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對兒子,竟比對夫君好。
南景臣已經喫醋不是一日兩日了。
“哎呦喂,你還有理了啊。”明若華轉頭,這回看南景臣了,只不過表情不佳,語氣也不佳人。
她在生氣,在生氣南景臣爲何要那麼依着喬雨薇。
同時也在生自己的氣,怎麼看不穿喬雨薇的詭計。
“爲夫知道錯了。”
“少惹我。”
一路上兩人絮絮叨叨的,都是這類對話。
馬車外的明彩和明一,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啃聲勸架。
明彩小心道:“怎麼跟孩子似的啊……都說了那麼久了。”
“咱們主子們,哪裏遭受過這種憋屈啊,他們兩人都跟人精似的,這回被小兔子似的人給咬了一口。”明一感慨萬千的搖頭。
這女人啊,真難琢磨。
看不透啊,看不透。
明一看明彩的眼神,也驚恐了不少,甚至還後怕道:“你們女人到底有多少是喬姑娘那種啊?”
“怎麼,你好似很想認識很多女人啊!”
“沒有沒有,就認識你這樣的挺好,雖然有時候很兇巴巴的,可是咱們知根知底啊。”明一嘿嘿笑,他看明彩要生氣了,哪裏還敢問太多了。
馬車回到王府,南景臣和明若華心照不宣的都不生氣了,甚至還同一時間一塊去看小樂樂,小傢伙睡着了,兩人一塊在牀邊看着熟睡的小樂樂許久。
經過了路上的一番折騰,兩人這會子都冷靜了下來。
皇宮內,喬雨薇因爲喝了藥,所以睡了一會,一覺醒來卻見皇帝在一側護着她,皇帝憂心忡忡之際見到喬雨薇醒來後欣喜:“你可算是醒來了。”
“皇上,這什麼時辰了?”
“亥時了,朕批閱奏摺後,就過來了。”
“皇上辛苦了。”
喬雨薇柔弱無骨的依在皇帝身上,她的手輕輕落在皇帝有些花白的鬍子那,輕輕撫了撫,很少女子膽敢撫摸皇帝的虎子,可喬雨薇就敢。
她並非膽子大,而是仗着柔情,她第一回撫的時候,說的話是“世間紛擾,人人都想和心上人白髮偕老,我也想和皇上白髮偕老。”
“哈哈,朕比你年歲大,怎會和你偕老。”
“我就是願意嘛。”
這是當時的對話,皇帝是被喬雨薇的話感動了,他只當她是真心喜歡他。
兩人的相遇,是在喬雨薇纔回京都,有一日出去逛街,遇見了微服私訪的皇上,其實喬雨薇看了一眼皇帝當時手中的摺扇,就知道那是皇帝了。
那扇子,是當時青州沈家進貢給皇帝的,特別是扇子上的吊墜,用的是青州的青玉,上面雕刻的福祿壽,更是青州巧匠王步義的首筆。
當時皇帝一看喬雨薇就無法移開目光。
小桃上前訓斥:“哪裏來的登徒子,哪裏有這樣打量人的。”
“小桃,不得無禮。”喬雨薇當時壞了,生怕皇帝會處罰小桃,她和小桃雖然不是親姐妹,可兩人一塊死裏逃生過,是她身邊最值得信任之人。
喬雨薇不想小桃有事,於是恭敬有禮貌的和微服私訪的皇帝道歉:“這位公子,小女子的婢女說話過分了,還請公子見諒。”
“姑娘體如柳條,聲如鈴鐺,肌膚如雪……”皇帝只顧着打量喬雨薇,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小桃正要說道,被喬雨薇拉住。
喬雨薇當時真的是因爲敬畏,後在南景臣那遭受打擊,接連見過皇帝的時候,有一回喝酒,然後兩人發生了肌膚之親。
她很後悔。
於是想避開皇帝,後來不曾去見微服的皇帝了。
一門心思想和南景臣在一起,也想趁機和南景臣發生肌膚之事,不曾想沒有成,皇上又對她表示了明白的喜歡之情……
喬雨薇知道自己怕是這一輩子和南景臣無緣,可她不服氣,凡事都是讓明若華佔上風,於是想借着皇帝來打擊下明若華。
“差一點就如願了。”喬雨薇心裏很失落暗自道。
皇帝以爲喬雨薇是擔心肚子裏的孩子,“你放心,孩子沒事,朕一定可以照顧好你們的。”
“可是我……我之前的那些事,怕是不適合入宮。”喬雨薇手輕輕落在腹部,她的確是有身孕了,可這個孩子不會長久的。
她的身體狀況,是護不住這個孩子的。
喬雨薇感覺,這一生,好似都毀了似的。
“皇上,雨薇想一生一世都在皇上身邊。”喬雨薇緊緊的摟着皇帝,原本就瘦弱的身軀,靠着皇帝,在他感覺來看,不過是羽毛覆在了身上。
“這些朕會安排好的。”皇帝拉過她的手,朕一定會給你名分的。
果真是,君子一言九鼎。
七日後,喬雨薇的冊封傳聞就出來了。
據說是直接成爲了蘭嬪,只是冊封書沒下,不過惠嬪成爲了惠妃的事情卻已經天下皆知。
明若華得知喬雨薇成爲了蘭嬪的消息,有種煥如隔世的錯覺:“她的速度,當真是快啊,這麼快就換了一個身份了。”
不僅僅是得了蘭嬪這個身份,原本的名字也改了,成了不是喬蘭薇,成了喬家的另一個女兒。
反正不是曾經嫁去青州的那個。
“皇后當時提醒我們了,後宮的事情,不要參合了。這兩日去郊外遊玩了,你可歡喜?”南景臣含情脈脈看着她。
他也是不想再參與喬雨薇的事情,不管她到底是叫哪個名字,反正以後他們只能稱呼蘭嬪,亦或者是將來會成爲蘭妃也不一定。
“自然是歡喜的。”
“那就好。宮內的事,都不參與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是,咱們對她們敬而遠之就好。”明若華說的不僅僅是蘭嬪,還是喬家的人。
誰能想到呢,怕什麼來什麼。
柳氏竟然前來道歉。
客廳內,柳氏有些羞愧的看着兩人:“我也是才知道雨薇做的那些事情,實在是抱歉了。”
“都過去的事情了,您也不必爲此傷心,您的兩個女兒都有了身孕,惠妃更是下個月就要生了吧?過去那些事就不提了吧。”明若華帶着淺笑,大度的道。
過去的事情了,就算是想,也得不到答案,又何必多想呢。
“是啊,不提也罷。”柳氏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好意思。
“姨母是有事情要說嗎?但說無法。”南景臣見狀,主動說道。
他見柳氏那表情,怕是來就是有事,若是不說清楚,也不知道要耽擱多久。
“是這樣的,我的確是來道橋,還有我不是很想讓雨薇在宮內待着,你們可有辦法?”柳氏很羞愧,繼續道:“我知道,繼續找你們說,怕是太爲難了,可在京都我也就只能找你們了,惠妃馬上就要生了,我不好讓她操心。”
柳氏話裏話外都很誠懇,明若華百分百相信,她說的是真心話。
可是,有些太詭異了吧。
女兒入宮,那不是好事嗎?
“這個我和夫君是幫不上忙的,皇上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何況皇上對蘭嬪也挺好的,她日後都是相符的命。”明若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她的無奈,來自於,好似每個人都逃不了命運。或許喬雨薇入宮就是她的命運吧。
“你們還不知道嗎?欽天監在傳聞,說蘭嬪不能入宮,會克皇上。現在皇上病了,就是因爲雨薇。”柳氏傷心道。
柳氏也是無奈,這纔來求南景臣救命。
“怎麼會,她不是才封蘭嬪嗎?”南景臣和明若華最近兩天沒有關注喬雨薇的事情,甚至是有人想說,明若華也拒絕聽。
這才兩日功夫,不至於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吧。
明若華看向明彩,似想在明彩那尋求答案。
這兩日,明彩好幾次都提氣了蘭嬪,而她一說明若華就阻撓了。
明彩點頭。
這一點頭,不就是表明,的確是如此嗎。
“的確是蘭嬪,可皇帝也是才病的。對外只說要忙一些事,所以沒上朝,以前皇帝偶爾也有一兩天不上朝,所以大臣們沒多想。我是惠妃告知我的,說皇帝其實是病了……”柳氏焦頭爛額,實在是沒人商量,這纔來找南景臣了。
南景臣緩緩嘆氣,他答應過明若華,不管喬家的事情了。
現如今柳氏又來懇求,一時間他也有猶豫。
“欽天監說的話,皇帝也未必會全信,何況蘭嬪現在有了身孕。”明若華反駁道。
她之前覺得皇帝對喬雨薇還不錯啊,這纔不過兩日,就算是薄情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雨薇是個可憐的孩子,我當真是不捨得她這般揪心,現如今皇上雖然口頭冊封了蘭嬪封號,可畢竟還沒有昭告天下,在這個空檔,或許還有迴旋餘地。我只想帶着那個可憐的孩子回去……”柳氏眼淚如大雨一般不斷地砸落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