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要在垃圾桶裏撿男朋友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二十七)
    一夜亂夢。

    池小池睡醒後,天已大亮。

    他只覺得身體彷彿被掏空,頭更像是被開山斧劈過似的疼。

    池小池單手捂着額頭勉強直起身子,發現袁本善正趴在他的右手邊打瞌睡,

    他看了袁本善一會兒,又靜靜躺了回去,假裝自己出現了幻覺,什麼都沒看到。

    那卡片功效可謂持久,池小池放空躺平,雙手交握胸前,一臉的萬物皆空,無慾無求。

    奚樓問他:“感覺怎麼樣?”

    池小池:“你有聽過一首歌嗎。”

    奚樓:“……住——!”

    池小池唱:“拒絕黃,拒絕賭,拒絕黃·賭毒。”

    奚樓:“……”

    池小池:“現在我對這首歌的感觸非常深,嗑·藥害人。”

    奚樓:說得好,我現在想打你的感觸也很深。

    但出乎池小池預料的是,奚樓竟沒罵他,口吻還頗爲無奈:“你頭不疼了?躺好。”

    池小池喜極而泣:“阿統你怎麼了阿統,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奚樓:“……住口,閉嘴,憋住,別說話。”

    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對池小池的觀感上升了不少。

    只要池小池安安靜靜,少開尊口,他們還能試着做幾分鐘朋友。

    池小池就真的不說話了,閉目養神。

    奚樓心靜了不少。

    他曾想過,要不要將甘家兄妹的事情告知他,但終究還是作了罷。

    之前宋純陽與甘家兄妹並不熟,等小池離開,純陽回來,這段由金錢而起的合作關係也會自然中止,何必要挑到明面上來,搞得誰也不好看。

    再說,甘彧和甘棠除了動手動腳外,整體實力絕對算得上出色,與他們的同盟一旦破裂,反倒對宋純陽沒好處。

    最重要的是……

    這兄妹倆和諧愉快地雲共享一個人,這事兒跟玄學沒區別,他有本事說,別人恐怕也沒本事信。

    門輕輕響了。

    甘棠端着餐盤從外進來,菜式是最簡單的清粥小菜,卻做得很精細,米脂熱氣香得人心都軟了。

    甘棠走到牀前,對閉着眼睛的池小池軟聲道:“醒了?”

    池小池慨嘆女孩子就是細心,乖乖睜開了眼。

    甘棠放下餐盤,隔着一層被子託扶住他的腰,叫他慢慢坐正,問他身上有沒有哪裏疼。

    除了頭還是疼得像是有人往裏塞了一把運轉中的電鋸,池小池表示自己的生命狀況良好,可以洗洗臉去跑個一千米什麼的。

    從甘棠進來時袁本善便醒了,起身幫他把美瞳戴回,好遮掩瞳色,聽小男友這麼大放厥詞,也沒說話,不贊成地笑笑,只當是孩子話。

    甘棠含笑哄他:“好,一千米一千米。來喫飯了。……袁先生,你也去喫一口吧,養好精神,還有十幾個小時我們就能離開了。”

    袁本善對甘棠這個姑娘的評價比對甘彧更高,確認池小池各項體徵良好後,他俯身叮囑一句“有事就大聲叫我”,池小池點過頭,乖乖地說了聲“知道了”,他才放下心,掩門離去。

    甘棠端起碗來:“你男朋友對你很好。”

    池小池只笑不答,伸手要接碗。

    甘棠:“不用喂?”

    池小池說:“用不着,沒那麼嬌貴。”

    說着他手就開始抖,差點當場表演一個清粥洗臉。

    甘棠見勢不妙,及時將碗從他手裏取走,但也沒提出喂他,搬了個貼滿90年代小貼畫的牀上桌來,把飯菜安置在上面,讓池小池自己喫。

    一口下去,池小池便是明顯的一滯。

    他問:“這飯是誰做的?”

    甘棠溫聲道:“是我啊。怎麼,不好喫嗎?”

    池小池再度低下頭去時,甘棠才露出期待至極的眼神,希望他能問自己更多一些。

    哪料池小池只是笑了笑,又夾了一箸醬鴨絲送入口中:“很好喫。”

    甘棠:“……”

    唉。行吧,好喫就行。

    池小池繼續喫飯,而她也沒閒着,取了小梳子來,輕輕給他梳頭髮。

    木質的堅硬梳齒按摩着頭皮的穴位,極大紓解了頭疼感,身體舒服了,池小池的精氣神兒也恢復不少,一邊喫飯一邊問:“甘醫生情況怎麼樣?有受傷嗎?”

    甘棠:“哥哥很好。你放心。”

    池小池嗯了一聲:“昨天晚上火災後孩子們怎麼樣?”

    甘棠答:“孩子們嚇壞了,看到你出事,還有不少哭了鼻子。”

    池小池再問:“那火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裏,甘棠長睫微微垂了下去:“孩子們說,那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燒一次。”

    池小池皺眉。

    難道是死境重演?

    據說自殺而亡或是心中有怨的鬼,會被迫一次次重複自己死亡時的場景,承受死亡前一瞬的痛苦,永無休止。

    接下來,甘棠轉述了孩子們的話,也證實了池小池的猜想。

    孩子們表示,福利院總會在某個夜晚失火,時間不定。當火燒起來時,不管他們躲在哪裏,都會被強行拉回失火的宿舍,他們怕火,無法逃離火場,只能一次次遭遇焚身之苦。

    不管被燒多少次,他們變形的外貌和燒塌的樓房最後都會在第二天恢復正常。

    但他們真正失去的東西,卻永遠無法恢復了。

    池小池問:“他們逃不了嗎。”

    甘棠說:“逃不了。着火時,他們所有的能力都會被剝奪,只是最普通的小孩子。”

    池小池沒說話,只低頭吸溜吸溜地喝粥。

    “如果哥哥和你沒有救他們……”甘棠說,“我想,在他們的心目裏,我們和那些曾拋棄他們的老師就是同一種人了。”

    至於後果,可想而知。

    說到這裏,甘棠的口吻裏滿是欣賞:“你當時一定要救人,是想到這一點了嗎?”

    誰想聽到她的推測,池小池愣了一愣,轉眼看她,旋即又夾了一筷小黃瓜,輕鬆地聳了聳肩:“沒想那麼多。就是想救一救,試試看咯。”

    甘棠爲他梳頭髮的手微微一頓,旋即輕笑出聲。

    ……你啊。真的是。

    飯後,孩子們也來看望他。

    這支小小的探病隊伍由毛頭小子帶隊,隊員是羊角辮和波波頭。

    毛頭小子一進門就揹着手,架勢拉得比院長都大:“老師,聽田老師說,你從樓上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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