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看出了氣氛有一絲尷尬，雖然他不如安寧聰明厲害，話都說不利索，但是該回避的時候要回避，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好。”歲歲乖巧地點了點頭。
說完，又討好地輕輕拉了下安寧的小腳，朝她道：“歲歲會等姑姑哦。”
昨天晚上安寧就是和他一塊兒睡的，他明白，要是安寧喜歡他，以後肯定也會慢慢喜歡接受厲夜廷的。
他只有幫着厲夜廷一塊兒討好安寧和喬唯一，才能讓他們一家四口更加和睦。
安寧現在有點兒着急，想都沒想，小腳輕輕甩開了歲歲的手：“誰要你等我！”
她要帶喬唯一離開，馬上就帶喬唯一走！她纔不要睡在這兒！厲夜廷才害得喬唯一失去了一個寶寶，她還沒原諒厲夜廷呢！
歲歲離安寧有點兒近，安寧的腳甩開他的時候，鞋帶一下擦過他的眼睛。
歲歲痛得隨即撒開手，下意識捂住了自己被擦到的右眼。
雖然痛，卻不敢哭，只是不聲不響，無助地望向一旁的厲夜廷。
“弄到眼睛了？”厲夜廷隨即蹲下，一把將他摟到懷裏，沉聲問。
歲歲抿着小嘴，還是沒吭聲，扭頭又看了眼安寧。
他不敢哭，他怕安寧又笑話他愛哭包，更怕安寧會因爲他告狀而生他的氣。
喬唯一見歲歲憋着不敢哭的樣子，立馬放下安寧，轉身來查看歲歲的眼睛傷得是否嚴重。
“弄到眼睛裏面了嗎？”喬唯一一邊看一邊着急地詢問，“眼睛裏痛不痛？”
安寧知道自己做錯事情了，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大人們仔細檢查歲歲的眼睛。
半天，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抿着小嘴搖了搖頭。
隨後朝喬唯一小聲道：“媽咪，姑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罵她，歲歲不疼。”
傷成這樣怎麼可能會不疼呢？
喬唯一緊皺着眉頭沒作聲，輕輕翻起他的眼皮，仔仔細細盯着他的右眼看了會兒，確定沒傷到眼睛裏面，只是眼皮被擦傷紅腫起來。
她這才鬆了口氣，朝厲夜廷低聲道：“你去把擦傷藥還有眼藥水拿來。”
“歲歲不用的，歲歲不疼。”歲歲隨即着急地向喬唯一解釋，磕磕巴巴的，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喬唯一摸了下他的小腦袋，柔聲道：“乖，不處理的話，明天眼睛腫了就不帥了。”
就算是大人眼睛被傷成這樣，也會忍不住掉點兒生理性被刺激到的眼淚，然而歲歲竟然一顆眼淚都沒掉，兩隻小拳頭緊緊攥着，憋着疼。
這種討好到近乎卑微的態度，讓喬唯一愈發心疼他。
即便大人們之間有什麼無法解決的問題，那也是大人們的事情，跟歲歲無關。
歲歲的性格和厲夜廷小時候簡直是兩個極端，懂事又溫柔，根本都不像是厲夜廷的孩子。
安寧內心有愧，半晌，鼓足勇氣上前兩步，走到歲歲身邊，小聲問：“很疼嗎？”
歲歲噙着眼淚用力搖了搖頭，伸手去抓住安寧的小手，認真地安撫道：“沒事的姑姑，歲歲是個勇敢的男子漢。”