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夜歌行 >第五百四十五章 金虹闕
    順豐六十七年,西晉皇帝驟然駕崩,因爲並沒有立下囑託,皇位順理成章落到了三位皇子中,最適合的三皇子宇文斂身上。

    在內憂外患至極,鑑於一個國家不能夠長時間羣龍無首,宇文斂的登基儀式很快便進行了起來,西晉國號也正式改爲中通。

    國家易換主人,按理說對於老皇帝突然駕鶴仙逝有着許多疑點重重的細節,需要商榷考量,可是關於老皇帝真正的死因,一衆人中卻並沒有太多願意提起,或許大多數人都確信,老皇帝是真正走到了盡頭,安然離去罷。

    在皇宮之中,宇文斂身着自幼便憧憬已久的五爪金龍皇袍,嘴角浮起若有若無的笑容,不禁感嘆,這麼多年了,熬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最終是已這種結果登上了皇位,說來也是十分的可笑啊。

    不過他並不在意過程,只要有了結果,宇文斂已經很滿足了。

    梁河此時走到宇文斂身邊,低聲說道:“陛下,前方傳來消息,公主殿下已經在西晉邊境地帶了。”

    宇文斂冷笑一聲,“我這小妹,回來的時候倒是挺快,要是再讓她早回幾天,恐怕這皇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要不是他狠下心來,先一步出手,將皇位收入囊中,恐怕當真是懸了。

    梁河試探性問道:“所以關於公主殿下,現在應該......”

    宇文斂眼神微微一凝,沉默了許久,說道:“既然是她要搶我的皇位,又常年不會家,那麼也便不需要回來了。”

    他的手掌往脖子出抹了一下,眼神示意梁河,說道:“我的意思你知道吧?”

    梁河與宇文斂常年待在一起,要說整個世上誰最瞭解當今的西晉皇帝,恐怕莫過於他梁河了。

    梁河嘴角陰險一笑,說道:“屬下明白了。”

    既然是不需要回來了,那就讓她永遠留在外面,成爲西晉的一個傳聞吧。

    梁河退去值周,宇文斂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妹啊,你說你一個女兒身,爲什麼要表現得像個男人呢?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卻還如此的強勢,當真是令我這個三哥難做啊。”

    這位新任的西晉皇帝,眼神憂鬱上心,只是不知道這份傷心之中,又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要殺宇文君,其實也並沒有難麼容易,畢竟宇文君上一次西晉與玄陵的大戰有回來過一次,表現十分的出衆,可以說整個西晉都瞭解這麼樣貌與才化能力兼備的西晉公主。

    若是公然將宇文君殺害,恐怕會引起不小的波動,這對於剛剛站穩腳步的宇文斂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有可能到時候被一些頭腦發熱的人,舉起大義旗幟將他推翻下去。

    那麼對於宇文君,也就只能夠暗中剷除的方法了。

    說來也真是有趣,殺老皇帝是暗中進行,現如今這西晉公主也是如此個下場,倒是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在裏面。

    此時的宇文君剛剛從北境,一路御風飛行馬不停蹄地趕往西晉,此刻到了西晉的邊境,這才落地,打算稍稍緩和一下。

    西晉的邊境,毗鄰大漠,雖然並不是大漠深處一般的漫天黃沙景象,卻也大多是荒無人煙的戈壁灘子,往年或許還有一些商旅的貿易往來,如今玄陵與西晉關係勢如水火,已然是鮮少有人來來往往。

    在荒涼的戈壁灘上行走,宇文君此刻心情十分的複雜,父皇年紀越來越大,死亡一事是在所難免的,可是畢竟這是從小最寵愛她的父皇啊,怎麼能夠不傷心不難過呢?

    而且又想到在外修行的張緣一,兩人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相見了,不知道現如今對方的情況又如何?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他會不會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恰好回去了呢?那下一次見面又會是什麼時候呢?

    這些東西都是太未知了,以至於向來對於外物並不是特別在意,心境平和的宇文君,此刻也難免有點心煩意亂了。

    走着走着,宇文君突然望見前方有一家簡陋的酒鋪子,正好此次心情不好,加上趕路有段時間了,坐下來喝上兩壺酒也算是不錯。

    來到酒鋪子前,宇文君坐下,喊道:“小二,給我開兩壺你們這裏最好的酒來!”

    從酒鋪子深處,一位身形傴僂的老頭子,挪着艱難的步子,懷裏抱着兩壺有他腦袋大小的酒罈子,緩緩走來。

    老頭子用着嘶啞的聲音,說道:“客官,你要的酒。”

    宇文君接過酒罈子,望着這位老頭子,說道:“現如今這邊境空無一人,這位掌櫃的爲什麼還留在這裏賣酒啊?”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賣酒,純粹就是碰碰運氣,能夠有人來,那就是天大地大的好事了,更不用說對方願意掏錢賣酒喝,大多數情況下甚至是一連好幾日都沒有人經過此地。

    這賣酒的老頭子,有些遺憾地說道:“客官有所不知啊,曾經這裏的生意也並沒有太難做,畢竟來來往往的商隊多,那些個漢子喝酒兇得很,這生意也就是這麼來了。可是兩國大戰之後,誰還敢往這邊走啊,生意也就是這麼冷清下來了。”

    宇文君繼續問道:“那爲何還要繼續留在這裏賣酒啊?”

    既然此地賣不了酒,賺不了錢,大不了往其他地方去唄,總有賺錢的地方,總有機會。

    說到這裏,老頭子彷彿有點自怨自艾的意思,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確實是大多數人都往其他地方走了,倒不是我這老頭子不想,只是實在是走不了了啊,一副骨頭架子,現在走路都是難事,更何況帶着這麼多的傢伙拾,只怕是還沒有走出幾步,人命也就沒有嘍。”

    宇文君沉默地喝了一口酒,眼神複雜,世上的許許多多事,好像就是如此,明明知道怎麼解決,難就難在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了。

    老頭子說完這些話,見宇文君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也就自顧自地拖着身子,緩緩走進酒肆之中。

    還在回味這一路走來的宇文君,此刻有一口沒一口地品味着手中的酒,心情也難免放空一次。

    突然宇文君放下了手中的酒壺,眼神微微一凝,她望着遠處的隔壁,那裏正颳起一陣極其強烈的大風,漫天的風沙如同一道道席捲降臨大地的龍捲一般,咆哮着向着宇文君的方向而來。

    在酒肆之中的老頭子,趕緊跑出來,喊道:“客官快點進酒肆,我這裏有地窖,專門用來躲避風沙的。”

    在塞外生活的人,往上是一層樓房,向下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他們將地底掏空,專門用來防衛各種風沙意外的發生,空間之大足足可以容下數人也沒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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