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要在垃圾桶裏撿男朋友 >大逃殺:絕地求生(八)
    當大片的室內藍光遊移到臉上時,躺在透明“膠囊”裏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他望着倒映在“膠囊”內壁上的臉,的確屬於剛纔那名“觀測員”,但與他“遊戲”中的體型略有不同:他極其瘦弱,身形像根孤伶伶的2B鉛筆。

    他整張臉都是下垂的,眼睛、嘴角、法令紋,都尖尖細細地往下延伸着。

    明明年紀輕輕,人卻像是被兜頭的重壓壓得變了形。

    房間是封閉的,除了三隻並排而放的“膠囊”和一扇門外,別無他物。

    男人並不急着起身,適應過周圍突變的景象後,又轉動着眼珠四下觀察一番,才按下了右手邊的一處開關。

    開關按鍵掃描了他的食指指紋後,驗證成功,緩緩開啓,男人摘下頭盔,理一理頭髮,擡腿出艙。

    他走到門邊,找不到可以從內開門的地方,乾脆直接大大方方擡手敲了門。

    門吱呀一聲從外拉開,露出一張不耐煩的臉。

    守在門外的是個女人,脖子上也戴着一隻一模一樣的束縛項圈,身上卻穿着一套銀色的隔離服,身份一看就與男人不同。

    她身旁小桌上放着一個菸灰缸,裏面堆滿了菸頭。

    女人問道:“怎麼只有你出來?他們人呢?”

    男人的冷靜在開門瞬間盡數軟化消弭,化爲無形。

    他揉一揉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咧咧嘴。

    女人瞭然:“……又被趕出來了?”

    男人抱着頭盔,嗓音怯生生的:“嫌我礙事。”

    女人遞了一杯鹽水來:“補充電解質的,喝完就再進去。要是叫人發現你擅離職守,你得進電擊室。”

    男人道了聲謝,接過水杯,小口啜飲,連眼皮也不敢多擡一下,看上去像一隻乖巧的哈巴狗。

    “上次讓你試的辦法……”女人看了男人一眼,欲言又止,“算了,一看你就沒試。”

    男人示弱:“我不敢。”

    女人斜了眼睛看他,點了一根女士香菸,夾在指間,笑了一聲:“不敢的話,你就一輩子做C級吧。”

    女人話音甫落,側頸便是狠狠一麻。

    失去意識前,她手中嫋嫋冒出薄荷清香的香菸被人輕巧接過,叼在了口中:“謝你良言。休息一下吧。”

    男人熟練地吸了一口煙,旋即用舌頭把過濾嘴撥到一側去,單手把女人夾書似的夾在右臂與身體之間,把她從空無一人的走廊徑直拖入室內,虛掩上門,迅速檢查遍她全身,找出了三把鑰匙,最後把昏迷不醒的人塞入了罐頭似的“膠囊”艙內。

    他沒有猜錯,這個女人,是“獄卒”。

    如果採取更爲準確的表述,她的身份是總控中心裏的“主理人”,負責管理手下三個隊員的狀況,掌控隊員房間鑰匙,不定期無通知地檢查隊員的私人物品,並對他們的各種行爲負直接責任。

    門外的走廊上,從上到下,摞放着三個兩尺寬,一尺高的鐵皮櫃。

    這裏面存放着三個隊員的私人物品。

    在進入“膠囊”前,他們必須除下身上所有的物品,存入其中。

    三把鑰匙,屬於不同的三個鐵皮櫃,也屬於三個不同的人。

    一個是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裝飾物的鑰匙圈,一個是帶着海豚墜飾的鑰匙,上面還有女士專用的小口紅。

    而第三把鑰匙上,掛着一個已經模糊了的大頭貼膠質鑰匙鏈。

    大頭貼上裝飾着廉價的草莓花紋,男人與一個眉眼與他極爲相似的小女孩面對着鏡頭,齊齊微笑。

    這張大頭貼應該能拉入“照壞了”的範疇。

    女孩的臉上有些過曝,只能看到半張臉和一口可愛的小白牙。

    那個時候,男人還沒有現在這麼瘦。

    他臉頰飽滿,脖子上也沒有套上代表服從的項圈。

    男人拿了這把鑰匙,細細摸了摸上頭的花紋,將虛掩着的門重新推開。

    才耽誤了半分鐘光景,方纔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已經多了一支五人小隊,正對着男人所在的地方而來。

    男人握着鑰匙,順手將煙在菸灰缸裏熄滅,躬身行禮,打算把這一支小隊送走。

    沒想到,那一支小隊走到他面前時,領頭的人一揮手,隊伍在他面前停住了。

    打頭的人和剛纔的女人穿着同樣的銀色隔離服:“你的‘主理人’和你的隊友呢?”

    “主理人”,就是那個負責看守他們的女人。

    男人打眼掃了一下那五人小隊,心念轉動下,已經有了答案:“他們先走了。”

    “真他媽倒黴,一口氣撿了兩個手腳慢的。”果然,打頭的人沒有生出疑竇,不耐道,“快點帶上你的私人物品,跟着隊伍走。”

    男人微微一皺眉。

    ……他出來得太急,還沒有來得及試出自己手裏的鑰匙屬於哪一個櫃子。

    “主理人”見他沒有反應,推了他一把:“愣着幹什麼?中心規則“十條禁令”第三條是什麼?背。”

    男人乖順道:“中心工作人員不準在沒有‘主理人’指引下,進行任何形式的私人行動。如有,如有……”

    剛纔躺在“膠囊”裏時,這“十條禁令”就白紙黑字地貼在膠囊內壁一角。

    他背記得很清楚,但還是裝作磕磕巴巴的樣子。

    很快,“主理人”便不耐煩了:“……如有離隊,需得在原地等待,由其他‘主理人’接收。……你們的‘主理人’是怎麼考覈你們的?”

    男人低眉順眼,見他如此窩囊,“主理人”也沒了教訓他的興致,一揮手,重複道:“取出你的個人物品。跟着我的隊伍走。”

    男人轉頭,看向那三個鐵皮櫃。

    櫃上沒有編碼,也沒有姓名籤。

    他握着那掛着劣質大頭貼的鑰匙,掌心微微沁出汗來。

    “主理人”等了片刻,看出了些異狀來,皺眉反問:“你是忘了自己的物品放在哪個櫃子了嗎?”

    男人沉一沉氣,蹲下身來,用鑰匙插·進了某個櫃子的鎖眼中。

    男人的異能等級最低,在小隊中該是常常受到欺壓的,用的,也該是最不好用的櫃子。

    最底下的櫃子,隨着鑰匙的擰動,應聲而開。

    他費力地彎下腰,從櫃子裏面取出一個帶着感應器的手環:這是去食堂打飯時要刷的。

    他又拿出一雙輕便的布鞋,草草套上。

    最後,他拿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漫畫。

    這是一本講述超級英雄的漫畫,邊角被翻得起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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