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命令我?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我這一身的武功,都被你毀了。若不是我沒力氣,你早就死在我刀下。”段雪玉已然氣若游絲,卻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純屬是用盡力氣。
段玉春轉身,從口袋內拿出一藥瓶,倒是一褐色的藥丸子,朝着段雪玉的嘴裏便塞進去。
“咳咳咳,你!”一開口說話,那藥丸子便進入喉管。
“你給我喫的什麼東西!”
“讓你活命的東西。你本身有些小聰明,奈何去上錯了賊船,你該不會是覺得七王爺還會護着你吧?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留下來他們只會對你滅口。”段玉春恨不得把他腦袋裏的漿糊,都給倒出來。
他這恨鐵不成鋼的口吻,刺激了段雪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口氣很硬的同時,段雪玉也發現自己氣息比起之前好多了,他便掙扎着起身,想要離開這破亭子。
腳下步伐很緩慢,段雪玉一步一步挪動着離開。
人走遠後,段玉春的手下上前:“屬下是否要去跟着?”
“不過是一個廢人而已,算了吧。”段玉春終究還是對他不忍心,他既然想走,那便讓他走便是。
唯一擔心的是,七王爺那邊有可能會斬草除根。
段玉春思索一番,最後道:“還是讓人跟着吧!”
“是!”
來到郊外一處房子,這裏是段雪玉之前在醉仙樓贖回來的妾居住的地方,之前不想讓四海幫的人嚼舌根,這纔沒有公開。
如今倒是成了他唯一可居住的地方了。
“咚咚咚。”
“誰啊。”
管家一開門,瞧見面色蒼白的段雪玉,趕緊的把門全部打開:“公子,您回來了啊。”
話音才落,秦思思便走了出來,見到段雪玉這樣子,三不做兩步上前把人迎了回去:“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啊,可別嚇奴。”
攙扶段玉春在牀上躺下後,趕緊懊惱又着急的招呼管家:“趕緊的找大夫啊,沒看見公子病了嗎!”
管家躬身,連抱歉的應下:“好,老奴這就去。”
“不用去,我知道自己情況,休息幾人便好。”
秦思思見狀,只好擺手讓管家離開,她擔憂不已:“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公子那咱們以後怎麼辦?”
“嘭”的一聲,段雪玉把身側的茶杯摔倒在地,冰冷僵硬的地板上凌亂不已的碎裂茶杯片,觸目驚心的在茶漬之上躺着。
秦思思嚇壞了:“公子,你別生氣,別生氣。”
“閉嘴,不要說話!”
段雪玉現在根本不想聽到任何四海幫的事情,那是他的恥辱:“明若華,我不會放過你的!”
秦思思聽後,嘴脣挪動,面色猶豫,鼓起勇氣後道:“公子要不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只要是跟着你便好,我不管去哪裏都可以。”
“我不走!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站起來。”他已然讓人去告知了穆將軍和七王爺,期待着他們可以幫一把。
如今養好身體要緊。
在段雪玉修養之際,四海幫卻張燈結綵的在舉辦慶功宴,秦長老不僅僅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大家面前,還神采奕奕,這更讓四海幫的人有了主心骨。
“總舵主,爲何之前都說秦長老已經……”
“過去的事情都不說了,總之這個秦長老是貨真價實!”明若華不想說太多以前的事情,一旦要認真回答,那問題就很多了。
秦長老給明若華解圍,他在幫內和大家相處時間長,很明白大家只是好奇,更明白如何和大家把事情說清楚。
“我的確是貨真價實,我的隱藏主要是爲了揪出四海幫內的毒蟲,現在幫內乾淨了,未來還有更重要的責任,都在大家身上,四海幫是我們的家,大家認同嗎?”秦長老振臂一揮,下面的人便都起身舉杯。
他們手中的杯子高舉,鬥志昂揚的道:“同意,同意!”
秦長老站定在明若華身側,務必感慨心悅誠服的誇道:“這一回要不是總舵主,我們四海幫很可能四分五裂,之後我們都要好好跟着總舵主。”
……
現在氣氛格外炙熱,明彩和明一在遠處,兩人倚着一紅色的柱子,異口同聲:“不容易啊!”
“你跟着我說話幹嘛。”明彩瞪了明一眼,她在責怪明一,之前差一點就讓明若華陷入危險之中了。
“誰跟着你說話了,頂多說明我們兩個心有靈犀。”明一厚臉皮,心中竊喜。
這話,明一隱藏在心中,沒有說出來。
明若華這人喝多了,臉上一直帶着笑,四海幫的事情結算了,她心裏的石頭也就落下了,在上馬車之前,都是一臉嚴肅之態,進入馬車後,便醉醺醺,成了這副軟趴趴的樣子。
“小姐,您不是吃了解酒丸了嗎,怎麼還喝醉了啊?”
“你不懂,今日這樣的好時間,要是不醉一場,便是辜負了這好契機了。人生得意須盡歡,知道吧?”明若華看明彩,依然是一個腦袋兩個晃,她伸手捧着明彩的腦袋:“你別亂動,我頭暈。”
明彩委屈憋着嘴,搖頭:“奴婢沒有動,是小姐您一直在動。這一會姑爺瞧見您這樣,我和明一怕是要挨罰了。”
“不會不會,我護着你們。”明若華笑嘻嘻的,打了一個嗝之後,又說開了:“秦長老今日說了好多話,我都不記得了,可他說什麼我都放心。魏長老可以安心養病了……”
說着說着,明若華便睡着了。
明彩見狀,打開馬車簾子,問了一聲外面:“還有多久回府?”
“馬上了,拐彎便到。”明一趕緊回話。
緊接着馬車便開始了拐彎,明彩鬆了一口氣,若是讓明若華在馬車內睡着,怕是明日醒來又會脖子疼。
這一疼,怕是要老半天。
明彩哪裏能忍心。
馬車一到府門口,明彩正準備攙扶明若華下車,便見明一掀開了馬車簾子,南景臣那張帥氣的臉,映入眼前。
“姑爺。”明彩詫異,她記得南景臣外出了,說是要隔兩天才回啊。
南景臣蹙眉看着醉醺醺的明若華,上前一把抱住,“怎麼喝這麼多?”有抱怨也有小心疼的成分。
轉頭,他詢問明彩:“沒有給解酒丸?”
“小姐喝了,只是不明爲何還會醉醺醺的。”明彩緊張的舌頭打結,南景臣如今對明若華“看管”很嚴,勒令不讓人給明若華喝酒。
不曾想,不僅僅喝了,還這般醉醺醺。
明若華兩隻手攀上南景臣的脖子:“夫君,嘻嘻,你好香啊,比梅子酒還要香。”說罷便要朝着南景臣臉上湊。
看的明一和明彩,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纔好。
南景臣也有些拘謹,府內人這麼多,從門口到院內,要走好大一段路,這一路上,也不知道她要弄出什麼幺蛾子。
“乖,噓,不說話。”南景臣附耳告知明若華。
他的熱氣在明若華耳邊浮動,她下意識更抱緊了他:“嘻嘻,夫君你好香。”
還是這句話,卻對南景臣有某種致命的誘惑力,他一時間口乾舌燥,輕咬着脣,邁開步伐朝府內而去。
明一正要跟過去,去被明彩攔住:“把馬車給放好。小姐如今有姑爺,你不用去伺候了。”
“也是啊,我倒是糊塗了。”明一撓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卻又陡然似乎想到什麼似的,不解道:“可,小姐還喝醉着呢,姑爺不會欺負小姐吧。”
“呆子。人家那是夫妻情趣!”明彩翻白眼,伸手點了點明一的腦門:“難怪你單身!”
“說的好像你不是單身似的。”明一反駁。
這簡直是絕殺啊。
說完後,明一隻覺周身寒氣不斷,順着寒氣看過去,源頭在明彩那,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明彩不等他解釋,轉身便提着裙回府,留下夜色中在冷風裏無奈嘆息的明一:“我又說錯話了。”
明若華半醉半醒,一直嚷嚷着要喝水。
“你等着,我給你倒。”南景臣起身,卻被明若華一把拽住:“不要不要。”
黏糊的跟一小貓咪似的。
南景臣無奈之下,只好安撫一番,明若華緩和後,這才起身給明若華倒茶:“你看你醉成這樣,明日醒來我拿你是問。”
明若華喝了茶,可憐兮兮的求饒:“我沒有醉醺醺,我是瞧着夫君生得好看,便心花怒放得醉了。”
“你倒是會哄人!”
“沒辦法嘛,自己家的夫君,自己哄。那……是不是自己家的娘子,要自己疼啊?”明若華揚着頭,眨巴着眼睛,瞧着他。
南景臣無奈嘆息,嘴角一卷:“你啊,當真是拿你沒辦法。”言語間,盡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