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大人,人已經被我給藏了起來,任他們怎麼也不會找到的…”那人說着,言語間皆是得意與邀功。

    “嗯,總算辦了件正經事兒。”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聞言滿意地點點頭。

    手下人聽着,越發得意,溜鬚拍馬那更是不在話下,“這得虧大人此番這招兒聲東擊西用得妙啊,不僅掩人耳目,還成功的戲耍了那蠢小子。”

    “哼,蠢小子?”中年男子呷了口茶,陰險的眸光中閃過一抹精光,咬牙恨道,“他若是蠢,只怕這世上便沒有精明之人了。”

    看似不問世事,手段卻比任何人都要狠毒!

    這麼多年,他們兩個背地裏沒少交鋒,可他沒有一次佔據上風的。

    手下人分辨道,“大人,我們的人可是從他眼皮子底下將人擄走的……”

    “夠了!”手下人話沒說完便被中年男子硬生生打斷。

    擡頭看了眼上首那張陰沉的,似能滴下水兒來的臉,手下人只得悻悻閉上了嘴。

    “你且再去那幾戶農家跑一趟,每戶給他們些銀子,就說女兒已經找到了。”男子冷聲吩咐道。

    “是大人,屬下這就去辦,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看他吞吞吐吐,中年男子莫名就很暴躁,哪裏還有半分平日的儒雅?

    手下人抹了把腦門兒上的冷汗,也不敢廢話,只倉惶道:“您,您之前讓屬下去送銀子的時候,只有一戶接了銀子,其他幾戶都表示女兒沒了,給再多銀子也沒用……”

    “敬酒不喫喫罰酒!”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陰毒,“既如此,那就設法讓他們再也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可……”

    “滾!”

    ……

    “怎麼樣,可曾聽到有用的信息了?”黑絲絨般的夜幕下,蕭離一身冷沉坐在那裏,然而幽深的眉眼中,又帶着幾分瞭然。

    “噓!自然是有的。”素兮轉眸瞪了他一眼,又輕手輕腳將方纔拿掉的瓦片重新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這才轉回身忿忿道:“你果然沒猜錯,這一切的確是一個陰謀。”

    怪不得先前有人去提刑司,說女兒找到了,要將案子撤銷。

    原來背後竟是有人在操縱?

    “可是,爲什麼?”素兮不解,“有人殺人是爲了報仇,有人殺人是爲了取其心膽煉藥,有人殺人純屬變態取樂……他呢?他又是爲了什麼?”

    身居高位,金錢權勢美女,他一個都不缺!

    蕭離眸光深沉地盯着庭院裏的一叢花,許久才沉聲道:“或許,只是爲了自己的一己貪慾呢?”

    “一己貪慾?你是說他……”素兮秀眉緊蹙,一臉的難以置信。

    她穿越過來時間並不長,對於朝堂上的波詭雲譎,暗流涌動雖並不是十分清楚,但也曾聽雲霸天提過那麼幾嘴。

    當今聖上年歲雖大,卻一直未立儲,多半原因是因爲秉性多疑,對幾個兒子心存猜忌。

    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會讓一些有心人按捺不住,蠢蠢欲動。

    不過,這也正是他的精明之處……

    “若真的是他,”蕭離語氣晦澀中夾着幾分無奈,“只怕,多半還是爲了皇位。”

    頓了頓,又自嘲般嘆了口氣,“如若可能,本王寧願生而爲普通人。”

    認識這麼長時間,素兮鮮少見他流露過這般神情。

    其實,她何嘗不能理解他的心思呢?

    兩世爲人,她又怎會不知,生在帝王之家,雍容華貴,風光無限都只不過是表面,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卻是上演着明爭暗鬥,相煎何太急……

    這是他們的宿命!

    逃不開,又躲不掉!

    “那這麼說來,先前的那幾起少女失蹤案,並非全都是被李翠蓮給做成了餛飩?很有可能是被這位給殺了?而吳勝兒父子他們,則被人當了槍使……”素兮冷靜分析道。

    蕭離頷首,“你分析的不無道理。只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等找到他們擄走的那個女人再說。”

    那個女人,是關鍵!

    “嗯。”素兮贊同的點點頭,“既如此,那我們就趕緊去將那女人找出來。既然這一切是個局,那我們何不將錯就錯?殺他個措手不及?”

    月色下,她的半邊臉一半對着蕭離,一半對着隱匿在夜色裏,對着蕭離的那半邊,白皙如雪,嬌俏可愛。

    蕭離坐在那裏,一雙幽潭般的黑眸裏,只覺得盛滿了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要如何殺他個措手不及?”

    唯恐自己的魯莽破壞了這得來不易的安寧,他只好繼續跟她討論案情。

    “自然是--”

    素兮陰惻惻一笑,正要開啓自己的計劃,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有刺客”,隨着這一聲驚呼,原本靜謐的院子瞬間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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