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頑卜靈!”蕭離卻是面無表情,轉頭朝身後沉聲開口。
“是,王爺!”
冥頑卜靈很有默契地走上前來,一左一右,雙雙架住了朱大志的胳膊。
“啊!饒命啊!”
緊接着,就在殺豬般的慘叫聲即將響起的時候,素兮眼疾手快,一把拽掉自己的鞋子,塞進了朱大志的嘴巴里。
“唔~”
被迫吃了一嘴腳臭味兒,朱大志一臉的生無可戀。
他雖只是個頂包的知縣,但是從小也是生在書香門第,喫穿不愁,有書童伺候,哪裏曾受過這樣的摧殘?
硬生生被臭鞋塞嘴,他光是想想胃裏就一陣翻涌。
“冥頑,我記得上次那個刺客,你們是將他的胳膊腿都卸下來,然後又抽了筋扒了皮對吧,對了,剝下來的人皮最後是做了花燈還是做了鼓?”冷不丁地,素兮覷眼看着冥頑道。
“上次那個刺客?”冥頑摳了摳後腦勺,正欲搖頭,卻被卜靈搶先截胡,“你是說前兩日的那個嗎?”
見素兮點頭,卜靈趕緊又道,“那個可就老慘嘍,不僅被挑去了手筋腳筋,就連胯胯軸下面的那東西都被狗給咬掉了……”
朱大志:“……”
胯胯軸下面的那東西?不就是……
他驀地夾緊了雙腿。
他辛辛苦苦科考了這麼多年,現如今,好不容易謀得一個知縣的位子,若是還沒成親就沒了子孫根,着實有些悲催兒了點。
真是一羣瘋子。
如此想着,他斜睨了眼一旁渾身裹挾着冷冽的蕭離,用塞着素兮鞋子的嘴巴,含混不清喊道,“荒唐荒唐,嘔可是朝平名狗,”
“你說撒?你是朝平名狗?”素兮一臉驚呆看着他,“你們聽見沒?他說他是一隻名狗!”
朱大志徹底無語。
這個瘦得小雞仔似的傢伙是誰呀,怎麼這麼煩銀?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求助的小眼神掃向了蕭離。說到底,他是朝廷派下來的,總不至於太過於荒唐吧?
“把他嘴裏的東西拿掉。”蕭離見他似是有話要說,冷聲吩咐冥頑卜靈。
“大俠饒命,蕭王爺饒命啊!”嘴裏的臭鞋子一被拿掉,朱大志便啞着嗓子嚎了起來。
“聒噪,還是重新塞上吧。”蕭離淡聲道,就在冥頑動手的時候,他忽然又道:“等等,冥頑,這次換你的。”
朱大志:“……”
冥頑卜靈本就是習武之人,力量本就比普通人要大一些,更何況,朱大志這種人,天生就是個書呆子,平日裏壓根兒不運動,白養了一身的膘。
“像這種人,直接閹了得了。”素兮有些不耐煩道。
然而,蕭離卻是眸光深沉冷冽地盯着朱大志,“本王再問你一句,雲繼業關在哪裏?”
朱大志雖疼得一張臉都扭曲了,然而,嘴裏卻還是一個勁兒地嘟噥着,“老命,王爺老命啊!”
素兮見他依然在裝糊塗,走上前來,一把掐住了朱大志的脖子,“說還是不說?”
朱大志:“……”
你們倒是把嘴裏這玩意兒給我拿掉啊!
“說還是不說?”素兮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只見朱大志的臉因爲脹氣,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
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綠寶兒一個沒控制住,一泡喵尿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從朱大志的頭上澆了下來。
“喵,舒坦!”
朱大志被綠寶兒嘴裏冒出來的虎狼之詞震驚住了,好半天都一動不動地,直到尿液順着臉頰流入了嘴裏,他方纔吐出兩個字。
“窩說--”
……
鄒縣的黑牢裏,朱大志被迫走在前面打頭,素兮和蕭離兩人一前一後跟着,最後面則是卜靈。
冥頑以及綠寶兒則守在外面,替他們把風。
因着黑牢裏沒有窗戶,所以即便外面天色已泛起了鯉魚白,黑牢裏依然裹在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這黑暗卻像是無窮盡的,素兮和蕭離沿着臺階拾階而下,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無邊的罪惡之上。
“這黑牢何時建的?”素兮邊走邊問。
“下官不知道!”朱大志飛快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這黑牢,他自上任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可你現在掌管着它!”素兮聲音低低的,聽得朱大志心裏冷不丁地一“咯噔”。
“小心!”突然,走在前面的蕭離猛地轉過身,提醒素兮道。
素兮剛“嗯”了一聲,便覺察到腰間一熱,緊接着,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躲過了飛衝過來的利箭。
她是幸運的躲了過去,然而朱大志卻沒那麼好運。一隻手臂直接被利箭射穿,疼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裏有機關,凡事小心爲妙!”蕭離擁着素兮,說出口的話,輕柔的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從她心田間掃過,癢癢的,暖暖的。
一剎那,素兮有一瞬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