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要在垃圾桶裏撿男朋友 >聽說我是戰神(八)
    且不提壓倒性的精神力衝擊,單是眼睜睜看着銅骨鋼皮被塊塊拆落就已經是極爲恐怖的精神刺激了,那人渾身發軟,被放在格鬥室地上時徑直滑跪了下去,雙目呆滯地擡頭看向季作山。

    在兩米高的深藍機甲面前,他弱小得不堪一擊。

    池小池沒再理會他,轉身朝向瞠目結舌的羅茜,將手放在胸口位置,俯身輕行一禮。

    直起身來後,身體裏的季作山忙不迭問池小池:“池先生,這個要賠嗎。”

    從狂暴的戰鬥模式走出,季作山看着一地七零八落的機甲,有點傻。

    “……賠?”池小池說,“什麼都賠,那等以後你出門打仗記得在兜裏多揣點錢,打壞一個蟲族的殼留一筆醫藥費。”

    季作山:“……”

    池小池問:“賠不賠了?”

    季作山乖乖道:“不賠了。”

    池小池操縱機甲,跨過一地零碎,回了準備室。

    低微的出身和近兩年的Omega生活,讓季作山始終有自己低人一等的錯覺。

    今天以前,他或許還是;但從今天開始,沒人再有臉指着季作山的鼻子說,你這個人牲。

    格鬥室外早已經炸了營。

    他們見過在格鬥中的機甲損壞,卻沒見過這種把機甲直接手撕開來的操作。

    羅茜呆愣半晌後,擡步往準備室走去,路過展雁潮身邊時還不忘向他點頭致意:“用這麼高規格的‘人牲’,展二少真是大手筆。”

    言下之意是,你配得上嗎。

    展雁潮臉色微微發青。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季有這麼大的能耐。

    其實他也根本沒真正關心過。

    在他看來,自己已經夠強悍了,拿來保護季作山是夠夠的。小季強不強並不重要,做他的Omega才重要。

    然而,捫心自問,哪怕使用自己的專用機,展雁潮也沒辦法把四級鋼製造的機甲破壞到這種程度。

    以前他從不願撥冗去想一想季作山的感受,只覺得小季真好用,抱在懷裏真暖和,親起來嘴脣真軟。

    而今天看到季作山的表現,展雁潮向來直來直去的頭腦裏隱隱綽綽地多了個想法。

    如果小季真的這麼強悍的話……

    下一秒,他臉色竟由陰轉了晴,沒跟羅茜多計較,先於她大步衝向了準備室。

    如他所料,季作山還沒離開。

    展雁潮堵住了門:“小季!”

    季作山剛剛除下上身艙服,露出精實漂亮的腰腹線條。

    陽光從窗外透入,把他細腰和後臀的曲線油畫一樣精心渲染了一遍。他的身體不像那些精心鍛鍊的同齡人一樣健壯,肌肉橫虯的,反倒是細而頎長,頗有點華而不實的美感。

    他回過身來看着展雁潮,不說話。

    一瞧見這張臉,展雁潮纔回過神來,輕輕一哂:“挺厲害啊,季作山,有這本事還瞞着我。”

    季作山淡淡的:“現在你知道了。”

    展雁潮哪裏受得住季作山用這種腔調跟他說話,抱着胳膊說:“你舌頭給我捋直了,陰陽怪氣的,誰準你這麼跟我說話了?!”

    季作山便收了聲。

    他一啞火,展雁潮就像是一拳捶上了棉花,一股火憋在心頭撒也撒不出來。

    不過這一噎之下,他倒是想起了自己的來意。

    調整好表情,他放下胳膊,來到季作山身邊,一探頭道:“還生氣呢。”

    季作山把校服外套披在肩上:“沒必要。”

    展雁潮這輩子還沒放下過身段求過誰,他只能回憶着以前和季作山鬧彆扭時他的語氣動作,坐上季作山身旁的凳子,拉近和他的距離,但一出嘴說的就不是人話:“抽你幾鞭子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抽過,你還記仇。小心眼。”

    說完,他伸手朝季作山後背拍了幾下,啪啪有聲:“你看,這不是已經好了。”

    季作山笑了笑,仍是沒回應。

    展雁潮把自己的話聽入耳裏,也覺得有些怪異,咂摸咂摸,覺得這作爲道歉和好的發言好像不合適。

    他又站起身來,揹着手在他面前踱來踱去,踱了半天,覺得火候夠了,才狀似無意地詢問:“……疼嗎。”

    這兩個字一出口,不等季作山作答,他倒是先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季作山說:“習慣了。”但季作山很快接了下半句話:“不想再習慣下去了。”

    展雁潮:“……”

    強忍住抽他腦袋的衝動,展雁潮竭力把話題拉回正軌:“我知道你不是爲了我打你生氣,是因爲我說讓你當我的Omega。”

    果然,季作山穿衣服的動作頓住了。

    展雁潮自然以爲自己窺到了真相:“你有這樣的實力,怎麼甘心當Omega?你回來我身邊,我讓你當Alpha,這總行了吧。”

    季作山站在那裏沒有動。

    展雁潮期待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扭得發疼也沒有察覺,心裏卻漸漸鬆快起來:

    果然是賭氣了。

    小孩子嘛,賭氣就要鬧離家出走,真沒志氣。

    “‘讓’我當Alpha?”季作山清冷的聲線響起,“這話聽着耳熟得很。”

    沒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我回家”的準信兒,展雁潮也不耐煩了:“你什麼意思啊,到底回不回家?”

    “還是不了。”季作山把毛衣套上頭,“我怕您一轉頭又把您說過的話忘掉。”

    展雁潮像是被人一拳捶在臉上,馬丁靴反腳踹在了一側的鐵皮櫃上,暴怒道:“季作山,你到底想怎麼樣?!”

    季作山返過身:“您已經把我轉讓出去了。現在我的事您不用關心。”

    展雁潮氣得直哆嗦:“姓季的,你再敢叫我一個‘您’,信不信我——”

    “……抽我?”季作山說,“那您考慮清楚,我說不定會抽回去。”

    展雁潮眼圈都紅了。

    季作山怎麼敢這麼對我說話?

    ……他以前都不這樣的!憑什麼?憑什麼這次就這麼狠?!

    展雁潮瘋起來什麼都不管,猛推了季作山一把:“我他媽養條狗都比你有良心!”

    季作山底盤穩得很,動也沒動,道:“你忘了,你養過一條小金毛。領回來的第二天上午它沒能在指定的地點上廁所,你拿腳踹它,它下午就跑了。”

    “我是不如狗。”季作山字字聲聲沒什麼太強的力道,卻錐子似的拿尖兒懟着展雁潮的心,“我要是狗,我該跑得比誰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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