瞬不瞬落在素兮那張黑白分明的臉上，輕聲道：“我詛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若不是她，她或許還在西米街賣人肉餛飩……
“你這刁奴，雲將軍的女兒，也是你能隨便詛咒的？”海大人忙厲聲呵斥。
索性素兮並沒有生氣，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笑眯眯地看着李翠蓮，“你的詛咒我收到了，不過，你最好祈禱，自己可以活久一點！”
李翠蓮眸中盡是戾氣，“大人，民婦有話要說！”
海大人冷厲地看着她，“李翠蓮，你最好別再刷花招兒，本官且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大人，一枝花所言並非屬實！”只聽李翠蓮大聲道。
“你怎知她所言並非全部屬實？”素兮好整以暇地看着李翠蓮，“我猜，你倆這是分贓不均，開始互看不順眼，想要搞死對方吧？”
海大人下意識地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素兮眼底卻泛上來一層層霜寒。
這老女人，怕是要搞事情啊！
果不其然－－
只見李翠蓮深深看了眼素兮，緩緩出聲，“既如此，她又何必在這裏指手畫腳，擾亂大人判案－－”
“雲姑娘是我請來協助辦案的！”海大人一臉篤定看着李翠蓮，堅定的目光倒讓李翠蓮無處遁形。
素兮卻大腿翹在二腿上，一臉呵呵噠，“大人英明神武，不愧是大人！”
一番讚歎，說得海大人老臉一紅，那叫一個尷尬啊！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卻是直擊要害，“李翠蓮，你且說一說，你與這一枝花，是緣何認識的？”
兩人雖年歲上差不多，但是李翠蓮卻明顯看起來，要比一枝花面老許多。
但是吧，仔細看她的臉，卻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加之，兩人皆與吳勝兒父子有牽連，所以，這其中必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先前，一枝花聲稱李翠蓮殺了自己的兒子，並且將其做成了人肉餛飩。
但是，李翠蓮這個老頑固卻是死活不承認……
“我與一枝花，乃是孽緣。”李翠蓮含恨開口。
一句話說得素兮和海大人皆是大喫一驚！！
這個瓜，好大！
“我與吳富貴乃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因着兩家關係極好，很早就已經定下了娃娃親……我也一度以爲，我們會成親的，誰知，半路竟殺出來個一枝花……”
“吳勝兒可是你的孩子？”沒工夫聽他們之間的情愛糾葛，海大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聽到“吳勝兒”三個字，李翠蓮眸中漫出幾許痛苦，但還是點了點頭。
素兮看着她，想到一枝花說過的話，不由開口道，“李翠蓮，你身爲人母，卻殘忍地殺害了一枝花的孩子，你的心可有一丟丟的痛？”
“不，不。”似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李翠蓮整個人十分的暴躁，“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度以爲，那個小雜種也是我的兒子，沒想到盡心盡力養了十年，竟是替別人做了嫁衣裳……”
“他該死，他該死！”
很明顯，李翠蓮嘴裏的小雜種就是一枝花死去的那個孩子了。
“那你可是將他做成了人肉餛飩？”
“是，我的確是將他做成了人肉餛飩，並且端給了吳富貴和一枝花喫，哈哈哈……”
聞言，素兮不覺渾身一冷。
這老女人，顯然已經瘋魔了。
倘若吳富貴和一枝花得知，自己曾親口吃了用自己死去的兒子做成的餛飩，不知得有多傷心！
“那柳煙呢？她又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