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夜歌行 >第六百四十章 下雪了
    大地煥然一新。地面上坑坑窪窪的水鏡好似都凝結住了,成爲一面面銀鏡把馬路上行人都倒映在其中。幾輛汽車風馳電掣後路上的積水猶如盤龍出海,令你看後毛骨悚然。小草、小花又挺直了腰板,在柔和的陽光下洗淨身上的塵土,悄悄長高。

    楓樹經過風雨的洗禮,接受了命運的挑戰,它並沒有屈服,反而變得安然無恙,你看它的枝葉更茂,全身更翠了,生命力更旺了。

    雨後,大地消除了自己的炎熱,換上了一件清涼外衣,植物吮吸了充分的營養,重新綻開笑臉,這時天空中架起了一組七彩的橋樑,荷花瓣上的雨滴在玩滑滑梯—一滴、一滴的滑到地上。

    一道彩虹橫跨空中,像一座七彩橋,雲朵慢慢悠悠的飄着,太陽撥開了潔白的屏障,一下子蹦了出來,溫暖的陽光照耀着大地。

    鳥兒撣撣羽毛上的水珠,在半空中飛翔,或是飛到樹梢之上歌唱,就像樂曲中的音符,歌聲清脆而又婉轉,十分優美動聽。

    草葉上匯聚着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反射着陽光,閃亮奪目,當它落下時,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陽光不弱不亮的灑在屋頂,閉上眼睛,似乎聞到了風的味道,帶着絲青春的幽香。

    看到那一張張飄落的樹葉,枯黃殘缺的現在,比起昔日的茂密與嫩綠,倒覺得此時的他們才應該是天色。

    “走吧,既然你知道那東西在哪裏,就不要與我們耍花樣了,否則後果你清楚的,那個武夫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朱治文一身衣衫襤褸,走在大街上,天氣陰沉沉的,一股股刺骨的寒風吹來,讓人不經打拉個寒戰。

    在朱治文的身後,則是一襲黑衣華服的朱康,此刻正在監視着朱治文的一舉一動。

    朱康繼續說道:“你還別說,就你那個奴才,算是我所見過的少數極其忠心硬氣的了,在我們這般嚴厲拷問折磨之下,竟然還能夠堅持住,要知道我們這個折磨手法,一般人,還沒有一炷香可能就沒了性命了啊。”

    “不過啊,也得是你懂得識大局,不然之後還有多少人要不小心丟了性命,我們也不敢保證啊。”

    “.......”

    朱康一個人在喋喋不休,朱治文則是並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幻,只是哪怕是朱康在後面也能夠看得清楚,朱治文的手此刻捏的死死的,彷彿藏着極深的憤怒,像極了一個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

    走了許久,兩人來到了一間郊外的草房子之外,朱治文開口說道:“你在這裏等着,我去去就來,東西就在裏面,若是你不放心也沒有辦法,當初我已經是立下了規矩,若是東西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取出來。”

    朱康望了望那間茅草房,看起來十分的普通尋常,雖說他也並不相信朱治文,但是眼下情況緊急,他也沒有辦法,又看了一眼朱治文,開口警告道:“希望你能夠明白,若是跟我耍花招,之後有你好受的,我們可以保證,讓你真正成爲一個孤家寡人!”

    朱治文眼神陰沉,只是輕輕點頭,並沒有說話,他獨自一人緩緩走進了茅草屋之內。

    進入了茅草屋之後,朱治文望着面前空蕩蕩的房間,還沒有走一兩步,裏面便走出一位童子。

    朱治文望着那熟悉的童子,開口問道:“你家先生呢?”

    那童子並沒有急着回答朱治文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先生說,只有你想清楚了,他纔會與你見面,而且往後的結果,你要做好準備纔行。”

    朱治文閉上眼眸,過了一會兒又睜開,他嘆了一口氣,最終說道:“告訴你家先生,我會信守承諾的。”

    童子點點頭,小跑進入了房間裏屋之內。

    一直在外等待的朱康,一直等了有將近半個時辰,哪怕是他,此刻也是不免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他自言自語咒罵道:“這個傢伙不會是趁機逃跑了吧,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出來,不應該啊!”

    半個時辰啊,究竟是什麼東西才需要這麼久,他是不明白,性子耐不住的他,決心親自進去看看情況,避免朱治文趁機已經逃走了。

    結果是,朱康還沒有走多久,朱治文卻從其中走出來了,手中用一條金黃色的昂貴絲綢,覆蓋着一個巨大的紅木盒子。

    朱康見到那紅木盒子之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趕緊走到了朱治文的面前,說道:“這裏面就是虎符?父皇果然是真的1偏心啊,竟然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你一個嫡系的皇子手裏,不過好在最終還是被我們拿到了,否則整個玄陵都要危險了。”

    在他的心中,或者說,在他和朱柄的心中,這虎符只能夠是他們兩人的,玄陵的王,也絕對不可能會是朱治文的。

    朱康從朱治文的手中奪過寶盒,他迫不及待的打開,剛一打開卻整個人臉色大變,他望着朱治文眼中盡是憤怒道:“你......是不想活了嗎?”

    沒想到在他打開了寶盒之後,眼見的東西,卻僅僅是一個空蕩蕩的盒子,他廢了這麼大的功夫來這裏,怎麼可能不生氣1啊!

    朱康將寶盒用力往地上一砸,伸手就要掐死朱治文,結果是還沒有觸碰到對方的脖子,一道寒光一閃而過,隨着寒光閃過的,還有一條長長的胳膊,以及鮮紅的血跡飄過。

    擋在朱治文面前的,是一位看起來年紀並不是特別大的中年男子,手中是一把沾了血跡的刀刃,那人輕輕擦拭刀刃,眼中盡是冷漠漠然。

    朱康一眼便認出了此人,玄陵乃至整個天下都大名鼎鼎大將軍,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啊。

    此人正是左恆。

    朱康一手捂住傷口,一邊痛苦不已地怒罵左恆,“左恆你瘋了不成,你敢對我出手!你知不知道傷害了皇子,株連九族啊?”

    左恆笑眯眯道:“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才需要一個靠山嘛,若是未來的皇上說讓我出手的話,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問題吧。”

    “未來的皇上?”朱康看了一眼左恆身後的朱治文頓時明白了,他另外一隻手指着朱治文,“父皇還沒有下達命令傳皇位,你要造反不成?”

    朱治文則是面色平靜,眼中盡是寒冷,此刻的他,冷靜得簡直是不像個人,他緩緩說道:“皇位沒有傳下來,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遲早的事情,但是今日你必須死,而且不僅僅是你,朱柄也一樣要死!”

    經歷瞭如此之多的事情之後,朱治文整個人已經是心灰意冷,此刻的他,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情並不是他不去爭,不想要就能夠躲得掉的,有些東西,只有他拼了性命去讓自己強大起來,只要強大起來了,才真的沒有人能夠對他如何,沒有人能夠干擾他絲毫。

    朱治文看了一眼左恆,平靜無常的說道:“殺了他吧,留着此人沒有任何的價值。”

    一聽這話,朱康頓時神色大變,他眼中恐懼萬分道:“絕對不行,我是皇子,我不能夠死在這裏,你不能夠殺我,否則父皇不會饒了你的。”

    ........

    左恆對於朱康這個變現,自然是不可能會手下留情的,畢竟是在沙場上經歷了許多的將軍,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啊,他只是手中提着刀,一步步靠近朱康,緩緩說道:“一輩子殺人,竟然有機會殺皇子,真是稀罕事啊,不知道又有什麼不同嗎?”

    話音剛落,他手起刀落,朱康整個人,人頭落地,在地面之上滾了好幾圈,好不容易纔停了下來。

    乾淨利落地將人解決了,左恆伸了一個懶腰,他望了朱治文說道:“現在怎麼辦啊?”

    朱治文望了皇城一眼,回答道:“跟我進宮,解決了朱柄之後,等父皇回來之後,我有事情需要問問他。”

    左恆並不意外,他招呼了一眼一直在門口看戲的那位童子,那孩子也是一臉天真模樣,對於地上的無頭屍體完全沒有半分的恐懼。

    說來可笑了,左恆身邊的童子,又怎麼會對屍體感到恐懼呢?

    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雲。東北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它彷彿握着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皮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面的臉皮,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

    朱治文擡頭望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此刻雪花飄落,滴答在他的臉上,冰涼刺骨。

    大雪如期而至,玄陵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直往人脖子裏鑽。

    他低下頭望了一眼前方的道路,只覺得心中寒意更深,忍不住攏了攏衣領,以後的道路就要靠他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幫助他絲毫了,命運終於是將她推向了一個最孤獨的角落,逼得他認清現實,逼得他要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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