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遊江梧低垂着頭,有些沉默,時常帶着嬌憨氣的臉上也沉了下來,板着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連竹一瞧,內心多多少少有了些猜測,常人都說,沒有回答其實已經答了,如果問題的答案對於遊江梧可有可無的話,遊江梧不會突的一下這麼沉默。

    所以,連竹覺得遊江梧不是普通人,或者不是人這個猜測,已經想到了一大半。

    不過,哪又怎麼樣呢!她喜歡跟遊江梧玩,也不知道看在他會變大變小啊,而且,她就是喜歡跟遊江梧待在一起,不過遊江梧是人或者不是人,她都願意跟他待在一起。

    連竹從來不會在意這些的。

    想到這裏,連竹彎了彎嘴角,語氣輕柔道:“沒關係,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吧,我不管你是人或者是別的,但我都不在意的,畢竟,我我之前也不知道啊,所以,就算以後知道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遊江梧那糾結,煩亂的思緒因爲連竹這番話全面瓦解,他沉重的神色立馬破冰,黑亮的眼瞳迸發出驚訝跟喜悅的光芒。

    “真噠?”

    連竹肯定的點了點頭,義正言辭的回答:“真的!”

    遊江梧感動了,就算連竹這時候說的都是哄騙他的話也都值了,至少他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

    感動完了便多了些委屈,他在想自己爲什麼不是人呢,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難以啓齒了。

    一向不服輸且傲嬌加性子急加爲自己龍太子的身份感到驕傲的遊江梧頭一次因爲自己的龍身而感到了有一些焦慮。

    他想要跟連竹一直呆在一起,可是又怕連竹會嫌棄他。

    可他已經忘記了,他的孃親白玉嵐之前也是普通人,跟他老爹遊無棣相愛之後纔有了他。

    他也算是半個人了。

    “好了,別想了,無論你是什麼,但你永遠都是遊江梧啊,所以,不要再煩了哦”連竹笑着點了點遊江梧的小腦袋:“好了,今天想喫什麼,我給你做。”

    遊江梧癟着嘴,眨巴了幾下眼睛,最後沒精打采的說道:“想喫鍋包肉。”

    “行,那咱們就喫鍋包肉,但前提是,你要笑一笑。”

    “這樣嗎?”遊江梧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連竹板着臉搖頭,嚴格要求:“不是哦,要發自內心的笑。”

    遊江梧的笑容正常了點,小巧的嘴角又害羞的彎了彎:“那這樣呢??”

    連竹才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唔,勉強算你過關吧!”

    ——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到了十一月末,海島城的溫度也降了下來,連竹裹上了厚厚的毛衣,也給遊江梧準備的同色同款的毛衣。

    外人看上去,都會稱歎一句:“哇,多好看的親子裝,看那紅彤彤的顏色,還有毛茸茸的質感,摸起來可真舒服啊!”

    (遊江梧冷臉,小臉蛋都掛上了冰霜:你妹的親子裝!你才穿親子裝!

    小小調皮一下,讓我們進入正題。)

    今天連竹也是早早的來到了江梧小鋪,去隔壁楊嫂家買了點早點,迎着秋風便回了小鋪裏。

    她買了包子跟燒賣,還有一小碗餛飩加豆漿。

    連竹將食物放上游江梧那迷你版的餐具上,又給他剩餘一點,讓他接着喫。

    遊江梧卻好像提不起什麼興趣,抿了幾口餛飩湯之後,就呆呆地不想動彈了。

    連竹一手拿着燒賣,一手拿着豆漿,腮幫子都喫的鼓起來了,活像一隻瘋狂囤食的小倉鼠。

    沒辦法,這是她末世十年來養成的毛病,末世食物珍貴,你不抓緊喫下一秒就進了別人肚子裏,連竹就養成了大口大口喫飯的毛病,然而來到這裏快半年了,連竹還是沒改過來。

    得虧她長不胖,要不然上哪裏哭去。

    “怎麼了?今天沒有胃口嗎?”他們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那一套,連竹嘴裏塞着喫的,說話含糊不清的問道。

    遊江梧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跟連竹說。

    前天他爹遊無棣已經來過一趟了,說今天便是他留在海島城的最後一天了,晚上他必須回到江梧山,去完成自己最後一個月的發育期。

    只要度過這一陣子,遊江梧徹徹底底,從年齡到身體,已經是一條成年的龍了。

    是可以娶妻生子的那種龍!

    可是,遊江梧又在通知連竹,想讓連竹跟自己一起離開跟不通知連竹,自己偷摸離開的兩種結果下,開始糾結了。

    連竹還有奶奶,他不確定連竹會不會將奶奶帶過去,而自己要是偷摸走的話,不僅自己內心不舒服,而且連竹又要生氣了。

    所以,他煩啊!爲什麼成年要這麼麻煩啊!他不想成年了!就這麼不好嗎!

    連竹不知道遊江梧的內心變化,只知道遊江梧小小的肉肉的臉色神色變化,就跟六月的天似的,一下慘白一下灰,一下煩惱一下焦慮的想要開口罵人的那種。

    “怎麼了呀?”連竹的語氣又輕了幾分。

    捲翹如黑羽般的睫毛扇動幾下,在眼下留下了一片陰影,遊江梧的嘴巴輕微的顫抖着,幾乎是不可見的,想要告訴連竹的話馬上都要到了嘴邊,可不知道爲什麼,遊江梧怎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才氣餒道:“沒事。”

    連竹挑眉,看了看遊江梧那不好的臉色,心裏揣測這娃的青春期是不是來了,怎麼這麼多愁善感呢!

    不行,她之前看過新聞,有很多孩子青春期時都喜歡將一些事放在自己心裏,也不跟誰說,只喜歡自己悶着,最後好像還會得什麼抑鬱症或者自閉症,那種後果可就嚴重了。

    頓時,連竹覺得自己手中的燒賣不香了,豆漿也不甜了,她較忙幾口塞下燒賣,嚼了幾下便吞嚥下肚(好孩子不要學,喫飯還是要細嚼慢嚥的。),然後目光嚴肅的看着遊江梧,眼神像是要透過遊江梧,去看到他小小的腦袋瓜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不行,你必須跟我說,你要是不跟我說,我就生氣了,再也不理你了了。”連竹見軟的沒用,直接來硬的了,蠻橫的語氣讓遊江梧彷彿回到了他跟連竹剛認識的時候。

    剛認識的時候連竹也是溫聲細語的,但一旦自己有什麼錯誤了,連竹還是會板着臉跟他說話,讓遊江梧內心總有一種被狠狠地兇了一頓,內心委屈巴巴的不行。

    當然,這是單方面的遊江梧覺得連竹生氣了,兇自己,連竹可是昧心自問,這相處的快半年日子來,她一直都是光嚇唬從來不來真的,她纔不捨得兇這麼可愛的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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