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要在垃圾桶裏撿男朋友 >我在末世養大貓(十七)
    池小池將長腿隨意一疊,向後靠回了老闆身上,單臂架上了黑豹的後脊。

    “介紹一下,新隊員。”池小池漫不經心道,“谷心志。”

    隊員們面面相覷,有點喫不準該拿什麼態度對待谷心志。

    說丁隊喜歡這個姓谷的吧,誰也沒見過丁秋雲用這種冷若冰霜的態度對待過其他人。

    說丁隊討厭他吧,誰都知道,這人一入鎮直接住進了丁家。

    對仰慕丁秋雲的那些男男女女來說,這一週他們什麼都沒幹,淨抓心撓肝地猜測他們倆是不是睡一張牀了。

    谷心志從不介意別人的眼光,注視着池小池:“槍?”

    他用了兩年的狙·擊槍遺落在了孫諺家裏,現在大概已經被充入公庫了。

    池小池從卡車角落裏抓了根鐵棍,隨手丟給他。

    谷心志倒是接受良好,隨手一接,將鐵棍掂上一掂,行雲流水地挽了個花,倒用得很順手:“砂紙。”

    有人從揹包裏翻出砂紙遞給他,附贈了一根菸。

    谷心志謝也沒謝,徑直把煙接來,叼在口中,伸手再拿砂紙時,池小池長腿一伸,踩住了砂紙邊緣。

    他單手撐着頭,開口道:“說‘謝謝’。”

    谷心志有點困惑:“……這是他自己要給我的。”

    他並不懂該如何與人相處,難以共情,對世俗禮節的認知更是淡薄。

    他那一對沉迷酗酒的親母繼父什麼都沒教過他,隻身體力行地教過他一件事:喜歡一樣東西,就要去爭,不計任何代價。

    谷心志並不喜歡酒,他喜歡丁秋雲。

    和丁秋雲認識後,他眼睛只看着丁秋雲一人,再容不下其他東西。

    別人把他的冷淡當做理所當然,畢竟能力強一些,眼高於頂也是常事,就連丁秋雲曾經也是這樣認爲的。

    但池小池並不會這樣想。

    他的腳尖在砂紙上叩了兩下。

    在目光對視下,谷心志似是明白了什麼,拿舌尖把口裏叼着的過濾嘴往旁邊推了推,對借給他東西的人略略一點頭:“謝……謝。”

    池小池這才把腳擡起來。

    那人摸摸後腦勺,憨厚地對他笑。

    但谷心志根本沒看他的笑容,低頭開始用砂紙打磨他的新武器,層層鏽紅在窸窣的摩擦聲中剝落而下。

    池小池沒再理會他,拿手指輕輕抓着黑豹的頸窩。

    他家煤老闆卻像是被撩弄得有些不舒服,喉間發出輕微的咕嚕聲,耳朵反覆蹭着池小池的大腿。

    顏蘭蘭被黑豹略異常的舉動吸引了注意:“丁隊,老闆怎麼了?”

    池小池倒沒覺得什麼:“什麼怎麼了?”

    顏蘭蘭:“它最近是不是有點太粘着你了。”

    池小池擼着它的耳朵:“我一口口喂大的,不粘我是不是沒良心?”

    另一個隊員接話:“不是,丁隊,我看着老闆的確不大對勁兒,有點像……”

    他欲言又止地瞟了一眼顏蘭蘭。

    經此提醒,池小池把目光轉向在自己腰胯處輕輕摩擦的老闆,總算意識到了些什麼。

    老闆粘人,多是在和他私下相處時,時常抱着自己吸兩口,或是跳上牀來和他滾作一團,但在人前它向來矜持,坐臥起居都有風度得很……

    顏蘭蘭一語道破:“發·情了呀。”

    池小池與061俱是一怔。

    這一週來,061身體確實有些怪異,身體燒得發緊,小腹內隱隱作癢,挨着小池的精神體蹭蹭才能清涼舒服些,從今早開始症狀更加明顯,腹內燒燙髮癢,虧他理智尚存,還能忍受。

    池小池擔憂起來,趴在黑豹身上研究了一下它的生殖構造。

    他問:“這怎麼辦。”

    既然顏蘭蘭不介意,大家索性把問題攤在了明面上討論了起來:“今天晚上找個地方露營,讓老闆出去找只母豹子吧。”

    顏蘭蘭說:“你以爲母豹子滿地跑啊,能找只公的都算燒高香了。”

    孫諺的聲音從駕駛室傳來:“能找只鬣狗就不錯了。”

    顏蘭蘭護犢子心切道:“不行,我們老闆不能日狗,便宜它們了。”

    061聽着大家積極討論他的配種問題,心情複雜。

    他想聽聽池小池有什麼辦法,畢竟池小池腦子快,丁秋雲本身也是學獸醫的,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藥……

    池小池琢磨了一會兒,斷言道:“乾脆閹了吧。”

    061:“……………………”

    池小池還很有理有據:“我記得豹子成熟後,發·情起碼是一年兩次。總讓老闆忍着,這樣太反人類了。”

    孫諺笑道:“割以永治。”

    全車大笑。

    061:“……”根本笑不出來,還有一點想要離隊出走的衝動。

    黑豹張嘴咬住了池小池的毛衣下襬,很不高興地甩動兩下。

    池小池卻會錯了意,安撫了它兩下,柔聲道:“逗你玩的逗你玩的,別生氣哈。”

    但061很快就聽到池小池在心裏問他:“六老師,六老師,閹的時候,多少劑量的麻醉劑才能讓老闆少點痛苦?”

    061:“……”呵,人類。

    061並不想手把手地指導小池如何閹掉自己,於是他說:“今天找個地方露營吧,看它能不能找到伴侶。畢竟現在的世界醫療條件跟不上,萬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池小池想想覺得有理,就暫時放下了給他家煤老闆人工結紮的念頭。

    一路走下來,大家發現自己的擔憂全然是徒勞的。

    他們根本不用考慮該用什麼態度對待谷心志,谷心志從不參與他們的話題,安安靜靜地往那裏一坐,像是車廂內天然而成的一個擺設,存在感比他手上的鐵棍強不到哪裏去,有時,他們甚至會忘記車裏還坐着一個人。

    半夜,一行人在一片荒涼的曠野上歇下了。

    烤兔肉的滋滋聲從篝火方向傳來。

    坐在林立的帳篷間,池小池一邊給他家老闆的右前爪上綁上了一個遠程定位裝置,一邊諄諄地給他家老闆做起了生理教育:“老闆啊,實在找不到對象也沒關係,看見沒有,那裏有一棵樹,樹上的那個東西呢,叫樹洞……”‘

    061表示有點辣耳朵,不大想聽,轉身向外走去。

    池小池追在後面殷殷道:“別忘了回來的路。”

    煤老闆的身影很快與夜色融爲一體。

    池小池站在冷風裏,對061道:“感覺自己像個老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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