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一臉很有興趣的樣子。
“學過武技的人，是做不了謀士的。”
徐逸指着自己，道：“謀士分爲五個境界，一爲謀己，二爲謀人，三爲謀兵，四爲謀國，五爲謀天下。我已經擁有謀天下的謀略，但卻無法領悟謀士策。”
石小凡舔了舔嘴脣：“有沒有可能……學了武技，還能領悟謀士策的？”
“別的事情在你身上可能會出現奇蹟，但這個不行。”
徐逸又指着自己：“天道規則脫胎於本源之力，確實擁有本源之力不曾擁有的諸多規則力量和手段，可這不是誕生規則，也不是改變規則，而是一種自身的固定屬性，就如同男人與女人，要麼做男人，要麼做女人，難道你還能做個陰陽人？”
石小凡額頭上浮現三根黑線，腦海裏只要想一想，就頭皮發麻。
但他猶不認輸，梗着脖子倔強道：“又不是沒有這種人？自產自銷，自給自足，逍遙自在……”
越說，石小凡似乎想到了什麼，越發興奮和激動：“陰陽人本就符合天地陰陽乾坤爲一體，這種人是不是更能修煉有成？說不定真的可以即修煉武技，又能領悟謀士策！”
徐逸從石小凡眼中看到一抹狂熱，連忙吞了口唾沫，勸道：“師弟，冷靜！你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石小凡若有所思：“我說不定真的可以呢？”
徐逸臉一黑，豎起大拇指：“那沒事了，你開心就行。”
“哈哈哈……得了吧，我還想跟宮穎師姐愉快玩耍，怎麼可能爲了那虛無縹緲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做實驗？”
徐逸點了點頭，卻又立刻頭皮發麻，眼中泛起驚悚。
不在自己身上做實驗？
那就是要在別人身上做試驗了！
這魂淡是不是覺醒了什麼奇怪的興趣？
咔嚓……
此時，徐逸身旁的紅色大繭，表面浮現裂紋。
徐逸立刻將石小凡之前的話拋到腦後，略顯擔心的看來。
鳳凰血脈確實厲害，被剝離之後，依舊可以使用。
但徐逸很擔心，剝離血脈後的涅槃，真的還能跟以前一樣，可完美復生嗎？
紅色大繭碎裂了，還未落地，就化爲一簇簇細小火苗，慢慢在空氣裏消散。
徐逸眼前，是身穿火紅鳳凰霓裳的白衣。
白皙嬌嫩的肌膚，與火焰般的霓裳羽衣相得益彰，完美之中，顯得高高在上，真似從天而降的神女，讓人忍不住心頭敬畏，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石小凡下意識的呆了一下，悻悻搖頭：“虧我之前還以爲師兄對漂亮師姐沒興趣，喜歡帥氣的……咳，原來是有着般絕色的妻子，換我我也看不上其他人了。”
“白衣，沒事吧？”
徐逸連忙迎上去，拉着白衣的手，本源之力立刻沒入她的身體，仔細檢查經脈和丹田。
“沒事。”
白衣微笑搖頭，見太多目光匯聚在自己身上，大手一揮，鳳凰霓裳化爲一襲普通白裙，謫仙般的絕世容顏，也被白紗覆蓋。
“咳咳……今天天氣真好啊。”
“就佩服你這瞎嗶嗶的實力，別愣着了！快點搬屍體！”
“還說我，你拿那半條腿掉地上了，還不撿起來？”
“嘔……”
打掃戰場就用了整整四個小時。
從下午一直到殘陽如血，再到夜幕降臨。
數百萬圍觀者，在戰鬥結束後，依舊沒有離開。
他們傻愣愣的看着乾坤門這邊在打掃戰場，看着這鮮血染紅的峽谷，看着那火焰燃起數十米高的屍體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各自沉默，無人開口。
乾坤門這邊所有人，連同已經登記，從富天下拿到了自己用命賺的玄晶的武者們，莫名的情緒都很低落。
整整看着烈焰熊熊，將一具具屍體吞噬，一種特殊的情緒，在內心蔓延。
徐逸環顧四周，搖了搖頭。
他很清楚，這種殘酷是太平已久的人們一時間接受不了的。
武者們廝殺，平日裏頂多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或者千里追殺，留下十幾具屍體，意氣風發。
這般鮮血徹底染紅大地，屍體堆積如山的畫面，太久太久沒呈現了，已經讓他們忘記。
今日之後，怕是有人要止步不前了。
但同時，也有人一定會從這一戰裏得到啓發，醒悟過來，大步向前，走向更強的道路。
夜深時分，來援武者紛紛散去。
武道聯盟來的監戰執事們，也都提交記錄後匆匆返回武道聯盟。
乾坤鎮火熱一片，父母妻兒等涌了出來。
有人欣喜不已，有人嚎啕大哭，有人默默流淚，有人靜靜相擁。
人生百態，於眼前呈現。
生死之間，是最溫柔的情感。
乾坤山山巔，一襲長袍的上官絕，雙手揹負身後，眺望雲海之下，那峽谷裏依舊熊熊不滅的烈火，沉沉的嘆了口氣。
鐺……鐺……鐺……
鐘聲九響，迴盪四方。
乾坤鎮裏，弟子們紛紛起身，一窩蜂朝着乾坤門而上。
這一戰，不算來援武者，乾坤門損失了兩千三百人。
其中天靈境弟子少了四百，剩下一千九百人，都是不曾進入過陰陽洞的平凡弟子。
讓徐逸頗有些悵然的是，劍門大師兄，勵志要當舔狗，死死抱住徐逸和石小凡大腿的吳恆，也隕落在這一戰裏。
而且死得還挺慘，被一刀斬成兩半，屍體都不全，骨灰自然也少了許多。
衆人將戰死的同門骨灰罈子，抱着依次站在了乾坤門內另一側山巔邊緣。
這裏有一塊十米高的石碑，上書不滅碑。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隕落的乾坤門弟子，只要能找得回屍體的，都會燒了弄這裏安葬。
夜風狂呼，如孤魂悽嚎。
上官絕打開了機關，一個偌大的地窟出現。
弟子們將骨灰盒子依次放進去，然後關閉機關，帶着所有乾坤門弟子，拜了三拜。
一片寂靜裏，上官絕轉身，平靜道：“雖然宗門之戰勝了，可危機未解，我深思熟慮後，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