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要在垃圾桶裏撿男朋友 >大逃殺:絕地求生(二)
    原主白安憶,和池小池帶過的其他宿主相比,經歷與性格顯得很是平淡無奇。

    他爲人沉靜溫和,少有交際,一身終年清潔的白大褂,一架方型的金絲眼鏡,是人們通常概念中的那種青年才俊,20歲成爲考古學碩士,崇拜巨型生物,生平最愛是侏羅紀,第二愛永川龍,第三愛草本羊齒類植物。

    自從談了男朋友後,羊齒類植物的地位就被取代了。

    他的男朋友焦清光也是科學家,專門研究抑制A類球蛋白的藥物,是隔壁製藥工程專業的學長。

    兩個人是在一次院內的學術交流會上遇見的,白安憶和焦清光分別帶着新近發表的論文,作爲各系代表發言。

    焦清光發表的題目是《靶向治療A類球蛋白分泌納米藥物的實驗研究》,白安憶發表的題目是《論和平永川龍的復原》。

    在白安憶對論文做出簡要摘述後,就進入了慣例的現場提問環節。

    焦清光舉起了手。

    白安憶有些好奇,不知道他能問自己什麼,就點了他起來:“焦學長。”

    焦清光站起來,尖利道:“我想問,你這篇論文的現實意義是什麼?現實的問題還沒有解決,誰還會關心侏羅紀?”

    面對這樣尖銳的問題,白安憶只是愣了一秒,旋即溫溫柔柔地一笑:“腳踏實地的事情,有像焦學長這樣的行動派去做。也正是因爲有焦學長這樣的人在,我們才能放心地仰望萬萬年前的星空啊。”

    會後,焦清光向白安憶道了歉。

    他撓撓後腦勺:“是我不好,太沖動了。不該當衆給你難堪。”

    白安憶知道,焦清光是堅定的反異能派,而且此次交流會里,唯有自己的論文主題與當下現實無關,所以他有所不滿,對自己的態度格外尖銳一些,也不意外。

    他禮貌地一欠身:“沒事,學術討論而已。我們專業經常會被人質疑現實意義,我不會介意。”

    白安憶脾氣這麼好,倒讓焦清光更加侷促了:“我請你去喫冰吧。”

    白安憶看一看手錶,認真道:“導師叫我做完報告就去她的辦公室。我們下午四點半在東門見,好嗎。”

    後來,白安憶與焦清光如一個俗套的校園故事一樣,戀愛了。

    焦清光從高中時就對家裏出了櫃,白安憶更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因此二人的戀愛沒有遭遇什麼外力阻攔。

    在三觀方面,二人除了對異能人的態度不盡相同外,也沒什麼特別相異的。

    白安憶爲人比較保守寬容,連牽個手都會害羞,而且全心都在研究上,焦清光與他交往兩年,最浪漫的事情,也不過是在夜晚的操場上牽手漫步。

    本科時,白安憶修了天文學與考古學的雙學位,他會向焦清光講述,那從萬千年前傳送來的、現在已經可能消亡了的星光的故事。

    白安憶的世界和交際圈都很簡單,因此覺醒了這樣古怪的能力後,他第一時間想到要告訴焦清光。

    焦清光起初聽到,還以爲他在開玩笑。

    但見白安憶的表情不似作僞,焦清光恐慌起來,盡力穩下情緒來後,他勸說他:“你快些去申報登記!”

    白安憶臉色煞白:“我不想。……我只告訴你,你能不能幫我,保守這個祕密?”

    他有讀書讀多了的人崇尚自由的通病,更何況,他那樣嚮往星空,嚮往古世紀,想也知道,他愛極了自由。

    他一直對異能人抱有寬容的態度,也是有物傷其類的感慨。

    焦清光急了,他把手伸進大衣兜裏,直視着白安憶:“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你難道想用你的能力做些什麼嗎?”

    白安憶固執起來,也是九頭牛也拉不動。

    他負氣道:“是啊,我想做些什麼,我想拿自己來做研究!我想試試看我的能力能不能幫助我做研究!行不行?”

    白安憶與焦清光爆發了相識以來的第一次爭執。

    最後的結果是,雙方不歡而散。

    白安憶回了實驗室,全心沉浸入實驗之中,試圖以此解憂。

    眼前灰濛濛的蒙着一層陰翳,目之所及,都是飄飛着的顆粒狀灰塵,灰塵色彩斑斕,形態各異,像是顯微鏡下的病毒。

    而且他身上重的很,對正常人來說有若無物的空氣彷彿突然有了重量和阻力,他每動一下,都覺得如在水中,不多時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嘆一口氣,放下了在他看來滿布細菌的試管,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

    然而,一個小時後,一隊全副武裝的實驗人員就衝進了屋中。

    白安憶的罪名是試圖隱瞞自己的能力,證據是舉報人焦清光提交上來的一段錄音。

    “……我想拿自己來做研究!我想試試看我的能力能不能幫助我做研究!”

    在他被強制穿上隔離服、押入隔離車時,早就悄悄等在一旁的焦清光快步走來。

    接觸到白安憶絕望的目光,焦清光定一定神,悲天憫人道:“……我是爲了全人類的安全。”

    ……白安憶卻嗅到了他身上濃烈的消毒水味道。

    在與自己分開後,他用消毒水給自己洗了澡。

    他鏡片後的眼睛微閉了閉,再不理會焦清光分毫。

    起初,白安憶以爲,自己最差的結局是被學校退學,在經過長達三個月的異能人守則的封閉教育後,被強制套上項圈,淪爲社會機器下的自由奴。

    但他想錯了。

    這個國家對試圖隱瞞身份的異能人的憎恨,非比尋常。

    在很多人看來,異能人隱瞞能力,就是有犯罪意圖。

    社會甚至自發建立了完善的監察機構和舉報獎勵機制,來制裁這些“漏網之魚”,他們會將隱瞞異能的異能人拘禁起來,交給監察機構,進行“再教育”。

    當然,明面上,國家還是呼籲人人平等的,但在暗地裏,這些“監察機構”的任何舉動,都是得到授權和支持的合法行爲。

    白安憶進去的第一天,對工作人員坦誠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並據理力爭,他只是能看見空氣中懸浮的一些物質,並且感到空氣沉重罷了,因此他覺得沒有上報的必要,他不想爲了這樣無聊的能力而失去自由。

    那個身着藏藍工作裝的男人全程沒有用正眼看他,輕笑一聲,在屬於白安憶的電子記錄上橫向劃上一筆。

    白安憶不知道這一筆是什麼意思。

    等到他被拖入電擊室時,他才瞭解,在電子記錄上落筆,意味着這個“犯人”今日犯了錯,“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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